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命运,
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北岛
两个周过去,湿热反增不减,老家的土房墙角,渗出一层地气水。蜻蜓在池塘上空盘旋逡巡,房梁上的蜘蛛快速收网,蛐蛐的歌声一浪比一浪高。
“这天这么闷热,迟早要下一场大雨呀!”奶奶坐在屋前的木凳上,观望着周遭。
曲琴帮着做表姐午饭,把菜板放在洗衣石台上,拿起刀卖力地对着刚买的猪蹄“嚯嚯”地宰起来。
“别别别,曲琴,照你这么砍下去,我们这十几口人估计明天都得不到吃!”表姐接过曲琴手里的菜刀熟练地操作。
姐姐瞥见奶奶进了屋,拽了拽正在发愣的曲琴,“诶诶,你,见到他没?”
“谁?”曲琴还没回过神。
“装傻是不是,不要瞒我,你妈都和我说了!”
听懂了表姐的意思,曲琴看了看坐在院里和其他人相谈甚欢的母亲,诽腹道:“她不去当侦探的跟班真是可惜了。”
“见到了,可是我还没开口道歉,他就先嫌弃我……”曲琴一只手撑在洗衣台边上,满眼的失望。
“谁叫你那个时候不小心把别人推倒了,推倒了就算了,自己吓得拔腿就跑。”一刀落下,猪蹄的蹄掌被砍了下来。
“我,这,那个时候情况紧急,几个人在路上拽着我的书包不准我回家,还说我是个奇怪的人,我……”
“啪”的一声,又砍下一段,“行了,这些都是后话,关键是他最后转学了,是不是因为你?”
现如今也想不出任何让他转学的理由,只能暂时认为是自己把他推倒摔伤了,让他的父母以为学校里有人在欺负他。想到这里,曲琴没在说什么,低头看表姐继续宰猪蹄。
“啪,啪”,宰完之后表姐利落的把猪骨放进铁盆里,朝灶房走去,“明天就中秋了,他老家在我们村,应该会回来看看吧?”表姐边走边说。
“他自从搬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今年怎么可能。”她自嘲的笑了笑。
家里的人一致认为自己应该和他道歉,误伤了他,他的父母得知事情的原委后,也没讨要一分钱,那么,主动找人家道个歉也是应该的吧,只是道个歉而已,在所有人眼里,就只是说一声:“对不起。”可谁有会想到在说完“对不起”之后,就真的找不到任何见他的理由了啊,是以朋友的身份?同学的身份?还是陌路人?他是唯一一个不质疑自己的人,即使她也明白自己的执拗,可一想到儿时的突发奇想被那么多人否定,内心仿佛搅起了一阵****,很难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