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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再审林年

此时,郑阿米又在拆梁仁华的家,这次比之前动静都大。几个小太监遭了殃,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上前一步。

“戴衡,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我郑阿米誓不为人!我操你八辈祖宗!”口吐芬芳时,他从来想不到自己是个太监。

岳山峰在门外探头探脑,看郑阿米大发雷霆的样子,想进屋又不敢进。

“又有什么事!”郑阿米吼道,“你长那么大的个子干什么吃的?连话都不敢说了?”

岳山峰结结巴巴地说道:“公公,少林寺的悟坚大师求见。”

郑阿米道:“让他进来。”悟坚是少林高僧,位列十八武僧之首,平时从不多言,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上门。理智暂时战胜了仇恨,他想听听这少林高僧有什么话说。

悟坚步履沉稳得走进屋,对满屋的狼藉视而不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后,才说道:“少林悟坚,参加郑公公。”

郑阿米本想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可他发现在这和尚面前,怎么也“盛气”不起来。他客气地说道:“悟坚大师不必多礼,找咱家有什么事?”

悟坚从袖中取出一本出,双手递上,说道:“公公请看,这是白莲教在阜平传播的书籍。”

郑阿米接过书,他虽粗通文字,但也看不懂正经书籍。为掩饰尴尬,刻意不打开看,讪讪笑道:“这是禁书吗?还是蛊惑人造反的册子?”其时印刷术已广为传播,京城就经常出现一些传播宫闱密事、搅乱人心的手册,让东厂和锦衣卫极为头疼。

悟坚摇摇头,说道:“是一本武学书籍。说禁书也算不上,朝廷从未禁止此类书籍传播。但在江湖上,却已经被禁了二十年。严格来说,这本还算不上禁书,他的完本《传习录》,被江湖中的名门正派极力抵制,世间已经极为罕见。”

“哦?竟有此事?”郑阿米虽然被悟坚的话绕得有些晕头转向,但被勾起了兴趣,“《传习录》是什么书,为什么被禁,与此书有何关联?”

“此事说来话长。”悟坚说道,“公公听说过王敬吧。”

郑阿米道:“你说的可是‘圣师’吗?”

“没错。”悟坚说道,“王圣师早年闯荡江湖,快意恩仇,闯出一代侠名。中年潜心修心,其学说大成。晚年乐天知命,云游天下,广播道义。主张言行随心,顺应天道,众生平等,皆可成圣。其言其行处处为禅为道,当称得上‘圣’字。”

“哼!除了皇上,还有谁敢妄自称圣。”郑阿米不屑道,“不过好像皇上对其人也颇为推崇。”

“王圣师为人贫僧暂且不论,其晚年讲学传道,人们只知其单传经义,散播思想。却不知他乃是顶级武学大师,还教出了不少武功高强的弟子。王圣师曾游历天下,各门各派无不倒笈相迎,从不藏私,他也因此融合了各家所长,自成一家。后他将自己的武功传给了一些贴身弟子,这些弟子将王圣师所传武学,总结成了一部武功书籍,就是《传习录》。《传习录》由繁入简,分为了《拳经》、《剑经》、《刀经》、《枪经》和《杂录》五部。每一部虽算不得绝世武学,却门槛极低,就算不懂武功之人,学了也可成为一般江湖高手。

《传习录》问世之时,王圣师已往生而去。他的弟子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传习录》修炼太过容易,不可轻易传播,若是让心术不正之人得到,必将为祸一方。若让窃国者得知,必将点燃战火,生灵涂炭。而另一派认为,王圣师的毕生思想乃是众生平等,人人皆可学习《传习录》,就算少数人心术不正,如果大家都会武功,这些恶人自然无恶可做。毕竟人性本善,让绝大多数良善之人掌握武功,天下必将更加太平。”

郑阿米听得瞠目结舌,这桩江湖秘闻他从未听过,追问道:“后来呢?肯定是《传习录》没有传出,不然咱家也不会没听说过了。”

悟坚点头道:“公公猜对了。后来主张传播一派将《传习录》大肆流传,许多不会武功的平民因此一跃成为江湖豪侠,虽未引起大规模祸乱,却仍惹出许多动荡。初始几年,并未引起各大门派重视,名门大派也有弟子修习《传习录》,他们知道《传习录》并非高深武功,只是一种速成功法,练不出顶级高手,威胁不到大门派的地位。”

郑阿米还以为《传习录》是武林秘籍,听闻此言略感失望,“原来如此,那后来为什么被禁了?”

悟坚道:“几年以后,名门大派突然发现,招收的门徒越来越少,而以往依附的地方帮派渐渐各行其是,地位岌岌可危。此时,江湖上出现了一位绝顶剑客,四处挑战黑白两道高手,出手狠辣,鲜有活口。而此人声称正是《传习录》的修行者。后来他单剑上武当,被武当掌教甘叶道人击败,甘叶道出他虽学过《传习录》,可举手投足仍是峨眉剑法为本。此人被拆穿,极为惭愧,从此遁入空门,退出江湖。”

郑阿米道:“这段我就听说过了,‘峨眉剑神上武当’,是‘峨眉剑神’姬洪元嘛。后来峨眉武当两派为此颇有罅隙,可没听说过里面有《传习录》的事啊。”

悟坚继续说道:“彼时武林已经是暗潮涌动,许多人仍然笃信姬洪元就是因修习《传习录》才成为峨眉剑神的,开始全力修行《传习录》,连大门派的弟子也荒废本门精深武功,缘木求鱼。后来武当振臂一呼,号召天下各大门派禁止修习《传习录》,同时严禁民间流传,并逮捕传播的圣师门徒,关在武当思过。”

“闹出这么大动静,朝廷没人管吗?”郑阿米不满地说道。

悟坚苦笑道:“您应该知道,先皇是本朝最与众不同的皇上,不是去北方打仗,就是下江南平叛,哪有空来理江湖中事。后来各大门派齐心协力,于二十年前基本将《传习录》在江湖中抹去,传播《传习录》的圣师门徒死的死、关的关,活着的所剩无几,也都销声匿迹了。此后江湖中禁止谈及《传习录》,所以近年来新一辈中知道《传习录》的寥寥无几。”悟坚说得平平淡淡,其中的腥风血雨,浮浮沉沉一语带过。“可雁过留痕,覆水难收,既然出现过,就不可能彻底抹掉。二十年来,不断有人暗中传播《传习录》,但都被迅速扑灭,没有引起波澜。”

悟坚指着《体书》说道:“贫僧曾有幸一睹《传习录》,这本《体书》就是从《拳经》中的开篇入门部分演化而来。这是我在乡间村民家发现的,白莲教如今在阜平一代趁着传教之机,一同传播此书。”

郑阿米听他说了这么一大通话,竟得出这么个结论,有点不高兴,“不就是一本破武功入门书籍嘛,何至于大师如此介怀。”

悟坚双手合十,说道:“公公,这不是小事。传播《传习录》的圣师门徒已经混进白莲教,若是让他在边境甚至外族大肆传播,会引发不可知的孽果。贫僧建议您应趁早销毁在阜平流传的《体书》,并且上书皇上,将《传习录》打成本朝禁书。您想想看,若是百姓都学会了武功,那一旦引起民愤,将会是怎样一番后果。”

郑阿米这才反应过来,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大师所言极是,咱家回京就向皇上禀报此事。”他想得却是,若是那些文官们都变成了武功高手,他东厂便再也起不到威慑作用了。

“公公英明,贫僧告退。”悟坚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悟坚走后,岳山峰又从门口探出头来,郑阿米没好气地说道:“又有什么事?”

岳山峰怯懦道:“公公,陈文采刚刚在衙门外张贴告示,说明日公审逃犯白莲教妖人林年,将近期白莲匪患做个了结。”

“啪!”不知道什么器物又遭了殃,岳山峰赶忙溜之大吉。

“公公,我先帮您通报一声,知县大人这就亲自出来迎接。公公,公公,你等等啊!”

“通报你娘!”郑阿米不顾门房拦阻,气势汹汹地闯进衙门。陈文采竟敢在未向他请示的情况下,公然宣布翌日公开审问林年,可算是踩了老虎尾巴。他先是不敢相信,林年中他一掌竟然没死。后来又大怒,若是让林年把事情公布于众,他运筹帷幄、全歼匪人的功劳簿必然大大缩水,此消彼长下,戴衡百里突袭就显得大气磅礴。

郑阿米一脚踹开后堂大门,“陈文采,你给咱家说说,为何要公审林年!”

后堂之内,是目瞪口呆的陈文采和满面忧容的林金虎。时间仿佛静止,郑阿米猝不及防地冲进来,二人维持一个动作定格。

陈文采率先醒觉,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郑公公,快快有请!”边说边让开自己的座位。

郑阿米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怒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咱家饶不了你。”

陈文采慢条斯理地道:“郑公公息怒。公审林年,是戴侯爷的意思,胳膊拧不过大腿,下官只好照办。”

郑阿米又暗骂了几句戴衡,气道:“你为什么不通知咱家一声?”

陈文采道:“这等小事,下官想着公公不会放在心上。公公竟然亲自前来问询,下官受宠若惊。请公公放心,下官定会给公公一个满意的结案陈词。”

郑阿米暂时放下心来,也清楚了陈文采是个懂事之人。他指着林金虎问道:“此人是谁?”

陈文采笑道:“正要向公公引荐,他是阜平猎户们的头领,颇有威望,也是林年的亲叔。”

林金虎跪倒在地,“草民见过郑公公。知县大人太给草民脸上贴金了,只是乡亲们都给草民面子罢了。”

郑阿米听说此人是林年的亲叔,玩味地说道:“你来找陈知县干什么?是要暗中行贿吗?”

陈文采赶忙解释道:“公公说的哪里话。林金虎是来向下官详细说明白莲教在乡间的恶行,当然,也说他有些人证,可以证明林年确实没参与白莲教的行动。救侄心切,也可以理解。”他压低声音说道:“此人也曾被白莲教胁迫,他说他知道白莲教将抢来的金银财宝藏在了哪。”

郑阿米双目放光,“噢?竟有此事?那还不速速说来。”他暗道这趟果然没有白跑。

林金虎说道:“启禀公公,白莲教匪人人手不足,强迫草民和一众村民,为其搬送银钱粮草,所以草民知道他们劫掠来的金银财宝的去处。他们忙着杀人劫财,只来得及将部分金银运走,剩下的就藏在邹矩宅中。草民不敢据为己有,特来向知县大人充公。”

陈文采道:“下官也不敢碰这些金银,就当是赃物,移交给郑公公吧。”

郑阿米满意说道:“也好,此等赃银理应上交朝廷,那咱家就暂时保管吧。念在林金虎立功的份上,林年的事,咱家也就不再过问了。陈知县,审案你是专家,你自己看着办吧。”

“下官必将秉公审理,请公公放心。”

陈文采看着郑阿米笑逐颜开地离去后,咬牙切齿地对林金虎说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林金虎低声道:“知县大人,其实白莲教将银钱分成了两份,一份在邹矩宅中,还有一份埋于焚毁的山神庙地下。”

陈文采掩饰不住激动,说道:“刚你怎么没说?”

林金虎道:“草民健忘,刚刚才想起来,那一份也请知县大人转交公公。”

陈文采满面春风地说道:“好,本官会一分不少交给郑公公,你放心吧。林年的事情有小侯爷担保,郑公公也松了口,你无需多虑。只是你要提醒他,不要说真上观里的白莲教是郑公公派人剿灭的。现在你去探监吧。”

“草民明白。多谢大人,大人真是阜平上下的再生父母!”林金虎声音颤抖,重重叩了个头。

林金虎走后,陈文采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这等人才埋没阜平这么些年,我竟没发现。”

转过天来,仍是秋高气爽,天朗气清。

到了巳时,衙门口鼓声震天响。此时,大堂外早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都等着知县大老爷开堂问案,一扫阜平近日的阴霾。

“啪!”庄严肃穆的陈文采一拍惊堂木,“带犯人林年!”声如洪钟,铿锵有力。

“威武!”衙役们拖长了声音。

戴衡和郑阿米分坐大堂两端,戴衡身后站着两个亲卫,蔡仲达则坐在郑阿米身后。看陈文采一番驾轻就熟地装腔作势,他俩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赞叹:只看外表,真是一个有模有样的青天大老爷!

不一会儿,披枷带镣的林年被两个狱卒推到堂上。

“林年,你可知罪!”陈文采喝到。

林年跪伏在地,说道:“草民知罪。”

陈文采疑惑道:“噢?你何罪之有?”

林年抬起头来,恳切说道:“草民错手打死了人。”

“杀人竟还理直气壮,真是胆大包天!说,你打死了何人?”陈文采一拍惊堂木。

“草民前日在真上观打死白莲教匪徒三人。当时郑公公正在围攻白莲教匪人,草民受到惊吓,出手自保,打死三人。”林年说完后,脸色一红。

陈文采道:“好啊!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好人了!你本就跟那白莲教妖人是一伙的。有实证表明,你是被那白莲教匪首黄鹤子救出死牢,受他蛊惑,加入白莲教。又随其一起骗了本官,在真上观苟且偷生!你可敢说,你跟那群匪人不是同伙?”

林年道:“大人,小人当日被判死罪,确实不服。后来不知为何,黄仙,黄鹤子救草民出狱。虽然他们让我入教,可我一直都不想加入邪教,更不曾做下任何恶事。请大人明鉴啊!”他顺势磕了个头。

陈文采冷笑道:“你不服本官判你死罪?”

林年低声道:“确实不服。”

“好!带证人上堂,咱们一桩一桩的说!宣捕快胡岳、王家酒肆店主王汉三上堂!”陈文采说道。

用不多时,胡岳和王汉三来到堂上。

陈文采道:“王老板,那日林年因何被胡岳押送县狱,请你从实道来。”

王汉三沉声说道:“那日歌女正在唱本朝太祖英勇事迹,有一老道突然出现,惊吓了林年,他才高呼出来,打断了歌女。”

陈文采又问胡岳:“可有此事?”

胡岳结结巴巴地说道:“属下,属下当时没看清楚,只知是他打断了唱曲。”

陈文采怒道:“好你个胡岳,不分青红皂白缉拿良民,亏你还是衙门捕快,尔禄尔奉,皆是民脂民膏,你于心何忍!来人呐,将胡岳官袍脱去,逐出衙门!”

胡岳吓得脸青纯白,“大人,大人冤枉啊!是蔡百户让我缉拿阜平习武之人,小人也没有办法。大人,小人知错了!”

陈文采看向蔡仲达,冷笑道:“蔡大人,可有此事?”

蔡仲达摇头说道:“绝无此事。”他可绝不会当众承认。

“污蔑锦衣卫百户,罪加一等,来人!将胡岳押进大牢,听从发落!”陈文采喝道。

“郑公公,郑公公,那天白莲教在真上观,是我报的信啊!您救救我啊!”胡岳哭喊。

“满口胡言,分明是郑公公暗中筹谋,发现白莲妖人下落,与你何干!速将此人给我押下!”陈文采怒道。

郑阿米若无其事地喝了口茶,装作没听见。两个衙役紧跑两步,将哭天抢地的胡岳押了下去。

堂外的胡夫人见此一幕,尖叫了一声,晕了过去。她满心以为夫君定能跟郑阿米拉上关系,从此平步青云,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真上观的神仙,不灵了”这是她晕倒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陈文采说:“死罪一事,都是胡岳那厮离间本官与百姓关系,本官爱民如子,却被他算计。诸位乡亲,本官在此道歉了!”声音哽咽,极像真情流露。然后他站起身,冲着堂外百姓鞠了一躬。他继续说道:“林年死罪一事,暂且不算。可你怎么证明你没有与白莲教同流合污?”

他的师爷起身说道:“大人,有人愿登堂为林年作证。”

“噢?快请上堂!”

不多会儿,两人被带到堂上。

其一是村民,倒头便拜,说道:“草民后山沟村孔二蛋,拜见知县大人。”

陈文采和煦地笑道:“不必多礼。你说你可以做证人,把你所见所闻一一说来!”

“是,大人。”孔二蛋说道,“那天白莲教欺骗村民,复活邹先生时,小民也在场,这点乡亲们都看在眼里。那天假邹矩和林怀山诱骗乡亲入教时,曾封了林年一个称号,林年拒不相从。后来他被逼着,才答应下来。”

另一人是被派往真上观的何胜,他说道:“大人,您当时怀疑那易观道人,果然英明,其人果然是白莲教匪首。以卑职这些日子观察,林年化身驼道人杨林,从未离开过城内,也并未与那妖道同流合污,每天都在做善事,是真正的良民。”

外面百姓听到林年就是驼道人杨林,喧哗起来。“他可是大好人啊!”“大人,放了他吧,他可没做坏事啊!”“俺家的墙是他帮忙砌的,哪像是白莲教的坏人!”

林年听到邻里乡亲的话,百感交集,眼眶一红,流出眼泪。

陈文采等百姓喊声渐歇,柔声说道:“林年,难得你赤子之心,不被污浊,作为一方父母官,本官倍感欣慰。既然一切都是因缘际会,也怨不得你。至于打死白匪一事,更应算做立功。”他又一拍惊堂木,高声道:“本官宣布,林年无罪!”

“多谢大人!”林年将头深深埋在地上,肩膀抽搐,已止不住激动的心情。时隔多日,他终于又恢复了良民之身。

陈文采笑着向戴衡和郑阿米问道:“戴侯爷,郑公公,您二位可有高见?”

“你看着办吧”郑阿米道。戴衡则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戴衡在一旁看得疑窦丛生。按说林年这种情况,死罪可免,但少说也要判个发配充军,毕竟越狱一事无可遮掩。可陈文采竟不顾此事,还颇有表扬之意,难道他良心发现了?郑阿米更是不置一词,简直不可思议。

他回头看了周齐一眼,却发现周齐也讶异地看着自己。

陈文采此时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半月之前,阜平发生白莲教匪患。前日戴侯爷和郑公公兵分两路,将白莲教连根拔起,彻底消灭了我阜平的危机。

怜我子民,深受其害。多位大德,命丧匪手。然吾皇施恩,遣戴侯爷和郑公公前来匡扶道义,济危扶倾。诸百姓上下齐心,抵拒白匪。时至今日,白匪之毒终被拔除。我阜平终复乾坤郎朗,海晏河清。

吾皇天恩,文采片刻不敢忘却;两位大人援手之情,文采铭感五内。百姓拥戴之义,文采感激涕零。文采鄙陋,无已为表,请受文采一拜!”

陈文采先是面北而跪,叩头三下,意在遥拜皇上。又对戴衡和郑阿米鞠了一躬,二者起身回礼。最后对着堂外百姓,抱拳深深一拜,百姓响起震天掌声。

掌声停后,陈文采还沉浸在赞美声中,郑阿米说道:“陈知县,白莲匪患虽然已经除了,可不能大意啊,还是要好好清理余毒。”他拿出一本册子,说道:“这是白莲教妖人传教时传出的武功书籍,据说很多百姓家里都有,白莲教的功法都是邪功,怕有禁不住诱惑的百姓,练得失了神志。咱家建议百姓们主动上交,一概既往不咎。”

陈文采没料到郑阿米藏了这么一手,之前他可没提过这茬。本是完美的一堂审问被他这么一搅和,众星捧月、官民相亲的氛围顿时散去。他无奈说道:“多谢郑公公提点,下官一定将此事办好。杜成,你这几日将白莲教的反书全都收缴上来,不得扰民!”

衙役中的杜成站了出来,答道:“属下遵命!”

郑阿米又说道:“阜平白莲教是清了,可是啊,山西、陕西的百姓们还在受他们迫害呢。鉴于此事,咱家这几日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个办法。正好五家门派在此,咱们乘着胜势,就地举办一个武林大会,成立‘斩莲联盟’,推举出一位盟主,统管剿灭白莲教一事。”

“这……”陈文采没想到郑阿米还有幺蛾子,不知怎样作答。

“小侯爷,您是讨匪大将军。以后这联盟都是你的,咱家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啊!”

戴衡怒意横生,郑阿米竟连他的意见都不问,就私自定下此事。看来郑阿米是筹谋已久,绝不是临时起意。当众之下,他不好反驳,面上欣然说道:“郑公公此举确是良策,戴某一切都听公公差遣。”

“陈知县,武林大会操办保障一应事宜,就交由你来负责,你看如何。”郑阿米说道。

陈文采道:“此乃阜平之幸,文采之幸,文采定当全力支持此次盛宴!”

“那就这么定了,七日以后,就在此地召开武林大会。发帖出去,有意的江湖门派和个人,都可加盟!咱家可等着天下英雄风云际会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郑阿米大笑起来。

秋风吹过,凉意袭来,人们紧了紧衣襟,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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