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江水,初九想起了东海,他水性很好,如不是九窍被封,很想在江中畅游一翻。
几天来结伴同行,已知道青儿的是皇族,广寒圣后的孙女。
他怀里有一纸书信,正是师父写给广寒圣后的,师父说广寒圣后或有办法为他治病。
师父曾向他交待:“不要给任何人提起,直接到大周皇宫,把这封信交给广寒圣后就好!”
所以他没告诉青儿,虽然青儿是广寒圣后的亲孙女。
这时青儿忽然问道:“清蝉是灵兽吧?”
初九道:“不知道,反正初七从小便在竹林里陪着我!”
青儿撇了初九一眼,道:“蝉一般只能活一个秋天,你的蝉从小就陪着你,那还不是灵兽!”
初九若有所思。
青儿沉思片刻,道:“你听说过道门三清蝉吗?”
初九点了点头。
青儿缕了缕鬓角的青丝,道:“我小时在祖母宫里,曾听到过玉清灵尊的蝉鸣。”
“我没你幸运,我只见过初七!”初九望向江边马车。
车厢顶宝莲灯华光下,初七背着蜗牛,正在星光下晾翅。
青儿道:“那夜在古柏林里,如果不是听到初七的蝉鸣,我也不会下马车,也不会遇见你!”
初九笑道:“认识我也不是坏事,我还能帮你治伤。”
青儿瞪了初九一眼,道:“你的眼中为何流血?”
初九道:“我有病!”
青儿道:“什么病?”
初九摇了摇头,道:“怪病。”
青儿怒道:“不想说算了!”气恼的站起身,走回马车。
其实初九真不知自己得了什么病,连他医道高深的师父都不知,他当然更不知道。
月明星稀。
初九躺着草地上,望着星空。
一声霸气鹰啼,夜空有大鸟掠下。
只见一人从鸟背跃下,如月下孤烟,径直落于青儿马车之前。
此人站在车厢外说道:“郡主,圣后已知魔族暗杀之事,飞鹰传旨意,命郡主乘属下金鹏回京,不要再乘马车。”
片刻后,青儿走出马车,皱眉道:“洛叔,白泽怎么办,马车怎么办?”青儿内心想和初九同行,但对于她最敬爱的祖母的话,却也不敢反对。
走到近前,初九见此人一袭黑衫,身高近丈,右臂衣袖空空,面如淡金,隐有血煞之气,让人不敢逼视。
此人望了初九一眼,道:“可以让这位公子驾马车回京。”他知初九那夜救了青儿。
青儿半响不语,片刻走到初九身前,道:“我要先行回京,你帮我把白泽和马车带回京城还我。”说完,从雪腕解下一青玉镯,递给初九,道:“车厢有阵法防护,这是阵枢,给你。”
这时,金鹏自天而降,落于不远处。青儿也没再和初九多言,翻身跃于鹏背。
洛满城对着初九微微一笑,道:“老夫很喜欢你,神都再见吧。”说完也跳上鹏背。
青儿很冷傲,也没问初九同不同意,就让他护送马车,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
初九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喊道:“放心吧,我把会白泽带到神都!”
大鹏迎风而起,月下西去。
鹏背上青儿,望着星光下初九身影,冷艳精致的小脸,渐渐生出几丝温柔红晕。
……
青儿走后,初九望向手中青儿给他的玉镯,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符文。
已近半夜,月光洒在江面,虽没东海壮丽,却也有一种美丽。
白泽兽本来正望着明月发呆,而这时似感到什么,猛然转身,对着远方青山,哞哞叫了两声,竟半跪下向身子。
初九转身看到白泽这个奇怪的动作,不由一怔。
有风起,起于月下山巅。
狂风呼啸,顷刻之间,一只全身闪着银光的大鸟,从夜色里飞来,降落于树稍。
初九盯着这只大鸟看了半刻,自语道:“重明鸟?”
其形似鸡,鸣声如凤,两目都有两个眼珠,故作重明鸟,亦叫重睛鸟,重阳宫灵尊,那怕妖魔鬼怪如何变形,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大鸟没回答,目不转睛的盯着初九,目光如剑光,似乎想把初九刺透。
片刻后,大鸟飞落,化做一美艳妇人,羽毛化为银色羽衣,走向初九。
初九虽惊异,但却并不害怕,他知道重明鸟是太渊境的灵兽,当然可化形,自小受道藏洗礼,他对于这斩妖除魔的灵兽,心中是很敬佩的。上前施礼道:“见过重明前辈!”
妇人面无表情,依旧看着初九的眼睛,初九不知何意,心跳不止。
车顶清蝉,只是微微振翅,并未做何反应。
妇人看着初九,慢慢道:“你身上有黑渊的味道!”
初九有些发懵。
“你是何人?”重明鸟奇幻双瞳,如写轮眼一般转动,紧紧盯着初九的眼睛。
“我叫初九,家在瀛洲无名岛,我要去神都。”
重明鸟不但是太渊境的灵兽,而且她有机缘进过极北黑渊,有着强大的第六感。
今夜她在山巅饮仙草琼汁之时,被金鹏叫声打扰,本想给金鹏点教训,当她目光扫到初九时,感觉这小子似乎很特别,便飞下山巅。
她确定初九不是魔族,可不知为何,初九身上有一种让她灵魂感到熟悉的东西。
“你师承何人?”重明鸟见初九一眼便认出了自己,寻常人绝没这眼力,所以问起初九的师承。
初九道:“前辈见谅,我真不知道师父的名字。”
重明鸟似笑非笑的看着初九,初九也不敢动,这眼神让他发毛。
片刻后,重明鸟重新化为鸟形,振翅飞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