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公馆,一处外在破旧的小公寓之中,封不闻伸了个懒腰,起床,又将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了画,昨天的梦里,一直有个姑娘陪着他,让他本有些茫然的内心,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种感觉很微妙,封不闻如今只想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恰好是周六,郝非席早在昨晚便完成了家庭作业,田泽章叔叔要他今天过来一趟,放下电话,他便早早的走路来到了这里。
从幼儿园到小学,郝非席的学费都是田叔叔出们的,他非常感激,只是对他们神棍的职业很不理解,在他的世界观里,是不存在一切牛鬼蛇神的,那些只是先辈们无法解释而编造出来的幻想,就像龙这个图腾一样,只是祖先们图腾融合的产物,这些,学校的老师教的很明白。郝非席对科学有着极大的自信,他用功读书,才十岁的郝非席,如今已经上六年级了。
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够学出个人样子来,好报答他两位田叔叔的抚养之恩,至少不能再让他们做这种坑蒙拐骗的勾当了...
小非席很独立,五岁之后,便被田叔叔们接到了崇林市一中附近的房子里,吃住都是他们管着。
只是两位叔叔忙于行骗,很少来看望他,有的时候想妈妈,他会偷偷跑回家与妈妈见上一面,但每次母亲都是热泪盈眶地赶他离开。
她总是说:“快回学校,你要好好念书哇,别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
“妈,你跟我一起去市里吧?”
“非席乖...你要快点学会自立,没事儿就不要回来了。”
妈妈有些神经质,她不希望郝非席留在农村,只希望他能振翅高飞。
郝非席不明白,但他相信妈妈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每次回去的时候,母亲总是给他的衣服上缝缝补补,还会给他小小的书包里放很多的零食和零花钱。这些郝非席是要向田叔叔们保密的,这样他就有两份零花钱了。
郝非席早早地来到了田叔叔的家门口。
一进门,一个大叔便出现在了郝非席的眼中,田垂章不断的介绍着,说这是你石龙叔叔,也是你父亲的好朋友,他将来可是要资助你上大学的呢。
听到这里,郝非席眉眼之中都冒出了精光!
和这个石叔叔聊了两句,便鬼头鬼脑的爬在他的耳边,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事情:“石叔叔,你知道我爸爸去哪了么?”
石龙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只是尴尬的笑笑,田泽章走过来摸着郝非席的头说道:“石叔叔也不知道,他们很久都没有见面了。”
石龙有些沉默了,他牵强的笑笑,看着郝非席水灵的大眼睛,一时间无所适从。
这时候,封不闻从卧室走了出来,手中拿着那副画,对田垂章说道:“田叔,这个...”
田垂章眼前一亮,而后拉着封不闻说道:“哎呀呀,封贤侄怎知我对墨宝情有独钟呢?”
封不闻可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田垂章见状,冲封不闻比划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推耸着封不闻来到茶几前,将那副画打开,仔细端详了片刻,而后说道:“画的可真是传神,此等宝贝,封贤侄可要好好保管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封不闻谦虚的笑了笑,随即将画卷收拢了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带上。
渡边武姬看封不闻似是被那副画迷了心智,便在封不闻的心脉中说:“小哥,你要了人家的宝贝,到时候人家管你要宝贝,你该如何?”
“可是...哎呀你别说了...”封不闻不愿意放弃这副画。
就当田垂章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封不闻看到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小孩儿,他感知到了一种同类的气息,便走上前去说道:“你是?”
郝非席一边腹诽封不闻挡住了他看电视的视线,一边说道:“哥哥你好,我叫郝非席,今年十岁了!”
“你叫郝非席?郝铁的儿子?”
“哥哥认识我爸爸嘛,你知道他去哪了么?”郝非席不看电视了,而是用水灵的大眼睛看着封不闻。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
随后,便对石龙躬身一礼道:“师父早!”
石龙木讷的点点头,算是给了他回应。
石龙在发呆,他想该见的都见过了,田门的人做得很好,有郝家的先祖在田门,石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也该走了。
“不闻,我们今天就走吧?去会会陆羽!”
封不闻正摆弄着手中的手机,这是不顾石龙反对,从阳族那边拿到的,如今封不闻正无聊的翻看着,靠在沙发背上,很是悠闲的样子。
石龙夺过手机,对封不闻淡淡的说了一声:“你还小。”便把卡拔了下来,将手机给没收了...
转而对郝非席说道:“非席,你看,伯伯特意给你准备了礼物,要用作学习哦。”
说着,将从封不闻手中没收的手机送给了郝非席...
“谢谢伯伯,非席不要...”但眼神中热切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意图。
石龙这么精明的人不会没看出来吧?封不闻心中想着,但石龙他还真没看出来,并笑着夸了一句:“哈哈,非席乖,我送你的东西,没关系的。”
郝非席看了看田垂章同样和蔼的表情,便开开心心地收下了,他可真是捡到宝了!
对于封不闻的愧疚,让郝非席的眼神再也交集不到封不闻所在的位置。
吃了早饭之后,封不闻回到了卧室,将美人的画卷铺开,用平板电脑拍了一张照片,便端看了起来,很奇怪呀,在平板电脑上看,就没有了那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只是觉得这幅画画的还不错,但面对画卷的时候,封不闻的心神都会被那画卷深深的吸引住。
“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武姬的声音从心脉传来:“在日本,有一种传说,想听?”不知为何,渡边武姬的话语,再一次变得骄傲起来。
“说来听听。”
“此画名为《花鸟风月》,传说画中女子,青丝如瀑,花鸟环绕,点点樱唇,莹莹眼波,似有邀君入画之意,久视之,不觉心神恍惚,深陷云霄,转瞬之间,已至画中。相传江户时代的日本,在京都有一画师,极尽水墨之能事。
一夜,画师梦见一位绝色少女,身处仙境之中。醒来后,他便呕心沥血地将其画在了画布上,倾尽毕生心血画成后,画师便日日留在房中,与画相伴,但画卷终究不是活物,江户时代的灵气也很稀薄,少女无法回应画家的爱意,他便心生憎恨,郁郁而终。花鸟卷辗转几人之手,来到了大阴阳师花开院龙之介手上,龙之介总是练习念咒画符,灵气便沾染在了画卷之上,画卷终究有了灵气,只是爱它的画师已身入尘土。”
“就是这幅?”封不闻问话极为简短,当他迫切想要得知答案的时候,便是这种态度。
“不清楚,妾身也没见过真迹。不过草薙家族也有类似《花鸟风月》的画作,两种类型,一种称之为‘灵’,卖给富家翁,用来为草薙家赚钱,还有一种称之为‘虚’,是一种外表美颜实则很恶毒的式神,这幅不是虚,但是否是‘灵’便不得而知了。”
“咚咚咚。”
封不闻将画收好,说了声请进,田垂章便走进了卧室,脸上的笑意很是浓重!
“嘿嘿嘿,封贤侄啊,前些日子在老林子中,伯伯好像落下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