之后的两个月里,燕国与狄良大大小小交战了数十次,但是燕国只占据上风三次,其他时候都是被狄良打得洛荒而逃,尤其最近一次交战,狄良五千人马将燕军两万人马打得抱头鼠窜。再加之燕国对外谎报伤亡人数,燕国朝廷得知燕军在北境连连败退,皇帝大发雷霆,在朝堂之上直接下旨叫宋清元回乡养老,退位让贤。
穆协修听闻皇帝大发雷霆,甚至下旨降了宋清元的职位,还派了以为新的统帅前来接替宋清元的位子,大笑三声。他欣然地接受了所有的胜利,认为这是自己谋略与战术换来的成果,燕军实力不过如此,墨黎云也不过徒有虚名,既然和燕军在北境耗了这么长的时间。再给他一些时间,定能够直接打到燕国京城,叫燕国皇帝跪下求饶,俯首称臣。
墨黎云在军中听得这些觉得甚是荒唐,燕国既败,伤亡惨重,但仅仅只丢了一座城池,以苏景承和宋清元的谋略,其中必然有诈。
于是墨黎云去找穆协修理论,墨黎云一进穆协修的营帐,穆协修就用得意的语气说道:“墨将军许久未见,你我虽同在南境军营之中,不过总是甚少见面,今日怎的得空屈尊来我这帐内坐坐啊?”
“你这几番胜利来的蹊跷,必是苏景承和宋清元的诡计。”
结果穆协修却对着墨黎云一阵羞辱:“难道墨将军就这点胸怀,见不得别人打胜仗吗?难道狄良除了你就没有领兵的人了吗?难道狄良没有你这边境守不住了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
“你们墨家人也不过如此。”穆协修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墨家镇守狄良南境百年,忠心天地可鉴,容不得你这样羞辱!”
“忠心?这样的话你给王上去说吧。”穆协修这逐客令可是下得很直接。
墨黎云无奈苦笑,“我话已经带到,听不听随你。”
穆协修越听越不耐烦,直接背过身去,“不送。”
墨黎云直接走出营帐,看着这边境的天,感叹狄良危矣。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墨黎云给父亲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父亲大人在上,边境近来风云变幻,频繁换将,任用新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令人寒心。穆协修近日威风凛凛,所向披靡,但我觉其中有诈,如今军中多为穆家心腹,我人微言轻,无可奈何。这狄良恐是要变天了。
而苏景承这边觉得戏演得还不够,墨黎云还在边境军营之中,此时的穆协修风光无限,心中必然骄傲,那就再送他一份大礼。
宋清元命令众将都返回总营,狄良的探子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穆协修,穆协修立刻出兵,准备打燕军一个措手不及。
宋清元召集来众将,“皇上已经下了圣旨,新任的燕镇北将军即将到来,我也该回家了,这是我最后一次以镇北将军的身份站在这里。”
苏景承虽然知道这是他们两师徒之间的秘密,但听到宋清元的这一段对话,还是不免心中有诸多伤感,不由自主地喊了声“师父。”
宋清元看到苏景承,轻叹一声,“承儿,师父不能永远在你身边。你要学会独自去面对这一切。”
苏景承没想到师父会说出这样的一段话,与其说在演戏,更像是一场提前的告别,二人所言,更是真情流露。
突然外面有人来报,“启禀将军,狄良军队正朝着我们的大营来了,距离此地不超过三十里。”
宋清元连忙命令众将回到自己的岗位准备迎敌。
没过多久,穆协修的人就将燕军营帐包围起来,展开猛烈进攻。穆协修亲自带人朝着宋清元的营帐攻去,看见苏景承和宋清元正在一处,正好一网打尽。燕军还是贯彻之前的谋略佯装不敌,但其实早就规划好了退路。在苏景承和宋清元撤退的时候,穆协修拉起弓箭射出朝着宋清元射去,被苏景承看到,苏景承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宋清元的面前,苏景承胸部中箭,见此情形,燕军便无心再陪着穆协修演戏了,直接撤退。
到达安全地方之后,苏景承已经昏迷。
苏景承中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连一向镇定的宋清元此刻也是焦急难耐。营帐之中,军医们正在为苏景承诊治。
军医诊治完毕,来向宋清元禀告:“禀将军,殿下失血过多,这才昏迷过去,但是所幸没有伤到要害,只是殿下的伤势过重,属下不能保证殿下一定能够醒来。”
宋清元听此大怒:“什么叫不一定能够醒来?他醒不来,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殿下的伤势确实过重,若是在三日内醒不来,恐怕是真的醒不过来了。将军即使要了小人们的脑袋,也是无力回天啊。”
宋清元无奈地叹了口气,示意军医们下去,“承儿啊,老夫的这条贱命怎值得你舍身相救啊,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
此后的三日,苏景承一直昏迷着,药也喂不进去,连军医们都不抱任何希望了。
但在第三日快午夜的时候,苏景承突然慢慢睁开了眼,旁边的军医都看呆了,缓过神来之后就急匆匆地去禀告宋清元。
宋清元听闻苏景承醒了,喜出望外,立刻跑着来到苏景承的营帐。看到苏景承苏醒,宋清元喜极而泣,“老天保佑啊,我的承儿醒过来了。”
苏景承见到宋清元,忍者剧痛想起身,被宋清元拦下。苏景承看了眼旁边的军医,宋清元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叫军医们暂且退下。
军医走出营帐之后,帐中只剩师徒两人。
苏景承忍者疼痛说道:“天赐良机,发丧!”
宋清元自然心领神会,知晓苏景承的用意,将计就计。
当晚宋清元将所有军医叫到帐内,叫他们出去散播消息,说成王伤势过重,不治身亡,而自己也亲拟奏折向皇帝请罪。
第二日,成王的尸体在众将面前入殓,燕军将士头上皆系着白色布条,哀嚎漫天,连宋清元都跪在地上,痛哭不已,一句“恭送成王殿下”听得人肝肠寸断。
很快,成王逝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北境,传到了燕国,传到了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