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宁妃疑惑的说道,“淑贵妃如今位分在我们之上,且福全养在她宫中,得罪了她只怕对我们没有好处。”
“妹妹一早便和姐姐说过,无论我们与淑贵妃有多少不和,她都不能也不敢迁怒于福全,那是皇上的底线,有静妃做例,她是万万不敢的。如今皇上册封惠姐姐为后,她如何能甘心,眼下她的心思应当都在后位之上,哪里会自寻死路去。”我连忙安抚着宁妃,“抛开福全不说,若论位分,她虽是贵妃,可如今宫中不是还有皇后么?今日皇上已经敲打过她,想来日后她也不敢径自处置嫔妃,既是没有处置六宫管教嫔妃之权,那贵妃不贵妃又有何用?”
“祥妃妹妹此言有理。”宁妃闻言终是宽下心来,笑着说道。
“妹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剩下的就要看姐姐了。”我笑着看向远方说道。
“人倒是已经寻到了,前两日就已经送进了咸福宫,只是不知静妃是否敢跨出那一步。”提起我们的谋算,宁妃不禁含了两份忧愁说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相信静妃罪孽深重,此次上天定是会助我们一臂之力。”我心中亦无底,毕竟此事需要极大的勇气,我也没有把握静妃是否当真敢如我们所计划的那般做,只能如此宽慰着宁妃。
翌日至坤宁宫请安,我和布楚再并上宁妃三人一路同至坤宁宫中。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祥康万福。”我们三人齐齐向皇后福身行礼。
“姐妹们请起。”皇后温婉的笑道,“姐妹们太过客气,本宫一早说过,你们为大清诞育皇嗣有功,如今还要照料阿哥格格,不必日日到本宫这里来请安的。”
“皇后娘娘宽厚,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是臣妾们的心意,还请娘娘莫要撵了妹妹出去才是。”我笑着一面落座一面说道。
“本宫向来喜欢祥妃妹妹亲和,又怎会舍得撵你出去?”皇后亦温和的笑道。
“哟,祥妃今日来的倒是早。”我正待回皇后娘娘的话,却不想淑贵妃一行人已经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未见其人倒是先闻其声。
“皇后吉祥。”淑贵妃携着端嫔、仪贵人一同走至大殿正中,草草行礼了事,她一向如此,皇后宽和倒也不曾计较,如今连端嫔和仪贵人都有样学样,对皇后的恭谨竟也一日不如一日。自皇后册封之后,静妃一直称病,从未到坤宁宫中给皇后请安,皇后亦不曾计较。皇后娘娘就是性子太过软懦了些,才纵得她们如此放肆。
“淑贵妃吉祥。”我们三人起身向淑贵妃福身行礼。
“免了,本宫可受不起祥妃的礼。”淑贵妃斜睨了我一眼从我身边走过,路过我身侧之时状似无意的微微侧了侧身,刻意撞了我的肩臂,蒙古女子大多擅长骑射,身子骨自不是我们汉军旗女子可比的,因而这一撞我免不了踉跄了一下,径直撞回了座椅之上。
“淑贵妃,你这是做什么?”皇后娘娘终是看不下去,蹙眉说道。
“皇后娘娘明鉴,臣妾可不是故意的。”淑贵妃讥讽的看着我说道。
我笑着向皇后娘娘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我并无大碍,也无需计较。淑贵妃此番作为亦属意料之中,昨日里我便已经和宁妃说过,仪贵人定是会去淑贵妃处告状,夸大其词也是在所难免的。故而忍着肩臂之上传来的疼痛,只是转首噙笑看着淑贵妃,“不知臣妾做错了什么,竟惹得淑贵妃娘娘生了气,还请贵妃娘娘明示,臣妾定自领惩戒。”
“本宫哪敢惩罚祥妃?”淑贵妃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看着我,“祥妃向来得皇上恩宠,哪里是我们这些人胆敢招惹的?本宫只怕不知何处惹了祥妃不快,来日也落得如仪贵人一般遭皇上厌恶。”
“纵使皇上当真厌恶仪贵人也并非因为臣妾,还请贵妃娘娘明鉴。”我微微挑着下颚昂着头,含笑说道。
“祥妃昨日与臣妾不是这般说的。”仪贵人疾步走上前,跪于淑贵妃眼前急急说道。
“本宫昨日与仪贵人说了什么?仪贵人可要想清楚了再开口,若是本宫记的不错,昨日宁妃姐姐可是一同在场的,诬陷本宫的罪名可不小。”我抢在淑贵妃前面开了口,目不转睛的盯着仪贵人说道。
只见淑贵妃闻言怒气冲冲的站起了身直面于我,正待开口却不想被皇后娘娘打断,“宁妃,昨日祥妃妹妹究竟与仪贵人说了什么?”
我心内感动,此时的惠姐姐应当还是一头雾水,却仍是向着我们的。
“回禀皇后娘娘,”宁妃起身跪在地上,“昨日在毓庆宫中因众人提起往日旧事,祥妃妹妹心中难免有些怒气,故而散席后唤了仪贵人来,只是叮嘱她切莫走了静妃的老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启禀皇后娘娘,臣妾昨日亦是在场的,”端嫔此时走上前来,福身说道,“昨日分明是祥妃讥讽仪贵人不得皇上圣宠,只能老死宫中,还影射了淑贵妃娘娘和静妃娘娘,仪贵人因位分在祥妃之下,只得忍气吞声。”
“哦?”我闻言侧首看向端嫔,“本宫怎的不记得端嫔昨日亦在场,若是端嫔在旁,怎的竟没有来给本宫和宁妃姐姐请安?”
“这……”端嫔一时气结,昨日端嫔分明离我们甚远,以那般距离是不可能听清我们交谈,此番只是为仪贵人解围罢了。半晌端嫔才冷静下来,幽幽开口,“昨日臣妾和仪贵人同行,祥妃娘娘只唤了仪贵人去,并未唤臣妾,因而臣妾不宜走近打扰。”
事至此时,因着我与仪贵人各执一词,又各自有人证,早已让众人听的一头雾水,辨不清孰是孰非。
倒是淑贵妃此时起身,瞟了一眼仪贵人,转而看向皇后娘娘,“皇后姐姐,臣妾听的糊涂。今儿一早仪贵人就到臣妾的长春宫哭闹,道是祥妃昨日讥讽她和臣妾不得圣宠,因而臣妾今日才含怒入殿,可眼下祥妃和仪贵人各执一词,臣妾倒不知是谁说了谎,不知姐姐可能明辨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