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鹤落地便压塌一座房屋,溅起漫天烟尘,三头六臂的神通都维持不住。
显出真身后咳出口血,翻了个身,手在嘴前掐诀念咒,喊一声,“童子速来。”
苏问京亦是收了神通,落在地上,眉心浮现一抹煞气,叫道:“是谁多管闲事?”
笑着的宫宇皱起眉头,将刀上血甩干净,冷声道:“我奉魔主命令,助你擒杀武当掌教,你有意见?”
苏问京学着他样子把剑一甩,梗着脖子叫道:“魔主就能偷袭人了吗?我和无双子公平一战,生死各安天命,不带半点遗憾,你纵是奉了魔主命令,也显得太过卑鄙了些。”
“狗咬吕洞宾!”宫宇骂完,提起刀就砍向废墟,叫道:“无论对错,这贼道士今日都是有来无回。”
“唳……”
一声鸣叫,有白鹤飞来,爪如精钢破开泥石,将吕鹤抓起,振翅而飞。
宫宇一刀斩了个空,哪里甘心让吕鹤逃走,手一翻拿出弓箭来,开弓搭弦,手一松。
一枝羽箭破空飞去,所过之处将虚空都燃烧起来,留下一道长长火焰痕迹。
吕鹤回头看去,一口钢牙都要咬碎,手上再托鹿堂山治都功印,运起最后一点法力,祭起砸下。
鹿堂山治都功印为张道陵同老君在绵竹山折石为约所制,为定五方鬼王所用。
此时击出,化作一道流光将火箭击碎亦是平常,惜哉吕鹤法力用光,以至宝印收不回来,掉落在地敛去光华,这一遗失,再想找回可就难了。
宫宇轻哼一声,走上几步去捡那鹿堂山治都功印,手才伸出一半,陡然钻出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立在面前,吓得他连退几步。叫道:“你什么意思?”
“卑鄙无耻!”
苏问京用剑挑起鹿堂山治都功印来拿在手中,狠狠瞪了宫宇两眼。
当着这么多同门的面被苏问京连番辱骂,宫宇哪里还能忍住,手上运起法力,就听得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
“你二人阵前内讧,是想去九幽走上一遭?”
诸葛昀来到,抬手一挥,把苏问京和宫宇双双打趴在地,冷声道:“各打三十浑天棍。”
有弟子行礼应是,执棍走上前来。
诸葛昀笑着加了句,“脱裤子打。”
趴在地上的苏问京面色一变,抬头叫道:“魔主,我不服!”
“多打她三十棍。”
“你……”
“再加三十棍。”
“弟子知错了。”
“此话不诚,再加十棍。”
诸葛昀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等到弟子奉命去脱苏问京裤子时,他无来由有些脸红,连忙说道:“打宫宇一人。”
一百三十棍下来,宫宇双腿血肉模糊,几被打成一团烂肉。
苏问京有些惧怕的看向诸葛昀,拱手作揖道:“敢问魔主,南岩已被攻占,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诸葛昀心下也很纠结,再把他们留在南岩,无疑是害了他们性命,让他们去紫霄宫布补天阵,又嫌不够资格,只得说道:“火烧南岩,打崩琼台,尔后去往太和宫,与天官一齐杀进紫金城去,复仇。”
众人纷纷抬起手上兵器拍打出声音来,大叫道:“复仇!复仇!复仇!”
随后分作两队,一队使战技捣毁建筑,一队使法术放火烧山。
只有苏问京面色不悦,心道:“琼台观,南岩宫,二者都可去到那鎏金殿,就这般泄愤毁去,太过不智了。”
伸手摸了摸下巴,变作一只百灵鸟,飞往诸葛昀离开方向。
紫金城,灵官殿。
令禾见张北辰怒气冲冲而来,心下很是不安,差点拔腿就跑。
还未和张北辰搭上话,眼底浮现一抹喜色,面上却是着急起来,叫道:“掌教你这是怎么了?”
张北辰猛地回过头去,快走几步扶住吕鹤,叫道:“谁干的?”
“咳咳咳……”
吕鹤被他一摇晃,又是重重咳了几声,苦笑道:“若非那范灵官被圆桂大师杀死,我这时怕已经去阴司报到了,魔教,咳咳,还真是厉害啊。”
张北辰不语,暗地里叹了一声,想到,若自己是武当掌教,宁愿战死,也绝不会落荒而逃的。
令禾问道:“掌教,我师父放心不下你,赶去南岩了,怎么你没有遇上他吗?”
吕鹤疑惑道:“我这一来一回,没有见到过他人啊。对了,你们不在八门金锁阵里镇守,来此为何?”
令禾讪讪一笑,很是不自然的说出范曦宁独闯八门的事情来,隐去了他陷害秦家兄弟那段。
且说惠元,告别令禾后,就往南岩走去。
半道上停了下来,在小溪边拿出干粮来啃食,吃着吃着还就哭了起来,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缓过气来,神经兮兮道:“先是神秀祖师道统、再有宝岩禅寺,这武当山大难当头还想着赶我佛门出去,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佛门弟子,着实好算计呀,我如今赶去南岩,若吕鹤遇难我也救不了,若他大胜我更是无地自容,罢罢罢,此去同那吕鹤道明缘由,一条性命偿了秦家兄弟冤屈,希望他能放过令禾吧。”
小溪里的水越流越慢,没一会儿就完全枯竭,惠元身边的花草树木也全部变成灰白之色。
惠元本以为只是他心境不稳,导致法力逸散坏了这里风水,猛地反应过来,转头看去。
诸葛昀走来,笑道:“和尚何必如此,道佛不两立,王霸分一家,武当山容不下你,我昆仑魔教副教主一职可是对你虚位以待呢。”
“魔主这是在招揽我?”
惠元有些不确定道,手偷摸放在腰上。
诸葛昀浑不在意,拿出枚红丸丢在地上,道:“和尚可要想好,正魔大战,死了的话可就是真的死了,形神俱灭,再也没有以后。”
惠元呆呆望着那枚红丸,感受着身躯枯萎绝灭,好半晌,才有些认命似的捡起吞下。
般若汤安顿好范曦宁尸身,去到紫霄宫里,见到蝉道人,有些惊奇道:“魔君这是在哪受的伤?”
蝉道人忙拿起身边一件长袍披上,解释道:“没什么,战场上刀枪无眼,难免受伤。”
见般若汤面上满是狐疑,蝉道人心中也泛起些不安,道:“妹妹这得是第三次来找我了吧。”
般若汤回过神来,拱手道:“今日里我魔教同他武当虽两败俱伤,然而真武伏魔大阵业已破去一半,正是破城的好机会。因此,妹妹再请魔君入阵,去紫金城中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