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杜冷丁第一次送我回宿舍,路上碰到了无敌和她的舍友,无敌惊异的看看他又看看我,最后半开玩笑着问:男朋友?我思考了一下正要搪塞过去,不想杜冷丁很自然的回答说:是啊。你好。说完还冲着无敌笑了一笑,无敌的脸瞬间变成了石榴,两只眼睛冒着泡泡呵呵直笑。我抬头看杜冷丁,他伸手揽过我的肩膀,扶着我从人群中走了过去。
呼,我该怎样形容哪一刻的甜蜜的感动?
杜冷丁送我到宿舍门口,然后把包拿下了递给我,他说:什么都别想了,先去洗个澡睡一觉吧。我点点头,却踌躇着不愿意离开,他就笑了,说:明天一起去吃饭吧,我到时回来接你,你进去吧。说完又是一笑。于是,我也晕了。
我晕晕乎乎的回到宿舍,然后晕晕乎乎的想到:我果然还是太好色了。
碳头也在宿舍,她见杜冷丁送我回来睁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我被她这样的目光弄得精疲力竭,撂下包就跑去洗澡洗衣服,碳头里出外进的在宿舍闹腾了好一阵子,最后噼噼啪啪的在我旁边西米露的位置上上着网,我觉得今天过的太过疲惫,所以早早就窝到了床上,最后就睡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11点多钟了,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杜冷丁把电话打到了宿舍,要我下去跟他一起吃饭,我跑去阳台往下看,他站在花坛旁边对我挥了挥手,我就趴在台子上很快乐的笑了好久,然后洗漱,光速跑去和他汇合。他拉着我坐校车,我奇怪的说吃个饭干嘛还要坐车啊,我除了饭卡什么都没带。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笑着说:今天是我生日啊。我就傻了,我说:啊?怎么今天是你的生日吗?杜冷丁受伤的说:你看,你过生日我都记得,但是我的生日你居然不知道。我很内疚的看着他,他就笑了,说:等下陪我玩也是一样的。我连连点头,只是觉得肚子很饿结果我厚颜无耻的吃掉了杜冷丁三分之一的蛋糕。吃到后来我就很happy了,然后我跟杜冷丁说:你要是有事儿就打我手机,宿舍那破电话有时都没有声音。杜冷丁停了手里的动作看了看我,然后低下头说:我打了,但是你手机关机。我想了想说可能是没电了,然后抓起东西就吃再不敢废话了。
我们一直玩到晚上七八点钟才回学校,我挺恋恋不舍的放走了杜冷丁,然后转身回宿舍。宿舍里只有芦荟和西米露,芦荟挺诧异的啊了一声,吓我一跳,我很无语地问她:大晚上的您这是怎么了?芦荟皱着眉头说:你怎么还在学校啊!我有些生气地说:我不在学校还能去哪儿?难不成我该回家吗?芦荟看看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依不饶地问:那你是什么意思?芦荟回头看看西米露,西米露踌躇着说:你们今天不是要培训么?我啊了一声抬起头看着她,西米露说:怎么你不知道吗?碳头都已经过去了呀,大清早就走了!
我茫然的看着西米露和芦荟,我说:我没接到通知。然后我哆哆嗦嗦的翻出手机,结果发现手机是关了的,我想着没电了,然后就扔下手机去翻充电器,等我翻到充电器后转身,就看到西米露和芦荟拿着我的手机站在一边,我说:手机拿来,没点了我得充电!西米露睁大了眼睛对我说:有电啊,还有四格呢!
我忙着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下来,胳膊还维持着向外伸的僵硬姿势,芦荟把手机拿到我的面前,我看到电池里明晃晃的四个竖杠,来电提醒和短信箱居然空空如也。
我看着芦荟沉重的眼睛,我想说:是谁删了我的短信?
西米露走过来抱了抱我的肩膀,我颓废的坐到凳子上,好似落入了万丈冰窟,总是抑制不住的想要发抖。
我看着西米露,轻声问她:她为什么要这样?
西米露抓着我的手坐到一边,揽着我的肩头说:人总要生存。我说:她要不要生存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教她活不下去吗?西米露叹了口气,她说:可是,你是她的威胁啊。
我于是不知所措。
芦荟后来给我煮了小米粥,她一边盛着粥一边做着解释。芦荟说,碳头打听过,如果被这家企业录取,就会被分去H城分销部,老张已经应聘到那里的一家公司准备走了,碳头把这次机会看的比命都重要。
芦荟把一袋榨菜剪开倒进盘子里,搅拌搅拌放到我的跟前,她很平静的说:人不为己是要天诛地灭的,碳头为了和老张厮守,做什么都是情理之中的,你要理解她。
我夹了榨菜放进碗里,可是,除却苦涩却再也吃不出任何的味道了。
我很想问一声到底什么才是天长地久的,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难道也没有天长地久的友谊吗?
可是,谁又能回答我呢。
我记得当初和西蓝花可可鸡纠缠不休时碳头无声的关怀,你不知道,我那时真的以为,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原来,在现实面前,没有什么会是真正的永恒。
老大于某个不知名的上午悄然离去了,走的无声无息,像风一样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我早上起床后看到她的蚊帐紧锁,可是当我在宿舍磨磨蹭蹭到中午的时候她都没有下来,我就很好奇的跑去拉了拉她的蚊帐,结果发现里面是没有人的,我把蚊帐掀开,看到里面折的整整齐齐的被子,老大不见踪影,我连忙跑去扯开老大的柜子,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剩下。
我这才知道,老大走了,她离开我们、离开这块让她快乐也让她痛苦的土地了。
她走的太轻太轻以至于尘埃都没能留下她的足迹,于是,我就心痛了,心痛她无声息的,好像从未曾出现过的离去。
西蓝花在医院待了些日子就回来了,可可鸡送她上来,我当时正在晒被子,他们从我身边走过去,仿佛从不曾认识我一样。晚上,可可鸡请大家吃饭,唯独没有叫我的名字,我于是知趣的窝回了床上。西米露走过来拉开了我的蚊帐,她对西蓝花说,如果草草不去的话那我也不会去了。西蓝花定定的看了看她,然后说好啊,如果草草愿意屈尊的话。我笑着扯了扯西米露的袖子,我说好啊,我肯定是愿意的。西蓝花于是就不说话了,可可鸡站在我看不见的位置上,我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
我想,我已经失去老大和碳头了,不能再去失掉别人,我不愿意,也失不起了。
西米露和我一直坐在一起,她很自然的帮我抵挡着来自兔子和小布丁怨愤的目光,芦荟很淡然的喝着饮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的清高,可可鸡体贴照顾着西蓝花的一举一动,他不看我,就好像我是透明的一样,我不自觉的喝了很多酒,一杯接着一杯,脑袋却比什么时候都要清醒。
可可鸡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心里的难过,那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后来我恐怕是有些醉了,呆滞的抓着杯子一动不动,西米露看了看我,伸手掏出我的手机去一边打起了电话,芦荟适时的给我递上一杯热茶,她有些无奈的叹气,却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我感到些微的困意,于是就把桌上的东西推到一便边趴下来休息,耳朵里嗡嗡直响。过了不知道多久,有人拍着我的肩膀要我起来,我抬起头,就看见杜冷丁锁着眉毛的脸。他对着大家说了句什么然后扶着我起来,西米露赶忙跑来帮忙,我在晕晕乎乎之中很彻底的睡过去了。
我醒来的时候觉得脑袋剧痛无比,于是就开始使劲儿的吆唤,芦荟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水说: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酒。我边喝水边辩解道:我那不是郁闷么。芦荟说:如果郁闷,就应该去荼毒别人,荼毒自己,比郁闷还不如。我没了语言,只好傻傻的喝着开水。
杜冷丁后来叫我下去吃饭,他打了一堆清汤寡水的东东搁在碗里,我一看就晕了,我说:怎么你一男的又不用减肥,干嘛吃这么少?他抿着嘴巴笑笑说:我刚吃过了,这是给你的。我就立刻变作了傻子一枚,目光迷离的望着他,他说:你怎么能喝酒呢?喝酒多不好啊?我看着他嘴边挂着的浅浅的笑纹,很没出息的又晕了一晕,然后接到:以后不会了。说完后反应过来真想踹自己一脚,我这跟花痴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后来一直想着,如果换作是可可鸡,可能会冷着脸说:皮肤那么差还敢喝酒并且喝醉,你是不打算要你那张脸了吗?或者:你是猪吗?怎么会喝醉呢?
这可能就是可可鸡和杜冷丁的区别本质的区别。
碳头在两周后回到了宿舍。她进了门就和兔子拥抱,笑嘻嘻的叫嚷着: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兔子问她:培训的怎么样?碳头吸着鼻子说:我的考核成绩全体第一呢,我下周就去分公司报道!兔子就傻呵呵的笑着,好像找到工作的是她而不是碳头。
芦荟也去抱了抱碳头,她说:恭喜啊,心想事成了!碳头笑弯了眉毛使劲儿摇了摇她的胳膊,这才回过头看看宿舍还有什么别人。然后,她看到了坐在床前的我,我盯着她乌黑的眸子,她的笑容终于僵在了脸上,不自然的对我说:你在啊。我收回目光,淡淡的嗯了一声,她于是就不做声了,再见西蓝花她们时,已完全没有了初时的兴高采烈。只是诺诺的跟每个人都交谈了几句就跑去洗澡了。
我想,如果碳头跟我说什么的话,可能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甚至连台词都已经想的齐全了,哪怕碳头跟我说上一句双关语,我也会拍拍她说点这算什么,咱俩谁跟谁啊之类的豪言壮语,可是碳头什么都没有讲,她只是收着目光不去看我,甚至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在那一刻于是了解,什么叫做失望,什么叫做心灰意冷。
兔子后来义愤填膺的找到我警告说要我对碳头好一些,不要每天都吊着个死人脸。我问她是碳头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我说如果是碳头的意思那么你叫她来见我,如果是你的意思那你就做你该做的事儿去,别来多管闲事。兔子有些气急败坏的对我说:碳头都被你弄哭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我挥挥手打断她说:把你那点所谓的正义感收起来吧,你不是奥特曼,这里也没有谁需要你来解救。
兔子不善言辞,一下被我堵在了胸口难过的要死,我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去看她,我说:你怎么从来不想想为什么,凭什么每次都把错叩到我的头上,就因为我没有眼泪吗?我一字一顿的说:你们以为我是钢筋铁骨么。兔子诧异的看着我,我掉头离开了。
原来,眼泪也可以当做武器。
人们总是会同情弱者,可是,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弱者,又有几位呢?
我再没有和碳头说过话,每次看到她想接近我我就会闪开离她很远很远。我后来接到了一个企业的电话,然后又去面试,人事部经理对我说,他们现在缺的是销售人员,问我有没有这方面的意向,我说好,他就要我过两天去报道,我就赶车回学校收拾行李。
我回去时只有碳头在宿舍,她见我没有理她的意思就把我堵在门口,她说:我们能谈谈吗?我想了想很认真的看着她说:不。我说:我怕看见你就想吐。碳头就忧郁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都软了,但是我最终还是推开她一个人回宿舍睡觉,她怎么叫我都不理。
我第二天才知道,碳头是那天的夜班车。
碳头给每个人都写了信,给我的信上说:不要抽烟了,好好活着。
碳头在信的末尾写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于是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碳头在两周后回到了宿舍。她进了门就和兔子拥抱,笑嘻嘻的叫嚷着: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兔子问她:培训的怎么样?碳头吸着鼻子说:我的考核成绩全体第一呢,我下周就去分公司报道!兔子就傻呵呵的笑着,好像找到工作的是她而不是碳头。
芦荟也去抱了抱碳头,她说:恭喜啊,心想事成了!碳头笑弯了眉毛使劲儿摇了摇她的胳膊,这才回过头看看宿舍还有什么别人。然后,她看到了坐在床前的我,我盯着她乌黑的眸子,她的笑容终于僵在了脸上,不自然的对我说:你在啊。我收回目光,淡淡的嗯了一声,她于是就不做声了,再见西蓝花她们时,已完全没有了初时的兴高采烈。只是诺诺的跟每个人都交谈了几句就跑去洗澡了。
我想,如果碳头跟我说什么的话,可能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甚至连台词都已经想的齐全了,哪怕碳头跟我说上一句双关语,我也会拍拍她说点这算什么,咱俩谁跟谁啊之类的豪言壮语,可是碳头什么都没有讲,她只是收着目光不去看我,甚至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在那一刻于是了解,什么叫做失望,什么叫做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