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月一起一年
像不像永远
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
写着属于我们未来的诗篇
在这温暖的房间
我于是慢慢发现
就算我们的爱有期限
不愿说再见
在这温暖的房间
我们都笑的很甜
一切停格在一瞬间
——《房间》
这以后的日子过得像流水,我开始不那么频繁地更新动态,因为我的生活已经进入了循规蹈矩的模式。
每天七点半起床,八点到实验室,躲在杨晗后面偷偷吃完早饭,开始帮师姐干活,偶尔温老师会从办公室过来看看。到了中午,我等师姐做完实验相约去食堂吃饭,有的时候杨晗和钱博一群人会等等我和师姐结伴而行。但是由于我中午回宿舍太迟会打扰到舍友们的午休,后来我中午吃完饭就不再回宿舍而是返回实验室,再趴在桌子上简单休息。下午实验继续,有的时候还会在傍晚陪着师姐去田里种试管苗,晚饭又是和师姐一起在食堂解决。吃完晚饭回宿舍,看看电视剧,放松放松,然后睡觉。
现在我的生活圈一下子缩小到了一间实验室和一间宿舍,每天两点一线做着简单重复的实验,无聊透顶。
直到有一天于耀然回来了。
于耀然是新闻社前前前任主席,美工部出身,就是因为他周老师才有理由说服别人安妮也能胜任新闻社主席。当年我大一,于耀然大三,一晃三年过去,我大三了,于耀然已经研一了。
于耀然当年是保研去了宁农,所以这一次回来他也带来了宁农的消息,这让人不禁怀疑他是来帮宁农招生的。
他当年放眼整个学校或许比不上顾明流,但是放在农院绝对是风头无两,此时重返母院又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
当晚沉寂已久的“退休干部娱乐会所”又重新热闹起来了。
死猪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今晚八点新闻社集合,有空的都过来。”
此话一出,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诸如二哥开始问道:“怎么啦?”
“于耀然回来了。”薛梦怡从大一的时候就跟于耀然亲近,这次于耀然回来她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
“他希望大家能在新闻社聚一聚,崔年据说也会来。”死猪补充道。
崔年和于耀然是同一届,也是美工部出身,曾经于耀然当主席,他当副主席,后来于耀然保研宁农,崔年又考去了宁农,可以说这家伙一路追随者于耀然。
只不过当年的崔年像极了现在的顾明流,人称“少女管家”,深受小女生们的追捧,现在一听崔年也来,林宓立即跳了出来,说道:“我晚上来。”
但二哥的话语里却透着无尽的悲哀:“我还在田里干活,来得及就过去。”
“我也看情况吧。”我在二哥之后回道。
“二哥,夕妈妈,你们可一定要来啊,于耀然和崔年可都是你们美工部的大佬啊。”死猪急了。
被死猪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去新闻社看于耀然和崔年竟然成了我的责任了。
晚上八点,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新闻社,时隔多日,再来到这里居然觉得陌生。
曾经我把新闻社当做自己的家,每次一到门口直接掏出钥匙开门,特爽快,特利落。
以至于后来顾明流都熟识了我的开门气场。
去年大三下学期的期末复习也是在新闻社,只不过那时的死猪才上任半年,尚未有新闻社唯我独尊的意识,接待室被我抢先占领,而会议室则被顾明流带领薛梦怡、陈骏、娜娜等人占据了优势地形,剩下一个死猪只得搬个小板凳可怜巴巴地坐在过道。
但接待室毕竟是副办公室,在功能配备上远不如会议室,比如接待室没有热水壶。当时正值寒冬,热水是必须,所以我经常要以此为借口到斜对面的会议室串门。而神奇的是,每当我打开门,都能看到顾明流早早就抬起的脑袋,那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每次都把我看得瘆得慌。
可是现在的我只得伸出右手,像个来访的客人,轻轻地敲着门。
来开门的是安妮。
“阿夕来啦!”安妮热情地招呼着。
我回了一个微笑,走了进去。
此时围着会议桌已经坐了一圈人,正前方的首位坐着于耀然,那里正是我每次给美工部开例会常坐的位置。
每次美工部例会,倘若那段时间我和顾明流关系好,顾明流就会忙不迭地坐在我旁边帮着我一起开例会,倘若那段时间我和顾明流关系很僵,顾明流要不选择不来,要么就会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低头玩手机,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而现在这座位似乎是按照辈分来自动排开,我先跟于耀然问候了一声,然后迅速坐到了林宓和死猪那边。
“人都来齐了?”我低声问着死猪。
“还没呢,崔年在赶来的路上,徐婕妤和俞康要过会儿来,二哥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死猪也悄声回答着我。
“哦哦,那还要再等一会了?”
“恩,先等等吧。来,喝杯酸奶,于耀然买的。”
“好的吧。”我接过酸奶,一边吸,一边看着宝刀未老的于耀然勾搭小学妹们,屋子时不时都能传出来一阵爆笑。
可是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崔年等人过来,我急了,心想着这场聚会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呀?
“怎么啦?看你总是在看时间。”死猪问道。
“我得回一趟实验室了。”我无奈地回答。
“为什么呀?”
“快到晚上九点了,经过十二小时,人工气候室的小苗要取样放超低温冰箱保存,然后测光合产物。”
我只是在复述着师姐对我的叮嘱,今晚好巧不巧的,实验室那一群研究生也有聚餐,师姐去了,却留给我了这么一个尴尬的任务。
可是死猪听了目瞪口呆,感叹道:“夕妈妈,为什么同样是实习,你做的事情却那么高端呢?”
我哭笑不得,但是我和死猪的对话已经被于耀然听到了,他停止逗弄小学妹,转而看向我们这一角落,问道:“你晚上还要去实验室?”
我只好点了点头,但是立马补充道:“很快的,如果到时候你们还没走,我会再过来。”
“哦,你现在实验室实习?”于耀然继续问。
“恩。”
“哪个实验室啊?”
“院长的实验室。”
“院长?”于耀然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一般,说道:“你在水稻育种组?”
“对。”我点头。
“难怪了!”于耀然大笑着。
我不解,问道:“怎么了?”
于耀然一拍桌子,对我说道:“水稻组很辛苦的。”
这我当然知道呀,还用你说?我在心里嘀咕着。
“但是水稻育种组更辛苦!”于耀然继续。
这我也知道。但是我不说话,在等于耀然接下来的话。
“你以后要读研吗?”这次居然是个问句。
我慌忙说道:“读研呀。”
仿佛掉进了于耀然事先铺好的陷阱,他说道:“事先提醒你,读研一定不要选水稻育种组。崔年就是个例子,他天天忙着做实验,都见不到个人影,这不,今天做实验做到现在还没来!本来都说好了今天七点到的。”
“原来崔年迟到是因为做实验啊。”我恍然大悟,似乎揭开了一个世纪谜题。
“可不是吗,当初我都劝他别选水稻,他偏不听。”
“可是水稻组很有前途啊。”林宓忙插进来,她是铁了心要考外校的,于耀然的这番话对她很有用。
“是有前途啊,可是辛苦也是真的。而且水稻组都是大组,导师常常无暇关心学生的。”
“那什么组轻松啊?”林宓赶紧问道。
“其实学农的都不轻松,不过蔬菜组相对好点,而且是我们学校的强势学科,只不过每年的分数要求也很高,你想报的话得加油考了。”
“啊,听上去好难啊!”林宓面露沮丧。
“这就怕啦!”于耀然坏笑着。
趁着于耀然转向了与林宓的对话,我终于鼓足勇气站起了身。
“这就真走了?”于耀然连忙问道。
“恩,先走一步啦,不好意思。”我微笑致歉,然后背起书包溜之大吉。
晚上八点四十,正是以前新闻社每次签到的时间。
当年一临近这个点,我都会赶紧收拾妥当,下宿舍楼直奔新闻社,那条路我至今闭着眼睛都能走完,那条路也残存着很多愉快的记忆。
记得每次去签到的路上都能遇见熟人,他们看到我都会远远地叫我一声夕妈妈。
顾明流也会冷不防地骑着他的小电驴从我身后幽幽滑过,心情好的时候他就会学着小学弟的模样亲切地喊着我:“夕妈妈!”
我一转身,故作惊喜,回一句:“哟,巧啊!”
“难得巧,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啊?”顾明流在我的前面停下小电驴。
“哈哈,不坐白不坐!”我便理直气壮,一屁股坐了上去。
“看你重的。”顾明流的语气里透着嫌弃。
“怎么,不服啊!我可是标准身材!”我坐在后面叫嚣。
“是是是,坐好了。”顾明流在前面又是加速,又是炫技。
“喂,悠着点!”我强撑着,就差一把抱在他的身上。
其实那段路很近,他带我或是不带我,到达新闻社所用的时间几乎是一样的。
可是现在的我独自一人走在这条路上,四周无人,黑黢黢的,荒凉到可怕。
终于来到实验楼,进了电梯,一路上五楼,虽然楼道里灯火通明,此时也是一片可怕的寂静。
用师姐给的钥匙开了门,实验室里真的一个人也没有,往日的喧嚣忙碌不复存在,只有实验仪器在安安静静地运转着,偌大的实验室,此刻仿佛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在里面或躺,或立,或听听歌,或看看电视剧,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第一次在新闻社有了归属感也是因为与这相似的场景。
从那以后我便贪恋一个人在新闻社的独处,除了期末复习,就算平常写个作业,看会书,和某人打电话,或者单纯想静一静,我的第一选择也是来新闻社。
我一直都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对新闻社有着家一般的依恋,直到后来我发现了顾明流。
某一个难得悠闲的周末,我兴冲冲地来到新闻社,准备安心看会书,然而当我把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吓了一跳——里面居然有个人,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明流。
“干嘛呢?”我问道。
顾明流睡眼惺忪,勉强睁开了眼,懒洋洋地回答道:“睡觉啊。”
“睡觉?睡觉不会回宿舍睡吗?”我盯着顾明流又看了一眼,他现在的模样约莫昨晚是出去喝酒鬼混了。
“哦。”顾明流被我这么一点拨,才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像个丧尸一样往门外挪步。
从此以后,每当我在非工作时间去新闻社,我都会在开门的那一瞬间给自己提个醒:“顾明流会不会在里面?”
渐渐地,这演变成了一种习惯。
再后来,这又变成了一种期待。
每当我打开新闻社的那扇大门,我都希望第一眼看到的人是顾明流。
我打开了人工气候室的门,一瞬间强光刺目,仿佛濒死的人看到了天堂。
等眼睛适应了里面的光线,我终于看清了师姐所指的三盆小苗,青翠欲滴的茎叶根根挺立,生机勃勃。
就在这时电子时钟跳到了21:00,人工气候室的日光灯瞬间熄灭。
我伸出手,将小苗取出,实验桌上还摆放着一把小剪刀和三张锡箔纸包,每张纸包上都用黑色马克笔写上了对应的编号。
接下来,我拿起剪刀,以最快的速度给这群小苗剪头发,剪得一根不剩。
剪下的绿叶被装进对应编号的锡箔纸包里,然后放入-80℃超低温冰箱。
终于完美完成了师姐交代的任务,我长舒了一口气,再看一眼时间快要到晚上九点半了,于耀然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吧。
就在我准备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居然有人来了,是牛哲。
“牛伯伯,你们吃过啦?”我好奇地问道。
牛哲脸色微红,怕是今晚喝了不少酒。
“恩,回来拿东西。唉,你,你怎么一个人在实验室啊?”牛哲连说话都有点不太利索。
“我啊,帮师姐收材料的。”
“曹师姐啊,她还在后面。”
说完,牛哲晃晃悠悠地走向他的位置开始收拾笔记本电脑,这时随后赶来的单恺淞看不下去了,赶紧奔过去帮忙。
看着牛哲的背影,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激动人心的事——牛哲当年可是新闻社的人啊,还是副主席分管记者部,最关键的是他跟于耀然、崔年就是一届的呀!当年他们仨儿活脱脱的就是现在的死猪、二哥和顾明流呀!
于是我赶紧冲着牛哲说道:“于耀然和崔年回来了,现在就在新闻社,一起过去玩玩吧!”
牛哲收拾电脑的动作慢了下来,尔后慢悠悠地转过头,含混不清地说道:“崔年也来啊,我以为就于耀然一个人来的。”
“那么你要去吗?就现在,不仅他们俩儿来了,徐婕妤俞康也来,我待会也去,新上任的一届也在,简直就是新闻社大团聚。”
“哦,不去了吧。”牛哲沉默了一会,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很失落,不住地问道:“为什么呀?”
“喝多了,回宿舍歇着去。”牛哲在单恺淞的搀扶下,拎着电脑包。
“这可是你们新闻社难得一次的大聚会啊。”单恺淞也在一旁劝着。
“不去了吧,我都喝成这个样子了,去了搞不好发酒疯。”牛哲执意不去,我也没了办法。
其实,牛哲还是很清醒的,他绝对不会发酒疯。
其实,他的宿舍离新闻社很近。
其实,他完全可以去新闻社看一眼,只要看一眼就可以了。
时间和距离,像无情的风和雨,一遍遍冲淡着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像冲刷着沙滩上的碎石。
我和顾明流已经分离了将近一个月。
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往事如烟,未来漫长,我们还将长久地分隔天涯。
何时才能再相见?
再相见时你我是否还能和好如初?
重新回到新闻社,眼前所见的景象与第一次来时已经大不同。
于耀然还坐在首位,而其他人的位置都发生了变动,小一辈的都往后面挪,剩下的前排位置都让给了前辈们,这里的前辈包括崔年,徐婕妤,俞康,还有郭瑞琪。
看到好久不见的郭瑞琪,我感到无比亲切,在我的眼里她才是美工部真正的妈妈。
新闻社的钥匙总是由上一届传给下一届,但是从郭瑞琪手里传给我的这把钥匙却与众不同,细心的郭瑞琪特意给钥匙缝制了一个小葵花外套,从此这把钥匙就有了无与伦比的纪念意义。
和俞康一样,郭瑞琪虽然后来离开了新闻社,但是她依然心系着这里,每次我一遇到困难,郭瑞琪都会不辞辛劳地过来帮忙。
去年寒冬,我们院的元旦晚会提前举行,却不偏不倚,正好定在了考研的最后一天。
考完研回来的郭瑞琪便顺道来了晚会现场,待我表演结束后,她就在后场捧着花束等着我,当时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那天晚上,我和林宓彭英陪着郭瑞琪走在校园里,一路上听着她讲述考研现场的惊心动魄,从那时起,我们三个女生便下定决心以后考研。
可是一心顾着陪郭瑞琪了,等第二天我再赶到新闻社的接待室,顾明流略有不满地说道:“我昨晚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可是你没有来。”
“哦······”我有点惊讶,有点后悔,有点愧疚,尔后补充道:“昨天晚会结束后郭瑞琪来看我们了,我便去陪她了。”
我以为顾明流和郭瑞琪不熟,因为郭瑞琪是个安静的学姐,她喜欢独自一人画画,独自一人制作小物件,独自一人编花,但她就是不喜欢跟美工部以外的人来往。
不过事实证明我果然还是低估了顾明流。
当郭瑞琪随后来到新闻社见到了顾明流之后,我发现这两个人聊得还挺欢乐。
郭瑞琪是带了优盘过来的,她那里积存了好几届的美工部资料,足足有8个G,现在考完研了,她也闲下来了,这才想起了这档子事。
但是郭瑞琪这个大人才既然来了就不能让她得闲,正巧“农情杯”初审刚结束,团委老师那边急要PPT,我便拜托郭瑞琪帮我做一份。
“你让郭瑞琪做PPT?”等郭瑞琪走了之后,顾明流终于忍不住开口。
“恩。”我一边应着,一边坐回了茶几旁,办公桌继续留给顾明流复习备考。
“这不太好吧,她毕竟是学姐。”顾明流的意思我明白,对于前辈我们更多地应该是尊重而不是使唤。
“可是她刚考完研啊,很闲的。”我还在处理“农情杯”比赛的其他相关事宜,可以说忙得不可开交。
“好的吧。”顾明流也无话可说,他明天就要考试了,现在的他自顾不暇。
我本来是不想打扰他复习的,可是这家伙总能想出各种理由把我留下。
看着垃圾桶里那两只喝剩的爱弥儿红色纸杯,我一时心软,就留了下来。
而郭瑞琪的效率真的很高,她回宿舍只忙了两个小时,就带了一份精美的PPT。
“怎么样?”郭瑞琪问道。
我用顾明流的电脑打开PPT,一遍遍翻看过去,不仅没有任何错误,而且效果也很棒。
“不愧是前美工部部长,厉害呀!”我拍着郭瑞琪的肩,不住地夸赞。
“那我就放心了。”郭瑞琪却很谦虚。
“可以发给马老师了吗?”我问顾明流。
“恩,你直接用我的号发吧。”被挤出自己电脑的顾明流如是说道。
我看着现在的郭瑞琪,半年未见,她还是一如当时那般和蔼可亲。
我激动地喊道:“郭瑞琪郭瑞琪郭瑞琪!”
“哎呀,你终于来啦。”隔着会议桌,郭瑞琪向我招了招手,然后还不忘调侃我道:“你刚是不是去了实验室?大忙人哟!”
“可不是嘛,夕夕现在是被温老师委以重任哦!”林宓在对门实验室实习,她总能看到我们实验室发生的一切,但是看得又不真切,所以对我也就带上了几分揣测,比如这句话就是她自个儿总结出来的。
“哪有,哪有啊。”我忙解释道。
但是郭瑞琪却完全忽略我这句话,揪着我问道:“看来你们老师是想留你在他的实验室读研啊。”
郭瑞琪这下算是说到了问题的关键,照我现在的发展,温老师确实有留我跟着他读研的意向,但这也只是我的感觉,毕竟温老师并没有明确表态。
于是我支支吾吾,想转移话题。
就在此时,大救星二哥姗姗来迟,我的这一劫算是渡过去了。
“二哥哥呀,你终于来啦!”死猪嚎着。
“不好意思啊,来晚了,对不住大家了。”二哥先当众道歉,然后瞅到我旁边还有个空位,便直奔而来。
二哥的身上香喷喷的,我笑着说道:“二哥洗过澡啦!”
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在我的印象里,每次来新闻社,二哥总是满头大汗,灰头土脸,而顾明流却是容光焕发,光鲜夺目。
有好几次美工部开例会顾明流都姗姗来迟,问及原因都是千篇一律的“洗澡”。
我问:“你早不洗晚不洗,偏偏要开会了才洗?”
顾明流答:“没办法,打球打到这个点。”
我又问:“你就不能开完会再去洗澡?”
顾明流又答:“开完会浴室都关门了,来不及。”
我再问:“开例会的当天就不能不打球?”
顾明流再答:“没办法,谁让美工部的例会在周四,我只有周四有空打球。”
我想了想,顾明流确实很忙,周日有他自己的摄影部例会,周一有全院主席团会议,周二有新闻社全体大会,周三有校新闻社会议兼班长支书会议,周四美工部例会,周五一周工作结束他要跟一帮狐朋狗友出去嗨,周六要么受邀出席各种社团活动,要么继续跟朋友嗨翻天,总之他留给自己的时间真的很少。想到这里,我便由着他了,反正美工部主要都是我在管理,顾明流只负责给我传递老师的“旨意”。
“这不是要拍照吗?”二哥的一席话把我惊醒。
“拍照?”我诧异地问道。
“前前前主***来了,肯定要拍照留恋啦!”二哥这句话突然就点醒了在座的所有人。
刚刚大家还在吃吃喝喝唠着嗑,这厢纷纷掏出手机开启了美拍功能。
首先新晋摄影部部长丁宇给大家拍了一张全家福。
结束之后,便转入了互拍模式,场面一时之间乱做一团。
晚上回到宿舍我还沉浸在欢乐的气氛当中。
微信朋友圈和QQ空间都有人上传的照片,我随手盗了几张图。
沉思了一会,时隔多日,我又开始发动态了。
第一张是徐婕妤帮忙拍的,我,二哥和林宓三个人站在于耀然和崔年的椅子后,很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仿佛我们又变成懵懂的大一新生,他们又回到了大三的新闻社当起了老大。
第二张是大合照,男女老少齐聚一堂,真实演绎了新闻社是个温暖不息的大家庭,无论以后我们分隔多远,我们都会想念这一方净土。
第三张是我在混乱的时候给俞康、死猪和冬哥拍的搞怪合照,俞康的剪刀手很神气,死猪的肥手很抢镜,冬哥则还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
第四张是我在实验室拍的小苗,那个时候,小苗还是绿油油的一片,尚未被我剃头。
第五张,也是我最想发出的一张照片,那是在实验室抓拍牛哲的侧颜照,或许在场的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新闻社曾有一位副主席叫牛哲,但是我还记得。
于是配的文字,我这样写道:“新闻社难得一次四代同堂,中途去了趟实验室又迫不及待地赶回来,开心(爱心的表情)······遗憾的是此处缺了一只醉醺醺的牛博。”
待我发完动态之后,再刷新一遍朋友圈,我发现林宓和二哥也几乎在同一时间也发了动态,内容大致相同,这本无可厚非。
可是过了一会,当我再次刷新朋友圈的时候,我发现了顾明流的身影。
顾明流在二哥的动态下点赞,在林宓的动态下点赞,在徐婕妤发的照片下评论:“崔年怎么又黑了?”在俞康动态下发牢骚:“居然不带上我!”却唯独对我发的动态不予理睬,好像他已经把我的消息屏蔽了。
难道我这些天为了顾明流发的动态都白发了?顾明流根本就没看到?
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但我还不死心,我的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于是我安慰自己道:“顾明流只是还在跟我赌气,他其实还是很关心我发的动态。”
我坚信我一定会把顾明流试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