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与韩衅正要攀谈,这时从楼上下来了个半大孩子,左丘一看,可不就是那顽劣不成样子的曹钰山嘛。
被关在顶楼三天的曹钰山此时特别欢快,他可不愿意呆在这一堆看不懂的书,也看完的书阁里,看见左丘和韩衅在一起,曹钰山的小嘴又撅了起来。
“乡下佬你怎么还没走,哎,换行头了,你别说,你穿上这衣服还挺好看的,一定是我哥给你的吧,我都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韩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愣塄的也不说话,左丘倒是笑着说道:
“怎么,这是放出来了?”
曹钰山小脸乐开了花,蹦蹦跳跳的来到左丘身边,一副小大人的语气说道:
“那当然了,你也你看看本公子是谁,我是天下第二的弟弟,我哥可是最疼我了,舍不得关我太长时间,韩叔叔你说是不是?”
韩衅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这古板呆滞的韩叔叔顿时让小钰山感到无趣。
“哦?那你是天下第几呀?”
左丘笑呵呵的问道,也不拆穿小钰山用词的错误,只是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逗逗他罢了。
左丘别看才十六七的年纪,但像曹钰山这个岁数的时候,已经开始独自前往指天崖下修炼了,记得那会儿还好几次碰上山熊,有一次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当时的左丘趴在雪里装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还没找到爹娘可不能死,这么多年过来了,左丘除了与王善才在一起偶尔能做些调皮捣蛋的事儿,哪还有半点孩童时光。
曹恒昌还真就认真的想了这个问题,可又想着不能说自己是天下第一,超过了哥哥,怕哥哥难过,所以吞吞吐吐的说道:
“我,我,我可以做天下第三。”
左丘与韩衅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尤其是韩衅,在这无聊的书阁里有个孩子在身旁嬉笑调皮,也是为数不多的快乐了。
虽说他这个当叔叔的不太会表达,但是心里却很惦记小恒昌,这几天都是亲自来给小恒昌送饭,生怕这孩子饿着了。
左丘蹲在地上为小恒昌抹了抹小脸蛋上上的脏东西,山外之事他当然不会与孩子计较,所以他故意逗道:
“小恒昌,本来想告诉你为什么那匹马没有耳朵,可你总是叫我乡下佬,我很不开心,思前想后我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你了。”
曹恒昌一脸不在意,说道:
“哼,本公子还不想听呢。”
话虽然这么说可曹钰山的小眼睛却欺骗不了左丘。
“哦?是吗?我刚才还跟你韩叔叔讲这个故事来着,你韩叔叔觉得可有趣了。”
韩衅这次反应倒是很快,连忙说道:
“是很有趣。”
曹钰山一听,连韩叔叔这个只知道看书的书呆子都觉得有趣,那一定是非常有趣的了,他连忙说道:
“这位很好看的叔叔,你就告诉我嘛,钰山再也不说你是乡下佬了,你快告诉我嘛。”
曹钰山的小胳膊抱着左丘的手臂,一边摇一边说道。
左丘禁不住小钰山的磨人功夫,便说道:
“好好好,告诉你也行,不过呢我叫左丘,你得叫我一声左叔叔才行。”
曹钰山听后马上就开口:
“左叔叔,左叔叔。”
左丘哈哈一笑,这是左丘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开心,一路上又是宇文胜平,又是解牛将,不管是心情还是精神从来没放松过,再者左丘也颇为喜爱孩子,与曹钰山多说一些自己也是开心的。
傍晚时分,曹恒昌和吕小布四处寻不到人,一个在找他那顽皮的弟弟,一个在找左丘,在点兵阁绕了好几圈都没看见这俩人,曹恒昌刚要打响指,便听见不远的凉亭中传来声音。
“那后来呢,那个可怜的坏叔叔去哪了?”
“他呀,他说他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回家种地了。”
“你骗人,他肯定跑了去做坏事了。”
“哎,你怎么还不相信你左叔叔啊,只准你做错事能改正,怎么别人就不行了.....。”
曹恒昌一听,正是左丘和自家弟弟的声音,赶紧跟吕小布挥了挥手,两人顺着声音寻了过去,一瞧正是左丘三人。
只见三个人坐在凉亭中,凉亭石质椅下都会有个垫子,是防止乘凉之人久坐会寒气入体,容易生病,可见这凌霄山的细心之处,连一个凉亭都如此讲究。
曹钰山最先看见曹恒昌过来,连忙跑下地,冲着曹恒昌喊道:
“哥,哥,快来。”
曹恒昌见自家弟弟无事,便不再担心了,走近了后便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说怎么寻不见你们,原来是在这,左兄,韩兄。”
曹恒昌说罢向左丘和韩衅行礼。
“哥我跟你说,左叔叔可好了,不是什么乡下佬,并且还在夹车林行侠仗义了呢。”
左丘听着小钰山话刚开始还不断微笑,可听着听着就笑不出来了,人家俩是兄弟,自己非让人家弟弟认叔叔,何况自己还没人家哥哥大,难道让人家曹恒昌叫自己叔叔?想到这里左丘尴尬不已。
曹恒昌显然是看出了左丘的想法,嘴角翘起了一个小小弧度,随后说道:
“这钰山既然叫你叔叔,按礼来讲我是不是也应该如此称呼啊,左叔叔?”
左丘是更加尴尬了,连忙摆手,又挠挠头,有点不知所措了。
曹恒昌哈哈一笑,不曾想这儒圣之子还是薄脸皮的,也不再逗左丘了,说道:
“哈哈,我这弟弟生的晚,跟我差了一个弱冠之年,所以我们都是各论各的,跟韩兄他也是叫叔叔的,左兄不必在意。”
左丘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他也就安心了。
吕小布来到左丘面前行礼道:
“公子。”
左丘叹了口气,把吕小布拉到一旁坐下,说道: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我越来越生分了?”
吕小布又要起身行礼,却被左丘拉了回来,自从下午从曹恒昌口中得知左丘是儒圣之子这个消息后,吕小布感到莫名的压力。
倒不是说与左丘生分了,可毕竟自己就是个店小二,与左丘身份地位不对等也就罢了,可这一路行来,自己也似乎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反而成为个累赘。
这是吕小布最难受的地方,虽说左丘不拿他当外人,但那是人后的事儿,人前那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不想被别人戳他脊梁骨,也不想做那无用之人。
即然他没能力解决大的问题,那些许日常琐事他便要做好,而做好这些第一步便是要懂礼数,至少人前是如此的。
吕小布想到这,微笑着向左丘眨眨眼,左丘虽然也感受到了吕小布这几天的变化,起初以为是在这凌霄山别扭,可如今看着他黑黢黢的脸上那坚定的表情,左丘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还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