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的赤色步兵将密林围起,点点寒光密布在这片赤色海洋,只待带着苍鹰铁盔的将军一声令下,而被残存襄兵架起巨盾,绝望看向四周,位于巨盾中心的白袍青年宋世平平淡面对这些,仿佛在看一个并不好笑的戏剧。
“宋学士,虽然南夷地贫民穷,但毕竟也是让凤骑凰弓折戟之地,今日来攻,就用这些老弱病残来和我们交战,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苍鹰将军率马前行向白袍青年喊话,语气中带着嘲讽和笑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襄国那帮大爷,要我带什么军队,我就只能带什么,宋某实在是无能为力。”
宋世平挠着脑袋无奈说。
“哦?原来是迫害,宋兄辛苦了,要不来我石城,我们这里还缺一个管理归化军的都虞候,宋学士要不要试试看。”
“石家自定官职还行,难不成令尊打算称王?不怕金龙王朝找你们麻烦吗?”
远处有几只鸟冲出密林,但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地面上的对峙,宋世平眼睛一挑,顿时心如明镜,笑嘻嘻继续和这位毛头将军继续唠嗑。
“好笑,现如今三岁孩童都知金龙将亡,乱世即将开启,我们帐下豪杰如云,成就霸业易如反掌。”
“那还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宋某还真是大开眼界。”
这位青年说起话来手舞足蹈,肢体丰富就像个戏台上的丑角,宋世平则不停鼓掌,看上去就像个看戏叫好的观众,如果有个小桌子上面灾摆一些红糖饼这些小吃就更像了两边的将士都傻眼了,这是来打仗来了还是唠嗑来了,要不他们搬个小板凳,倒一杯清茶围观。
察觉到自己手下另类的目光,这个显然没有当多久统军多久的年轻人不由红了红脸,收起了那越吹越大的牛皮,板着脸继续问。
“总之宋学士,卸甲投降,我们石家保你荣华富贵。”
“我倒想投降啊!可惜那位大人不让我投。”
宋世平感觉差不多了,便双手往左右一摆,露出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模样。
“宋学士,你这是在玩我吗?”
青年将军算是恍然大悟,他嘴角不停抽搐。
他四周的士兵已经搭箭在弦,就待一声命令。
“我可没玩你,石锐,离不到三十里,有个地方名字叫做巨澜泽,所以这附近可是那只病狼巡视的地方。”
宋世平脸上展露出那戏谑的笑容。
病狼……
石锐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他的后背冷汗刷的一下流了下来,光咬着宋世平这块肉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进入澜家势力范围。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弥补错误了。
“报后方出现敌军。”
“敌军已经撕裂左方防线。”
“右方……”
各处斥候传来消息,四面八方尘土飞扬,黑甲军队铺面而来,带着滔天杀意。
“白赫呢!我不是把后方全交给了他了吗?”
石锐抓住其中一个斥候大声呵斥。
“白校尉,迎战敌军将领,被对方捅落下马……”
“敌将是谁?”
石锐心中怀着一丝侥幸。
“不知道,敌将带着黑盔穿着黑甲,手握长槊,我方将士前去迎击,无一不被捅落马下,对了他们举的旗帜是折翼黑虎。”
黑盔黑甲善于长槊,旗帜为折翼黑虎,石锐再猜不到就自欺欺人了。
“石小将军,你不去看看吗?白赫死了,石家军里面就只有你最能打了,你再不去你的好兄弟就要去喂野兽了。”
宋世平“体贴”地提醒了石锐,他的眼睛笑得弯了起来,像只阴谋得逞的老狐狸。
“你们留下来看着襄兵,其他人跟我走!”
石锐跨到马上,他狠狠瞪了一眼宋世平,带着恼怒和不安带着自己的精锐前往慌乱的后方。
“我说你们还是别想介入这次战斗。”
眼见石家军退去,自己手下蠢蠢欲动,宋世平冷冷说。
“学士,痛打落水狗不好吗?”
有人问道。
“除非你们想死,澜家的冰河铁马在战场上是敌我不分,他们要的是前进和杀敌,而不是掩护和撤退。”
宋世平抬头望向自己头顶的天空,眼神朦胧。
“铁马骑军,是最为孤独的骑兵也是最为强大的,他们就是神灵的脚掌,行于天地,碾碎死敌。”
局势比石锐想的还要糟糕。
冲锋在前面的将领,是个女人或者说是少女,黑盔黑甲手握长槊,那还算是能算得上漂亮的小脸写满了病态,皮肤也是那种营养不良的蜡黄色。
然而看上去病弱无比的小将却带着身后两百个铁骑如割草一样刺倒敌军,长枪所指之处,尸横遍野。
“顶住,别乱了。”
石锐挥舞手上的佩剑大声呼喊,试图稳住局势,然而在这鬼神般的骑兵突击之下,前线的反抗就像阳光选的残雪迅速融解。
整个石家军都在溃败边缘。
石锐再也无法忍,别说杀光,就是全部败逃,他再次收拢起这么多军队也要个一年时间,其间花掉的钱粮简直不敢想象。
他手提重锤便冲向敌军,他要用自身的英勇博回士气,然后带着军队从容逃跑。
“病太岁,你不是要战吗?我石爷爷陪你战个够!”
石锐咆哮着在铁马军中横冲直撞,不得不说,能驾驭石家军的确是有两把刷子,面对两个铁马骑兵以一敌二也丝毫不落下风,眼见他手上的铜锤挥舞生风,硬砸在两个铁骑连连退却,而石锐自己越战越勇,披头散发,面貌狰狞宛如恶鬼。
在他的鼓舞之下,他的亲兵和家丁也获得几分士气,跟着主君怒吼着向着铁马反向冲锋。
骑兵的冲锋在这些死士进攻下拖慢了一些,越来越多的石家兵钻入丛林中,如同水渗土壤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一滴血。”
石锐蹲在马匹上一跃而起,以泰山压顶之势,重锤落下,看样子是要把敌军的脑袋砸进脖子中去。
然而一点寒芒先至,长槊带着毒龙之势从一旁钻出,用铁锤相撞,从刃锋中传来的力量直接把石锐弹飞。
铜锤脱手落地,石锐也被硬生生砸在地面上。
一时间他耳朵里面像是开了个乐器坊,皮鼓铜锣笛萧古琴齐鸣,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口鼻间有鲜血流出。
澜默抬了抬眼睛,手中的长槊带着风声再次刺出。
少主有难,周围的亲兵也是红了眼睛,其中一个从马鞍上过来,死死报住了澜默,刺出的长槊被迫停在半空之中,他人见有可趁之机,数个长槊直刺澜默。
这面色病恹的少女冷哼一声,一单手如抓小鸡捏住身上的死士,直接将他当作长枪挥出,肉体和兵器直接碰撞,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与耳,血雾飘散在空气中,带着令人窒息的腥味。
那个人肉长枪被四五个兵器刺中之后,摔在自己友军脸上,身上窟窿多得跟破抹布似的。
“下一个!”
澜默身上,脸上,武器上那温热的液体滴滴答答往下落,她一抹脸上的血痕,冷冷冰冰说道,看着眼前的敌人像是待宰的猪猡。
这些石家亲兵被吓傻了,三个澜国铁马一跃而上,手起刀下,四个的人头如成熟的果实一样掉在地上。
澜默看着远处那石锐那模模糊糊的背影,不由皱了皱眉。
“在下愿意舍命少主取下石锐狗头。”
澜国铁马请命。
“不了,一个废物还不至于折损一个甲骑,我们也只是给宋世平这厮解困,目的达到了多余的事就别去做了。”
澜默骑着马儿继续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