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特别有意思,他们拿这种奇妙的经历做游戏玩,因为越往有光的地方走越缺乏自己独立的思考方式。
平日里那些不敢说的不敢讲的都能痛痛快快发泄出来。但也不能随便来,要等你的同伴也随同一起才行,换言之只有你们全都不够清醒的时候才能这么玩,这样同伴不仅不会记得反而会帮助你。
叶子探定好了位置用熄灭火把的碳灰画了一条直线,她把工具丢到一边笑笑说:“好了,这条线就是分界,只要不过这条线你还是你,如果过线了那就不要怪我了。”
陈向荣木讷着盯着叶子看了一会问道:“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办法捉弄我了。”
“怎么可能!”叶子摆着手矢口否认,“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捉弄过你了?说话要讲良心的。”
两个人又在这个安全线前面观察了良久,互相之间也没能得出任何结论,叶子做出了一个提议:“这样吧,你进去,我在外面观察你。”
“为什么不是你?”
“哎呀,要是我没观察出什么来,那就换我进去了。”叶子忽闪着眼睛仿佛很有兴趣,“正好你可以体验一把喝醉酒的感觉。怎么样?”
醉酒的感觉,陈向荣认为这个比喻实在是太恰当了,但凡喝酒的人没有哪一个没醉过的,他刚开始接触酒水还真是个特例,以后有人问起还能装一把酒场老手。再加上这好像没什么危险性,没过多思考准备过安全线。
叶子欣喜地看着自己的阴谋即将成功,心里一直在说话,去了,去了,你完了。
陈向荣可不知道这些,他越过那条安全线后有点发懵,他认为自己应该可以领导全世界,但是另有心中的声音告诉他你还不能领导全世界。
凭什么不能?陈向荣倔劲上来了,他就是要引领全人类,于是又往前连续迈出十几步。这一次心理又发生了变化,好像自己什么也敢说什么也敢干,没什么事情可以阻止,老子天下第一!
这是心理的变化,至于身体的反应叶子也看的很清楚,这家伙刚过线的时候支着耳朵像是在聆听,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后完全变了,嘴来回闭合如同说话,手指不停敲打。
叶子清了清嗓子站到了安全线外面提问:“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陈向荣很是狂妄地插着腰,“老子不知道!”
叶子完全被气乐了,她更加深入提问:“那你父母呢?他们的名字是?”
“忘了!他们走的早,也不知道。”
成功一半了,叶子接着来:“那阿加塔和你什么关系?这个你总知道吧?”
“那是老子的妹子!谁他妈敢欺负?老子弄死他!”陈向荣一边回答一边高举拳头。
叶子有点搞清楚了,在安全线外面的人会迷失自我,但是并不是不记得其他人,想通了这一点她再次提问:“那我呢?我是你什么人?”
陈向荣先是指了指叶子又指了指自己喝道:“你?你当然是老子的娘们儿!别以为现在还差点,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你拿下,之前差一点……”
“停!”叶子赶紧喝止,心情比较复杂,但是基本上还是以开心为主的,她很不理解为什么不想再听下去了,可能是这样的表白太过于莽夫了一些。她已经听到了想要的原本是足够了,可就因为这种极其粗鲁的话语让她想玩下去。
叶子讥讽着说:“那你敢像我告白吗?”
“敢吗?老子现在就敢!”
“那你敢说甜言蜜语哄我吗?”
陈向荣二话不说对着叶子就是一套单膝跪地,口中念念有词:“叶儿啊!老子奈你,当牢子第一次见到你滴时候还木有这个感缴。但肆恁,那一天儿,内过活啦几里儿说你们在一起撩,鹅就馊不了了,你部子造……”他说起话来像口齿不清像是已经喝的烂醉如泥的失败者。
“你等会再说,我缓缓。”叶子开心的不得了,这种土鳖到了极致的话被陈向荣这么一讲完全成了喜剧,她不得不捂着肚子找个地方坐下来缓和一下。
而且照这种情况再发展下去,陈向荣真有可能说着酒话仰躺在地上一醉不起,所以叶子决定先停止这个游戏,她狐疑地看着那个还在跪着的男人说:“我猜你不敢走出来。”
这下陈向荣不高兴了,老子天下第一你敢怀疑老子?于是爬起来三两步冲到了安全线里面。再之后脑子瞬间清醒,一边捂着太阳穴一边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我没什么变化吧?”
叶子愣了,这还真好玩啊!她很平静地回答:“木事儿木事儿,挺好滴,都似有点傻。”
陈向荣很疑惑地看着叶子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话?”
叶子跑过去用力拍了拍陈向荣的脑袋说:“那是你还没彻底清醒的原因,现在怎么样?”
“好多了,嗯,听你说话也正常了。”陈向荣还在揉搓太阳穴,那个地方好像有东西正在往外面钻,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
玩闹结束了,该想想怎么出去了,叶子望着远处的亮光,距离自己大概有三百米左右,以自己的体力来说跑这段距离可能需要五十秒甚至更长。综合刚刚的实验结论,绝对没可能头不晕眼不花地跑出去,那就需要再思考其他办法了。
“你最后保持清醒是什么时候?意思是你最后能控制自己是什么时候?”叶子问道。
陈向荣努力回忆了一下说:“我很清楚,这个和时间无关,大概深入了十米以后我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了?”
真悬啊!叶子心想,如果他们第一次踏入这个区域没有及时发现问题那肯定惨啦!继续做了足够的理性思考之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你那亲爱的救助队应该不是好人。”叶子说,“我猜测这里的空气有问题,这一次轮到我进去了。”
她说完解开了随身的行李,翻找一通后拽出来一件单薄的上衣,随后开始撕扯,将其撕成长条,再把这些长条系成了一条绳子。再确认足够结实后用一头拴到腰上,边把另一头递给陈向荣边说:“如果我顶不住了拉我出来,如果我试图解绳子,不管我说什么你也别信,直接拉我出来。”
陈向荣点头,将绳头牢牢缠在手臂上,他慢慢放绳子,叶子每前进一步他就跟着放一段。
叶子一步跨过安全线,她停在那里闭着眼睛体会,倒是没有闻到什么异味,当然这里除了恶臭什么也闻不到。她试探性地迈出一步,这一次很明显有了眩晕感。
“怎么样?”陈向荣问,同时重心下移随时准备发力。
叶子摇头表示没事,她还能撑得住,紧接着又迈出一步,感觉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她到底没有冒进,同样等了十秒左右连续移动三步,停下。
这次眩晕感强烈了许多,已经有点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了,但是要做什么还是知道的。
她猛吸了一口气,用手捏住鼻子连续跑出十米远,这个距离正好是陈向荣之前的位置。等待,等待,好像没什么变化,这说明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既然如此那就再走走看看,于是她再次深入,为了减少消耗,这次没有走那么快,再更加深入的同时也在仔细观察自己的变化。
事实是没有变化,叶子闭息即将到达极限,她吐出肺部的空气大声说:“拉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