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进京当官以来,他就被大清朝的现状所震惊,尽管当官的锦衣玉食,黄金铺地,但却不知平民百姓的水深火热,大清朝永远都笼罩在官大于民的阴影中。
民怨不平,外夷又虎视眈眈,曾国藩仿佛提前就预示到了未来清朝的命运。
为了避免猜想中的悲剧发生,他苦心钻研儒家学说,他始终认为儒家传承几千年,定有其独特的魅力和神奇之处,无数王朝都在儒学的影响下创造了丰功伟绩。
于是,他树立起了“经世济民”的远大志向,这个词代表了极高的思想境界,是历代大智慧者、大志愿者一生的追求,这意味着要将自己的学识、精神奉献给国家,为了造福平民百姓,使国家更加富强而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让国家永世太平。
曾国藩对于经世济民的态度不是靠“法治”,而是靠“人治”,就制度而言,他倾向于保留清朝政府原有的社会制度和惯例,包括各种礼仪在内,主张朝廷“综核名实”,收录“笃实践履之士”,只有这样才能改善官僚内部的风气。
另外他认为清朝的制度本身并无错误,而是在实际执行方面需要一些变通,在盐的专卖、河道管理和货币政策等事务的细节方面做到分毫不差,因为这密切关系到老百姓的收入和朝廷的财政,他曾在自己的一篇日记中写道:“前世所袭误者,可以自我更之;前世所未及者,可以自我创之。”他主张变通和创新,这也是他为什么鼎力支持洋务运动执行的原因。
曾国藩在选拔人才时所关心的两个方面,既注意人的道德品质,还要注意他们的组织能力。他在选用将领时特别强调候选人要具有“忠义朴诚之气质”。他宁愿要学者来当将领,要求需用之人选必须具备“血性”和“廉明”的品质,至于有没有打仗带兵的经验倒不那么重要了,他要农民出身的“纯朴”之人来当下级军官和士兵,因为他认为这种人真正值得依靠,他们深知平民百姓的艰辛,自然会尽力守护国家,守护家人。
曾国藩坚持“开放务实”的济世思想,一方面接受并推广传统礼教,一方面吸纳国外先进技术,展现了“先圣制礼之体之无所不赅”的特色。在与异国文化系统接触时,有排斥也有兼容,既做到了“卫道”又宣扬了“创新”。
这种经世之学博大精深,以儒家学说为主,容纳百家精华于其中。当社会动荡,朝代衰微时,经世之学就会掀动一股思想浪潮,其作用也就尽显无疑。
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外国文化和物质开始入侵中国,一些人从沿海港口假装难民登陆,私底下倒卖鸦片等毒品,还美其名曰“进口洋药”,鸦片战争掀起社会的恐慌,对百姓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这件事是李鸿章记事以来印象最深刻的大事件,仅从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国家即将面临巨大的考验和挑战,大清的政策和治理手段应该有所变通才能适应这些变化。
在遇到曾国藩之前,李鸿章也经常思考类似的问题,如何更好地治理国家,更好地管理人民,时常关注时事变化,结合书本内容做出相应的应对方案,并与周围有学问者互相印证探讨。
曾国藩的出现让他欣喜若狂,他发现了一位名师,一位最有资格担任他老师的人,认识曾老对李鸿章来说是人生中的一大幸事,曾老对经世济民的学问有着极深的研究,每一件国家大事都被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有条不紊。
京城南部有一座有名的古寺,名为报国寺,又被人们称为慈人寺,这里曾是明末清初的著名思想家顾炎武的栖息地。1846年前后,曾国藩患有肺病,暂居报国寺,时常约当时著名的经学家刘传莹等人探讨“经济”的相关问题。大清朝刚刚经历了鸦片的低迷风波,曾国藩认识到了内忧外患的现实国情,迫切希望将自己的理论和本领充分发挥,济民救国,他很欣赏清朝散文家、桐城派姚鼐所提出的义理、辞章、考据三条传统的治学标准,但他更是提出了经世济民的标准——“经济”一词,表示要将经世之学在社会中宣扬运用。
李鸿章拜在曾国藩门下潜心学习经世之学,这对他今后的洋务运动,出国外交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说为他定制了一套完美的指导方针,指引他一步步把握晚清四十年的格局,如同云淡风轻地下棋,颇有诸葛遗风,可以说经世之学是李鸿章一生中的重大转折,思想和命运的转折,奠定了他今后思想和事业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