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轻微的颤抖中。
顾双惊醒了,她好像做了一个噩梦,醒后的她感觉身上冒出的汗已经浸湿了棉被。她拉下棉被,打开床头的灯。拿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冷静一下。但没有维持多久,在夜晚的魔爪中还传来了猫叫春的声音,真是一场可怕的梦。她感觉自己半睡半醒,也不知道刚才的自己是否睡着了。
她走到窗前,看见窗外的警车还没有离开,想必对面的事情应该还没有结束。她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3点50分。她又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尝试着再次入睡。除了翻来覆去的挣扎,她没有一点困倦的感觉。无奈之下,她吃了一粒林医生开的安眠药,开了一晚上的灯,才得以将就,熬过了今晚。
第二天一早,顾双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想努力回想一下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梦,尝试了几次之后,她除了感觉浑身乏力,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早上9点20分上官带着调查报告返回警厅,此时曹介宽已经拿着被害人的医检报告在办公室等着他了。
上官进门就看见曹介宽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他走上前打了声招呼。
“阿宽,这么早啊,吃饭了吗?”
“还没有呢,先来不及吃了,我得赶紧给你来送医检报告。”介宽站了起来,从左腋下拿出文件递给他。
“昨晚临时加班,累坏了吧。”上官接过介宽手里的东西。
“累坏的人是你吧,从昨天晚上9点出去以后,就没见你的车回来。”介宽坐在上官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让我猜猜,你一定一宿没睡吧。”
“我习惯了,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不过幸好辛苦是值得的。”他放下东西,从书包抽出文本。“这些就是昨天从案发现场小区,左邻右舍的证词。”
“看来你还真没少忙乎,这么晚去调查,你扰民了吗?”介宽露出坏笑的表情,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请你收起你的大白牙,我昨晚没见过什么穿着睡衣的女神。”上官微微的摇头,抿了抿嘴唇。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你啊,也就这点追求了。”上官找出一份笔录拿到介宽的面前。“不过我昨晚确实采访了一个美女。”他指的美女应该就是顾双。
“好看吗?”
“挺好看的,不过仔细看,她最近身体不太好。”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她的桌子上有刚从医院取回来的药,还没开封呢。”
“药?”上官提到吃药,介宽盯着他的眼睛,表露出了有些惊讶的样子。“我记得死者好像是药物中毒而死的吧。”
“对,所以我让你做的药物成分化验现在在哪里呢?”上官瞪了瞪眼睛。
“刚递给你的资料里就有这个。”上官翻了翻,从后面的一个小袋子里拿出了单子。
“这种药的名字叫荟安宁。”介宽说出的名字上官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要么就是看见过“它的功效主要是治疗精神疾病。成分和普通的药物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这个药如果服量过度,很有可能会产生副作用。”
“看来死者就是因为大量服用药物最后致死的。”
“是的,法医最后得出的结论也是这样,而且这个药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特点,就是依赖性,换句话说就是容易上瘾。”
“就和毒品一样?”
“嗯”介宽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查出生产厂家是哪里的了吗?”上官以为,这种药即然能让人有依赖性,就能证明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能知道来源在哪里,应该尽快控制起来,避免会发生不良的后果。
“我查过了,周围的药厂商都查了,但并没有这项药的生产记录。”
“这么说这个药应该是属于违禁药了?”事情变得有点麻烦,两个人都皱了眉头。
“死者家属那边的笔录,你们有没有问过死者的病情是在哪里治疗的?”上官说。
“没有,死者的死,家属毫无知情,因为死者常年在外打工,很少回家,家里的人也很少给死者打电话。如果不是我们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她们还不知道死者已经死了。”介宽摸了摸脑门。
“跟我说说死者的信息吧,听你说起来,死者好像和家里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
“死者名叫刘江北,年龄29岁,四川成都人,单身。2011年来到北京的一家餐馆打工,至今已经有6年。我今天一早就让茉莉去死者的餐馆做调查了,估计今晚回来。”
“死者有什么朋友吗?”上官用手指摸着下唇,思考着什么。
“好像没有,死者近两年的关系往来很少,可能是由于精神面貌的衰竭,交友甚少。”
“精神面貌不好,无心交友,可以理解。。。”上官的大脑闪过一个画面,精神面貌不佳,有种心理交瘁的感觉。这样的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对,突然想起来就是昨天晚上的女孩。上官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再去那个女孩的家里碰碰运气。看看死者所吃的药和她的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阿宽,你得跟我走一趟了。”他站起来,拿走桌子上的文件,瞬间精神百倍。
“喂!你一晚没睡,你不休息了啊!”在介宽说完话的时候,上官已经出去了,他哈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中午时分,天气和以往一样的晴朗,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寒冷。虽然顾双呆在家里,也依旧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粉红色绒衣。这件粉红色衣服是去年她在过生日的时候妈妈送给她的,妈妈知道她最喜欢的颜色是粉红色,就特地选了这一件送给她。从那以后每次她想家了,想妈妈了,就会穿上那件衣服,她感觉这样就好似妈妈在身边一样。
今天是她开始请假的第一天。过腻了忙碌的生活,她想要给自己放放假养养身体了。她照了照镜子,感觉今天自己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昨晚的噩梦在大脑里挥之不去,变成了催化剂,使她未痊愈的身体似乎又加重了。
她走出卧室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经过客厅时,大门响了起来。
“谁啊?”顾双站在门前,发出很低的声音。
“是我!文文。”苏文文是她的好友,两个人是中学的朋友,林生医生就是她推荐给顾双的。
顾双打开门,苏文文手里拿着东西走了进来。
“来就来,干嘛还带这么多东西?”顾双关上门,从鞋柜里给苏文文拿拖鞋。
“你不是最近身体不舒服嘛,给你带些东西补补。”苏文文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她买了许多的水果,各种各样的都有。还买了一箱牛奶,放在了地上。
“又不是什么大病,小毛病而已。”顾双的语调还是轻声细语的打不起精神头。
“哎,你又吃药了吗?”苏文文坐在沙发上跷起了二郎腿,好像准备要和顾双聊聊,解解闷。
“今天还没吃,这次林医生给开的药不多,说是最后一次药了,我想慢慢的吃。”
“哎呀,我看你这个样子,没好太多啊,眼圈还是黢黑的呢。脸色也不佳。”苏文文和顾双对视着,样子好像很关心顾双的身体。
顾双叹了口气。“甭提了,人要是倒霉啊,干啥都不顺,感觉周围的所有东西都和你相冲,这不昨晚做噩梦了。好不容易有点困意还被吓醒了,之后也不知道睡着了没,就这么的天亮了。”
“要我说啊,你也别愁了,你这个病啊就是精神压力太大了。你听我的先别吃药了,生了病啊,得三分治七分养,你现在请假在家里养病我就很同意。”
“哟?今儿是怎么的啦?当初是谁和我说的,去找林医生看病,药到病除。现在又不这么说啦?怎么两个人闹别扭了吗?”
苏文文冷笑道:“能闹啥别扭啊,我跟他除了事业上的接触,没啥好聊的,再说了,大学的时候我们就不可能,现在肯定也没戏。”
“那可说不定啊,大学的时候人家有女朋友,可现在人家没有了啊。你还不抓紧努努力。”顾双知道虽然苏文文嘴上不说喜欢林生,但心里肯定还是喜欢的。
“啊,你好讨厌啊,竟说这些没用的,还是聊聊你的事吧。你感觉吃了他开的药,身体好点了吗?”苏文文的语气变得有些官方,那语气让顾双想起了昨晚上官的口吻。
“感觉应该好点了吧,他也说了这是最后一次药了,吃完就好了呗,你家老爷子都被他治好了,我肯定也是啊。”听见顾双的这番话,好像苏文文并不开心,而且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其实。。。”苏文文的话还没说完,门外有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这又是谁啊?我去看看,你在这坐着就行。”顾双去开门,看见上官带着介宽站在门外面。
上官打了打招呼。
“您好。”
顾双也回应了招呼。
“嗯,您好,先进来说吧。”
上官和介宽从顾双身边经过,介宽对上官说了一句话。“长得确实好看。”
上官看见沙发上的苏文文。
“今天家里有客人吗?”苏文文连忙站了起来。
“她是我朋友,今天来看望我的。”
“你好,我叫苏文文。”文文伸手想和上官握手。
“你好,我叫上官晴宪。”
文文心里觉得上官长得好帅,和上官握手的时候手都在不由的颤抖。
“先坐下说吧,我去给你们拿凳子。”在顾双家里,沙发是给自己家人坐的,如果家里来客人就要给客人拿凳子坐。昨晚因为顾双的身体不佳,没来的急去拿凳子。
上官看看旁边柜子上摆放的药袋已经被拆开了,上面写着顾双两个字。
“顾女士今天身体好些了吗?”上官问。
“叫我顾双就行,我的身体好些了。”
“方便和我说一下您得的,是什么病吗?”
顾双想他专门来这里不可能是为了问我身体状况的,一定和对面楼里的案子有关。
“有一点神经衰弱。最近睡不好着觉,打不起精神头。”顾双咳嗽了两声,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小口。
“你在哪家医院治疗的?”
他这么问,难道他家里也有得神经衰弱的病人吗?
“我在郊外的林芝医院治疗的。我朋友给我推荐的。”
苏文文点了点头,“嗯,是我给她推荐的。她的主治医师是我大学的同学。”
“医生怎么说?”
“昨天去过医院,医生说我的病情有了些好转,再吃一次药就不用再去医院了。我估计也快好了。”
“他给您开的是什么药?”
“治疗睡眠的药。缓解精神压力。”
“可以拿来给我看看吗?”
于是顾双从桌子上取来药袋给上观看。
介宽看过药的名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的天啊。”
看见他们两个人的反应,顾双的心里有了疑问,难道是药有什么问题吗?
“这药你吃了有多久了?”
“大约有几个月了。”
“你感觉对你的病情有好转吗?”
“嗯。。。”顾双想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
“这药以后不准吃了。”
“为什么?”
“这药有问题。”
顾双的神情变得诧异,她想说怎么可能。但又咽回了肚子里。
“不会吧,我爸爸就是吃这个药好的。”苏文文插了一句。
“不,这药确实有问题。”上官手指向对面的楼层。“昨天我跟你说过对面楼层的人因为吃药中毒死了,而他服用的药物,就是这个荟安宁。”
顾双瞪大了眼睛,她被上官的话惊讶到了,怪不得自己的病一直没有好转。原来这个药有问题。她觉得警察的话不会骗人。反到苏文文变得有些唯唯诺诺。
“请你告诉我这家医院的地址,我们现在就去调查。”
顾双慌忙地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张纸,毫无顾忌旁边的苏文文已经目若呆滞了。
“那家医院的地址我写下来给你吧。”
“嗯。”上官点点头。“我们去了只是做调查,如果可以证明这个药对身体无害,我们也不会随便妄下定论。”
上官看了看坐在顾双旁边的苏文文,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了迷妹的眼神。她只是呆坐在那里,一语不发。
在上官走了以后,顾双回过神拿起桌子上的药向苏文文问道。
“文文,你跟我讲,这个药到底有没有问题?”
“有。”苏文文的底气明显不足。看来她知道实情,但一直没有告诉顾双实情。
“哦,我知道了,你今天来看我,目的是为了看我死没死是不是?”顾双的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苏文文的脸,那感觉仿佛在看仇人一般。
“不是这样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和我解释什么吗?我问你,你爸爸是从林生那里看的病吗?”顾双的言语几乎已经是在怒吼了。
苏文文点了点头,“是。”
“那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苏文文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眼睛掉出了几滴眼泪滚落在脸颊上。
“他。。。。他已经死了。”
顾双喘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刚才焦急的表情逐渐收敛了。她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已经时日不多。
泛白的嘴角暗似发出微弱的声音。“那我是不是也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