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哭的悲惨,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泪痕“那竟然是我们的最后一面,奴家是如何也想不到的……”说着一只手伸出来紧紧的拽着乐白的长衫“大人,你可千万要为奴家做主啊!”
她说的悲痛欲绝,沈瑜却只是冷眼看着她没有丝毫的动容,乐白看着沈瑜一时间自己没有了主意。
“昨天你是什么时辰出门的?”沈瑜看到乐白的神情这才有些动容,问那个女人。
“昨天?昨天的时候我是戌时出的门。”那女人看上去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告诉乐白。
“戌时?你是戌时出的门,那有谁可以做证吗?”乐白像是知道了入手点,亥时的时候自己接到的消息说布坊着火,而戌时也只是早一个时辰,怎么就那么巧,她前脚刚走,立马就着火了。乐白觉得有些不太可信。
“作证,”那个女人愣了一下“我的夫君可以作证,可是他……对了,对门口的赵掌柜可以作证,我出门的时候正好是遇上他了的。”
沈瑜将她说的一点一点全部都记录下来,乐白蹲下身看着她“你也不要担心,若是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你是到什么地方知道这个消息就转回马车的?”沈瑜再问。
“我……”那女人一时语塞“我是到了章县了,还没到家呢,就看见有衙役匆匆的要进我家的门,我一问才知道是家里出了事情,所以连忙的就赶回来了。”
乐白带着一行人回了衙门,沈瑜问他们各自的见解,那几个衙役连忙摇摇脑袋“大人,我们只是个衙役,您说要是抓捕什么的我们还行,但这个还真的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我们都是粗人哪里会这些不是,您还不如问问师爷呢!”其中一个衙役对着乐白说到,后面的几个衙役跟着附和。
乐白一听立马又巴巴的看着沈瑜。
“刚刚那个杨氏话语中是颇多的漏洞,第一她说是戌时出的门,戌时的时候天还不大黑,若是他出门自然会有一些人看见,她不说这证人是车夫是仆人,却说证人是赵掌柜,当然这也许是她对那个赵掌柜印象比较深刻,她说她是还没有到家中,就看到那些衙役进了她家门。她家住的但是章县离尚县最近的地方,就是城东的边缘,她说她是戌时出的门而据我所知大人您昨晚派衙役去追捕的时候,已经快要子时了,且不说她是早戌时还是晚戌时,整整一个时辰多的时间她却比衙役还要慢,衙役到了章县需要交接中间又是一段时间,那她到底去哪里了?还有她的车夫是谁?”
乐白听着点点头,这几个问题的确值得深思,“她不是说那个赵掌柜么,那我们把他找来不就好了!”要是那个赵掌柜能和她说的时间对的上,那她可能讲的就是真的。
“定一个升堂的日子吧。”
“嗯?”沈瑜突然转换话题乐白的思路一时间跟不上。
“升堂的时间。”沈瑜对于乐白的反应能力实在是不敢恭维。
“噢噢噢,那么就定后天吧,也好有一天时间准备。”乐白想了想和沈瑜说道。
“在这期间,你们一定要去章县和尚县找个清楚,务必要找到那个车夫。”沈瑜再三提醒“那个车夫很重要!”只要找到了那个车夫一切如果都对的上才能说她是没有罪的。
“是!”
“对了,萧佐呢?”乐白这才发现今天一直没有看到萧佐“今天他不是第一天么!”
沈瑜一听到萧佐的名字就想到今天早上乔乐跟他说的那些话,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太舒服,这才刚认识就已经那么关心了么。
“萧佐啊,今天一早桂老大带他去巡街了,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再回来,大人您是找他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的,就是觉得他这个人吧,倒是挺厉害的,”说着还面相沈瑜“宁让,宁让你知道么,那个小子可真的不错,昨天你是不是上那个尸体有多烫,我手一摸上去就立马受不了,但是那萧佐,他可是在那之前一直把尸体,从屋子里面搬到外面来的,手上烫了脱了皮也是一句话也不说,还有你知道吗,这个人真的是有两把刷子,昨天不是仵作还没有来吗,他就这么一看用剑唰的一划就把尸体的喉咙隔开了,就这样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在发大水之前就已经死了的。”沈瑜很少听到乐白这么去夸赞一个人,感觉心里不是很舒服。
乐白见沈瑜没有什么表情以为他没有在听,伸手在沈瑜的眼前晃了晃“宁让你在听么?”
“嗯。”
“不过呀,他也是挺可怜的,自己一个人从大老远的京城跑到这个尚县来,无依无靠的,还好县衙里还有空屋,所以啊我就安排他住下了。”乐白接着说。
“嗯。”沈瑜又是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空气突然的就安静了下来。
那些衙役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连忙都给自己找了事情干一个一个全都散开了,“大人,刚刚杨氏的笔录我要整理整理,所以失陪了!”
沈瑜告别了乐白出了衙门大堂却看见桂四儿带着一个衙役走了过来,那个衙役,沈瑜不禁眼神暗了暗,这个衙役就是乐白口中萧佐吧,沈瑜看了他一眼便便转移了视线,也不过如此。
“沈师爷!”桂四儿看见沈瑜就跟他打招呼,沈瑜点点头“桂捕头。”
桂四儿对着后面的萧佐介绍沈瑜“这是我们衙门最有文化的沈师爷,以后要是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沈师爷。”桂四儿显然忘了沈瑜平日里不近人情,沈瑜也在想着是不是最近自己太亲和了,不会的都可以问么。
萧佐听了打量了沈瑜一番,原来他就是沈瑜,果然是名不虚传,自己不就是奔着他来的么。
“沈师爷,在下萧佐,以后还请沈师爷多多关照!”
沈瑜应了一声,就和桂四儿告辞,转身走了。萧佐觉得似乎沈瑜对自己有些敌意,倒是和听说的不太一样,至少他印象里的沈瑜不应该就将自己的不悦让对方知道。
萧佐跟着桂四儿进了大堂,却看见乐白一个人坐在堂上手拄着脑袋,在思考这什么。
桂四儿唤了乐白两声,乐白才回过神,见到是桂四儿“正要找你呢,后天的时候我们开堂审理昨晚的案件,需要你带人找到当时的车夫,还有后天那个对门的赵掌柜一定要到,他是一个有利的证人。”乐白对着桂四儿吩咐到。
桂四儿点点头“一定完成大人安排的任务。”
乐白注意到萧佐“你的话就跟着桂捕头吧,多学习学习,桂捕头可是这个衙门里的老人了,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尽管问他就是了。”
萧佐点点头表示知道“是!”
沈瑜回到自己办公的地方越想越觉得这个萧佐有问题,看他的样子不简单,他的握刀姿势非常的准确,乐白说他拔剑一下子就隔开了尸体的喉咙,那说明他的武功挺厉害,至少是不低,就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来这一个小小的衙门做一个小小的衙役,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要是说一点目的都没有,沈瑜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沈瑜唤来乔乐,“你去帮我查查,那个萧佐到底是什么人?”
乔乐出去后沈瑜这才开始整理起之前所有的笔录。
这两天尚县将所有进出的人都排查的非常严密,次日,桂四儿就将那个车夫找到了,那个车夫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当时已经是快要亥时了,就见一男一女匆匆的跑过来,给了我一些银子,让我带其中那个女的去章县,我一看银子给的够多,所以就带着那个女的出了城,送着她到章县的一个医馆门口却看见那医馆门口站满了衙役,那个女的连忙让我又带她回来了,下车的时候又给了我好多钱让我千万不要说出去,大老爷我可是将我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了呀!”
沈瑜将杨氏的画像展开给车夫看,车夫连忙点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女人。”
“你说的一男一女,女的是她,那男的是谁?你可记得长相?”说着沈瑜将死者的画像给车夫看。
那车夫摇摇脑袋“那男的我也是记得的不过不是他,不过那人长的还挺俊俏的,所以我就多看了几眼,只是具体长相描述不出来了,若是看到的话我一定可以认出来的。”
那杨氏和一个男子一起,但是却只是一个人出了城,而且虽说是戌时但却是快要到亥时了,完全有作案时间,而且也不像她说的问了衙役,她只是看见了就直接让车夫转弯回去了。
沈瑜讲刚刚车夫讲的全部都记录了下来,让车夫看过之后就让他按了红手印。
这件事情其实差不多已经真相大白了,现在只需要再和那个赵掌柜验证一下就可以了,乐白突然想到,既然这个杨氏说赵掌柜是证人,但这个车夫又说他们是一男一女去找的他,那就说明不是在布坊门口上的车,那么这个赵掌柜是不是也有很大的嫌疑。
乐白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也是挺聪明的,不由心里默默的为自己点了个赞,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沈瑜,沈瑜也觉得是,乐白突然期待起后天的这个开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