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从震撼中恢复了冷静,费奥多的身手再强,那个什么圣剑卫士(好中二的名字......)再厉害,面对王宫护卫骑兵这样强悍而又有组织的战阵,即便是暂时可以自保,但随着时间和体力的流逝,最终必然会是不敌落败。一旦费奥多牺牲,对于整个波兰东线来说,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灾难,首先斯摩棱斯克军会彻底丧失军魂军胆,整个东线会伴随着军队的崩溃而崩溃,我的大计也会因此受到严重的影响。
既然费奥多把战场交给我了,那么,我要做的,自然不能放任他战死!
我挥动旗帜,像费奥多的那样,指挥斯摩棱斯克堡内的所有波兰军队,如臂使指。
首先是胸甲骑兵迅速放弃眼前的敌人,从两翼对王宫护卫骑兵进行钳制。之前已经见识过一般骑兵和他们之间的战力差距,我断然不可能指望他们对王宫护卫骑兵形成什么杀伤。
然后,我把雷奥哈德和我的几个卫士派去了城里临时组建的敢死骑兵对和勇士骑兵队中,接管那些小队长的指挥。十个人,每人统带一个百人队,一千轻骑迅速从城门出城,向王宫护卫骑兵直插过去。
又调集城中二十个百人队,向城北转移,加强南边的防御。此刻的西门已经完全变成了骑兵的战场,第七军的攻城梯队被骑兵从中阻隔,他们已经不能构成什么威胁,倒是今晚的城北,诡异地安静,让我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胸甲骑兵第一步运动到了王宫护卫骑兵战阵的两翼,战马喷吐着鼻息,长剑反射着寒冷的光芒。王宫护卫骑兵虽然强悍,已经占据了战斗的上风,正在努力围杀费奥多,但他们也不可能放任骑兵环伺身旁而无动于衷,至少有三百人被调动到了骑阵外围,与三面包围过来的骑兵隐隐对峙,战圈中已经伤痕累累的费奥多一下子压力大减。
对峙没有持续太久,第一个轻骑小队赶到,在雷奥哈德的带领下,一百人轻刀快马,一阵风般从王宫护卫骑兵身边掠过,这些不被重骑兵放在眼里的轻骑兵,在距离对方七十米的距离上,整齐地射出一片弹雨,他们装备的旧手枪虽然无法完全穿透王宫护卫骑兵的重甲,但还是能给对方造成一些麻烦的,至少,一百颗子弹,总能射中一些暴露在盔甲外的部分,更不用说还有雷奥哈德那家伙凶残的手炮,七十米的距离上刚好让他的小炮弹打进了骑阵了。
密集的子弹让王宫护卫骑兵们产生了短暂的混乱,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重新整队,第二队轻骑再次掠过他们身边,又是一阵密集的弹雨或羽箭,覆盖了混乱的人群,一些战马已经嘶鸣一声,跪倒在地。
等到一些保持着秩序的王宫护卫骑兵愤怒地扑杀出来,追击风一般掠过的波兰轻骑时,第三队已经从侧翼贴了上去,二十米不到的距离,密集的子弹直接把这十几名贸然冲杀出来的骑兵射成了筛子。
更多愤怒的王宫护卫骑兵扑了出来,但伴随着我的号旗招展,第三队扭头逃窜,轻骑面对重骑拥有绝对的机动性,追击者累得气喘吁吁,但当他们停下来时,他们惊恐地发现,已经有三个小队一千余名斥侯以半圆形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他们怒吼着冲上去打算来一场肉搏,但这一千多名轻骑兵回答他们的却是一千多把手枪或卡宾枪齐射的动静。
我在城楼上小心翼翼地操作着下面的十队上千轻骑兵,在斯摩棱斯克西边战场,这里原来是一片狭长的林区走廊,沙俄军来到之后,才砍伐出这样一片不大的平地,因为时间仓促,最多也只能展开一万五千人的兵力,这也是我敢在这里用轻骑兵的一个重要原因。
现在,整整三四千骑兵在这样拥挤的战场上来回穿梭交战,十队轻骑如流水般往来不息,或诱敌,或围歼,或骚扰,或突击,轻骑绝不能让王宫护卫骑兵抓住,那样迎接他们的将是灾难性的打击,而胸甲骑兵又不能逼得太近,一旦激得对峙的王宫护卫骑兵冲动,暴起突击,骑队将会蒙受极大地损失。我操纵这十一支骑队,精神高度集中,仿佛是在做一台精密的外科手术。
突然,王宫护卫骑兵的骑阵中呼声暴涨,费奥多瞅准对手分神的时机,突然全力爆发,亲卫队簇拥着费奥多硬生生杀透了围杀他的王宫护卫骑兵,闯出了骑阵,仅剩的两百多亲卫队汇入到胸甲骑兵队的阵中。
同一时间,王宫护卫骑兵确认围杀费奥多的行动失败,三百与一千胸甲骑兵对峙的王宫护卫骑兵集中全力向胸甲骑兵两股兵马的交汇点发动突击,如果任务无法成功,他们决不会做白白的牺牲。
剩下的三四百名王宫护卫骑兵也得到了消息,调转马头,完全不理会轻骑的绞杀,向着突围的大部队汇合而去。
而北城,终于在这一时间点起了告急的烽火,一直安静的北城,遭到了莫洛托夫的偷袭!
我的大脑飞快运转,北城原本有五千多人守卫,方才我又调去了两千人,凭借那里的工事,至少可以坚守半个小时,也就是说我如果要结束眼前的战斗,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半个小时,消灭四百王宫护卫骑兵,可以一试!
我继续摇动红旗,指挥胸甲骑兵顶住突击,从轻骑中调遣三个小队,以连番不断的远程攻击阻碍外围的三四百来名王宫护卫骑兵的汇合,剩下七个小队,统统调往重骑战场增援。火枪手上城墙待命!
然后,胸甲骑兵靠近城墙一侧的一翼稍微流露出疲软的态势。
王宫护卫骑兵迅速发现了胸甲骑兵一翼的疲软,他们齐齐怒吼一声,仿佛尖锐的刺刀,一下子破开了侧翼,不知不觉间就突进到了斯摩棱斯克城墙近处。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我猛地挥动红旗,劈砍而下,早在城垛上蓄势待发的两千名火枪手齐刷刷从城垛后站起身子,暴风雨般的开火声中,锋利如刀的王宫护卫骑兵好像一头撞在了磨刀石上,血雾连片飞溅开来,骑士们在一片人仰马翻中瞬间失去了秩序。
王宫护卫骑兵坚不可摧的铠甲,碰上了近距离的火枪射击,就像纸一样脆弱。不等他们恢复秩序,所有的重骑和七队轻骑,开始不计代价地发动冲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一点一点的把王宫护卫骑兵推进斯摩棱斯克城下的护城河,将他们淹没。
至于外围的几百名王宫护卫骑兵,眼看战事严重失利,他们的同伴已无回天之力,在战阵外肃立了片刻,秩序井然地退出了战场。
来时气势汹汹的一千精锐铁骑,最后却只有不到四百人全身而退,第一军团王宫护卫骑兵遭遇了组建以来最严重的打击。
王宫护卫骑兵退出了战斗,同样蒙受惨重打击的第七军也跟着退出了战斗。消灭王宫护卫骑兵后腾出手的轻骑们穿过斯摩棱斯克城门,赶赴城北支援,第七军撤回了黑暗的卡廷森林,似乎方才的战斗并不存在过。
只有野地里、平原上、护城河里被鲜血污染的红色披风、堆积如山的战殁者尸体,见证了这足以载入史册的惨烈一战。
对了,我还得支援北城,四千轻骑加上一千胸甲骑兵,差不多能解决……
BANG!!!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几乎把我震下城墙。
我好一会才被赶上来的一个人扶起来,我的耳朵似乎出血了,一直在耳鸣。
“大人!北线……被……北线……了!”那个人喊的很含糊。
我抬起头看向这个满脸血的人,赫然竟是阿拉!此刻他似乎受了不小的伤,头脸都跌破了。
“大人!北城墙被炸毁了!敌人冲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