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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攀登七千阶(上)

紫杉镇,又名伊瓦斯泰德,是霍斯加高峰下的一个临河诺德城市。去年的夏初,图留斯将军带领帝国军团包围了这里,秋末风暴斗篷的援兵增至后,双方在落叶密林里打了一场大会战。乌弗瑞克在黑水岔口被俘之仇为之得报,凭借兵员数量与后勤的优势,他打退了图留斯的进攻,紫杉镇之围被解。

这事大多数人未曾想到,起初帝国的攻势如火如荼,却在这次碰壁后彻底龟缩。相传与乌弗瑞克的那一仗,新建立的风盔近卫军团成为了整场战役的关键,把原本胜劵在握的图留斯直接赶回了佛克瑞斯境。

战争总算还是平息了,双方进入了不签协议的停战期。北边的瑞姬也带兵回了莫萨尔,天际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但紫山镇却遭到了重创,这个城市一下子衰落下来,连带着今年来朝圣的人也少了许多。

“不错的城市!”罗汀站在一处高岩上看着下方,黑水河的第二大分支就从这里流过,这让罗汀想到了天际的一个相似的镇子,溪木镇。

二者都是以林木业慢慢发展壮大,可白河却比黑水河要暴躁的多。下河谷领几乎每年都要被洪水袭击一到两次,而紫山镇却没有这个烦恼。

“可惜,它已经不完整了。”

琳达在一边叹道。

这次罗汀出门是为了上霍斯加高峰,拜访灰胡子,学习龙吼。和蒂诺一战后,他发现龙吼的威力远不止把人推走那么简单,他急需新的龙吼来提升实力。

他只带了两个随从,琳达和莱迪亚。从雪漫来到这里要经过风暴斗篷设立的层层关卡,所以身边人越少越好。莱迪亚有一半诺德血统,琳达则全是,两人又是年轻女性,一般不容易被怀疑。

三人刚从去年图留斯和乌弗瑞克决战战场上回来,罗汀视察战场后,在脑中重演了那场会战。图留斯起先拥有优势,却因为阵线散裂,而失去了一举取胜的机会。

琳达看到战争巨大的破坏力后,情绪陷入了低谷。她挖了一些简易的坟墓,埋葬了些无人收拾的遗骨,并用记忆里模糊的阿凯祷词,为他们的灵魂引渡。

“要是以后雪漫也被拖入战争该怎么办?”琳达问罗汀,“我们都是诺德人,为什么要相互厮杀?”

“因为人与人理念是不同的,只要有分歧,就会有搏斗。”

罗汀慢慢开导她。他知道琳达能懂,只是感情上难以接受。

在紫衫镇落脚了几天,乘着春季的暖风拨开了霍斯加高峰上的云雾,罗汀和一群朝圣者们开始登山之旅。他们有的是本地人,把登山当做一年一度的活动。有的则是来自远方的苦修士,穿过群山与万水,只为了让自己信仰的神明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朝圣之路一共七千阶,垂直上升的距离有两千多米,但实际上要走的路远不止于此。在霍斯加的最高峰,高吼峰,修建着灰胡子的修道院。从诺德人有历史记载开始,霍斯加便有这样一个修道院,有这样一群留着长须的老人。没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们那吼声之道是如何训练成的。

吼声之道,就是人们常说的龙吼,又被称为“吐目”。诺德人学习了巨龙的语言后,把这种天生的种族天赋,化为了可供获取的知识技巧。可这种知识由于过于晦涩难懂,并没有广泛流传下来。只有灰胡子们完全掌握了这些吼声之道的秘诀,并将它保存在了高吼峰上。

罗汀想要学习龙吼,除了让巨龙教他外,便只能有求于灰胡子了。

朝圣者攀登七千阶的起点是紫杉镇外的大桥,罗汀来晚了,第一批朝圣者已经快启程一周。

走过大桥,便能抵达朝圣者的第一个据点。这些据点是围绕路上的神符建立,一个有十个。

“人类……巨龙……吼声……”

罗汀看着第一块神符喃喃自语。这是一个大石碑,被风化的不成样子,上面雕刻的文字还算清晰,但却是以一种十分奇怪的语言为蓝本,连古诺德语都算不上。

“你是第一次来朝圣吧!”

路边突然窜出一个年轻诺德人和他打起招呼,在战争之后,紫杉镇还有陌生诺德人愿意和帝国人搭讪,简直是奇迹,

“是的。”罗汀承认,“请问,这石碑上写的是什么?”

“这没人知道。”陌生人回答,“这种语言已经没人会用了,除了天上的灰胡子。相传这是人类最早的文字,是模仿龙语创立的。”

语法确实和龙语很像,但词义却天差地别,反而像未成形的古诺德语。罗汀能面前猜出几个词的意思,却看不懂整句话在说什么。

“需要向导吗?”陌生人又问道,“第一次来朝圣没有向导可不行,朝圣路上危险重重,有狼、有熊,再往上还有雪巨魔!有个向导陪同可以安全很多!”

原来是来推销自己的,罗汀侧目扫了一眼这个诺德年轻人,他很瘦,不像是能打架的样子。

罗汀没有直接拒绝他,反而问:“你几岁了?朝圣过几次?最高爬到了第几个神符?”

“我叫阿多,二十岁了!从十五岁开始我就被家里的大叔大伯带着爬七千阶,已经爬过八次!最高到过第七个神符,一般人可没我这个水平!”

“第七个神符?”

看来这个阿多确实有点本事。大多数朝圣者一般停于第五个神符,在往上,寒气封山,那天气会比冬日的雪漫还要严峻,若没有合适的保护措施,人在其中寸步难行。

“你收多少钱?”

来之前罗汀在紫杉镇有过一些调查,为富有的朝圣者当向导是一门十分赚钱的生意,只有你花的起钱,甚至可以买七八个人把你抬上去。不少贵族与富商就曾经做过这样的蠢事,他们后来无一例外成了笑柄。

“一枚金币就够了!”

“只要一枚?”罗汀笑了,“我可是要上高吼峰的!你真的只收一枚金币?”

“大人别拿我开玩笑了!这高吼峰几百年没人去过了,就连为灰胡子们送补给的科林麦也进不去,何况我们呢?”

“我给你两枚金币,你陪我走完全程就是了。”

阿多大喜,也不管罗汀是不是说真的。“好,那我先要预付一枚金币!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回一趟紫杉镇准备一下!”

罗汀也不怕他是个骗子,给钱放他走后,只半个小时,他便带着爬山用的工具回来了。有一把猎弓,带上几只自制的鸭羽箭,两对冰镐,还有半卷麻绳。

“出发吧,天气宜早不宜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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