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陈老师早早就来了医院,和他们两个聊了一会儿,就出去了,陈天华想清楚了,即便许冬萱是自己的亲闺女,都得去告诉警方,这可是关乎法律的问题,马虎不得。想来自己去说总比警方抓到好。她看了看一眼病房里,转身走了,刚好看到周彤彤,她似乎在问什么人的病号房。
“周彤彤同学。”陈老师走了过去喊了她一声,把她吓了一跳,赶紧转身过来对着她,连忙微笑问候:“陈老师好啊,好巧,老师您怎么在医院,是生病了吗?”
“没有,老师没事,是......”陈老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彤彤打断了,“老师本来是来看一亲戚,但我我家里突然想还有一点事,就先走了,你先忙吧,老师再见。”
“那林一你不看了吗?林一生病了。”陈老师很快说了出来。
“林一怎么了?”周彤彤茫然地问道。
老师看着她:“昨天她发生了一点意外。”
“那好,那我改天再来看她吧,我现在突然有点急事。”
“那行吧,再见,路上小心。”
“好,老师再见。”说完就跑。
陈老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两个平时玩得好好的吗?怎么刚刚都不去看一眼呢?唉,这些孩子。”说完看了一会时间便走了。
周彤彤跑到了一堵墙下停下了,弯下了腰,用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站起来,用手安抚自己的胸口,“好险,怎么会遇到老师呢,不过还好我跑得快。”走了一会儿,想了想,“她应该不会问我杉什么吧,不会,应该不会,这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走到了一个红绿灯处,在路口徘徊了好半天,在路口处看到了陈老师的车开过,然后又倒回医院去。
“没事,你放心吧。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是父亲在打电话,他正在和老爷子说我的情况。
“老爷子说什么了?”母亲问他,“没什么,他说要不要他来看看,我说没什么大事,别劳烦他老人家了。到时候回去报个平安。”
“嗯。”然后又坐在床边,难过地看着我。那时的我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只知道母亲每天都要哭上一两回,不知道的以为我死了,所以父亲总要说她几句,说了她哭得更是厉害。
林家强听到林一受伤的消息,就去和老二林文辉说了这个事。
“文辉,你大哥打电话来说林一住院了,你们两个要不要去看看?”老爷子弓着腰,手背在后面,站在门口问他们。
“爸,进来坐。”张兰青站起来说。“跟你们说你大哥家孩子住院了,你们去看一下。”他进来坐下又说了一遍。
“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受伤呢?”林文辉和张兰青一脸不相信的说着,“再说,那孩子能受多大的伤。”
“不是,是你大哥打电话来说的。”老爷子解释道。
“那现在怎么样了?”林文辉问道,一只手嗑着瓜子,一只手拿着遥控器调台,他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孩子受点伤没事。
“你大哥说没事,过一段时间就好。”
“你看我说的吧,能有什么事嘛,你老人家一天就是操心习惯了,要是有什么事大哥会打电话来的,你呀就不要操心这些了。”
“那好吧,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一下。那我就去忙了。”说完就一摇一摇的走了,背着手,弓着腰,那衣服后面还破了洞。
“爸,你不再坐一会儿,才来就走。”张兰青说。老爷子停下来说道,“不用了,我就来和你们说一下,哦怕你们不知道,我还有事要忙。”我总感觉他那样很累,累得说话都要停下半天喘口气儿的样子。
“那好吧。”
老爷子这个人虽然平时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可是心里呀还是牵挂着自己的儿孙。他平时只是不想表达罢了,他总觉得一个大男子就要有大男子的样子,所以平时总是表现得很冷淡,这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许老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你说林一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张兰青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林文辉,有些担心地问道。
“在那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啊,再说他也没个电话。”林文辉没有看她,只是还在翻找自己喜欢的节目。
“你说要是真有事,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好,大哥会怎么看我们?”张兰青疑惑地看着她。
“看你,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吗?”说完放下遥控器,就给老林拨了过去。
张兰青在旁边听着,“大哥,就是老爹说林一生病了,怎么样现在,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了,只是发生了一点意外,现在还没有醒,但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老林和老二解释着。
“还没醒,怎么回事?”林文辉紧张地问。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到时候再说吧,先挂了,还有事。”老林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好像他那边有什么急事。
挂了电话之后,张兰青看向他,“我们现在要不要去看看?”
“在过一段时间再去,现在去了也是增加麻烦,等晚上再给他打一个电话,在问问具体情况,然后再说,别现在去了倒是添乱。”林文辉回答她。
“那行,反正我们不能就这样不问,不然人家怎么看我们。”
“嗯,都是一家人,什么怎么看?一天想得多。”
两人也没有想太多,继续看了一会儿电视。
“再过段时间,你们就要去城里上课了,城里面的教育课不像我们村里的这个,那些人也不比家里的这些,凡是说话要小心,别得罪了人,在学校的日子就不好了,听到没。”金莲凤坐在门口,缝补老伴林昊天的衣服,和她三个孙子说。
“你都说了八百遍了,谁还记不住啊。”小妹梁佳念看着外婆不屑地说。
“就是,我都听腻了。”老二梁一时附和道。在一旁的老大梁若云哈哈哈笑着。
“我们去上学还有一段时间呢,笑着不着急。”梁若云说。
“大城市里,你以为好得很?你要是不好好待着,让你赶紧滚回来,你以为你在那可以随心所欲,我告诉你,我听到别人说的那些,想着都不好过,不像老家这样。”老太太一副看过世界的厉害模样和他们说着,但是他们听了只是在一旁咯咯笑,惹得老太太也很无奈。
“你看看林一他们在城里读书,你们到时候不要连他们姐弟俩都不如,还好意思去大城市。”老太太憋着嘴说。他们听着这话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我们和他们三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后来出来读书以后就没有怎么见面,有时候突然回老家见到也会突然尴尬不知说些什么。后来两家人也没有什么过多往来,大都在外赚钱,所以关系渐渐比以前淡了。
今天接近傍晚的时候,许冬萱回家了,她看起来很憔悴,脸色暗沉,眼里有的都是慌张,那天穿的黑色性感黑裙,还有粗跟鞋换成了简单的白色短袖加一件灰色外套,牛仔裤和一双沾满泥土的小白鞋。昨天画着精致的妆容,今天和昨天看起来就像两个人。她回到家门口,朝周围看了看,轻轻推开门,心里祈祷着母亲没有在家。
“你昨天去哪了?我喊破喉咙也不见你人影,大晚上去哪鬼混了?”刚推开就听到母亲吼道,她被吓了一跳。
“没去哪,就去了朋友那。”她瞥见陈晓钰一眼,答完就往房间走去。
“站住,你老实给我交代,你去干什么了?”陈晓钰快速走上前去,揪着她衣服,把她拖着过去,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她问。
“我说了去我朋友那了,你爱信不信,再说,我不要你管。”她看着这样的母亲内心真的很抗拒,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于是她狠狠地甩开了拉着她衣服的手。陈晓钰虽然还算高挑,可是太瘦了,被她这样一甩,就跌坐在了地上,她显得更生气了,“就那些狐朋狗友,没一个好东西。你今后要是再出去,我打断你的狗腿。”
她没有回答她,斜着眼看了一下,就进房间了,房门被砸得很响。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造孽,一天不着家,读书不行,钱也转不了。”陈晓钰在那坐着没起来,指着许冬萱的房门就在那破骂。她骂得很大声,起初街坊邻居听见了还会来劝一下,可时间久了也没有人来劝,而且感到很厌烦,陈晓钰变成这样之后,以前友好往来的朋友也没有什么联系了,如今她总是一副生无可恋模样,日子过得一塌糊涂。谁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有时陈天华会给她送来一些生活费和一些生活用品,劝了没有只能这样,看看后期吧。今天陈天华来过了,给她送来了一些大米,还有一些菜,给她几百块钱,本来打算找许冬萱谈一下昨天发生的那个事,可她没在,所以也就没有说,她知道她姐的脾气,提前知道了她又不在,肯定得把冬萱打死。他们两个在一起没有说什么,放下东西,嘱咐两句就走了,她什么都没有说。
“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外面敲门喊道,喊了几声,又敲了几下门。
“谁啊。”她看向大门,很不耐烦地回答。
“麻烦您开一下门,外面有时找您。”男子很客气地说道。此时在房间里的许冬萱听到了,她怀疑是警察,正在收拾东西的她开始不知所措,她把东西全都丢下,然后从窗户上跳了下去,房子没有多高,窗户下堆放的那些木头都差不多可以触到窗户,她顺着木头爬了下去,跑了。
陈晓钰用手蹭了一下起来去开门,看到是警察,表现得很茫然,“这是......”两个警察看着她,眼前这个人穿得松松垮垮,头发披散这,很蓬乱,瘦得紧,脸上的骸骨显得很明显,眼神空洞,他们两个呆愣了一两秒。
“请问你是许冬萱家长吗?”一个警察问着,旁边一个则在那笔记录。
“是,有什么问题吗?”她语气不是很好,现在她很讨厌见到外面的人,更何况现在外面好多人都在朝自己家看,这让她很不舒服。
“是这样的,外面接到一个来报电话,得知我们调查的组织那场殴打事件的正是您女儿许冬萱,她组织朋友对一个女孩进行殴打,造成的情节严重,我们要将她带回去审问,还麻烦您配合。”
“她在房间,你们去吧。”听完她朝里面指了一下那个房间,随后他们两个进去看了看,但没发现有什么人。
“你确定她今天在家吗?”从房间出来之后问她。
“今天早上回来的,行了,你们已经看过了,要是可以了就走吧。”陈晓钰对他们说道,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说话的那个向旁边记录的那个警察示意了一下眼神,转过头说:“打扰了。”就走了。
“看来是从窗户跳了出去,走,调这附近的监控,我们要赶紧找到,不然出城就麻烦了,然后打个电话和部里说一下,让他们做好相关工作。”
“嗯。”
“不过有这样一个母亲,唉,走吧。”
街坊邻居看见有警察来找她家,不免都各种猜疑,站在门口迟迟不肯离去,直到把她家情况都差不多猜了一遍才肯罢休,不就这件事就流传开了,说得最多的就是她家姑娘不检点,在外惹是生非,说是也难怪摊上这么一个家长,似乎在这周围之后都会拿这件事来教育孩子,不能像她家孩子那样,不然就要被警察抓起来。
如今父亲母亲都在医院照顾我,所以林峰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家,好在他也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那时他会在放学的时候来看我。第一天来看我的时候,他躲在角落悄悄哭了,我们两个虽然平时总爱吵架,可是感情还是有的。母亲看着他哭了,他也哭。父亲一句“没出息。”让一切都显得很奇怪。之后他总是两天来一次,母亲让他好好看着家,不要到处乱跑。
“林峰,林峰。”
“来了,吴圭,怎么了?”林峰听到吴圭在外面喊自己,跑出来问道。
“你最近去哪了?我都来你家几次了,你都没有在家。”他疑惑地问。
“我姐生病了,所以去医院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她瞪大眼睛说。
“我也不知道,我爸说没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嗯,没事就好,放心吧,大人不说谎的。”吴圭笑着说。
“是吗?”
“嗯嗯。”他眯缝着眼,今天的吴圭看起来不太一样,今天穿了新衣服,鞋子也是新的,之前总是穿着穿了很久显得很脏的衣服,鞋子也是饿了很多天的样子,看来这也是他来找林峰的原因之一了,他想让林峰看看他的新衣服新鞋子。但是听到林峰说我的事,他也没有说出口。
“你这新鞋子真好看。”林峰笑着说。
“真的?”他跳起来大声说,又蹦跶了几下。
“嗯,衣服也是,你爸爸给你买的?”
“不是,我妈妈给我买的,我爸不知道,不过他也不会知道,他平时都不在意我穿的是什么。”他一提到他爸爸刚刚那开心的表情便减缓了。
“走,我们进去玩。”林峰看着他说。
“好。”
两个就在房间不知不觉玩了很久,吴圭看了看电视机旁边的时间,他知道他得回家了,林峰习惯了,自然没有留他继续玩一会儿。
“姐,冬萱还没有回来吗?我有些事要找她。”第二天一大早陈天华就来到陈晓钰家里。
“昨天回来了,然后跑了,警察来找她,没找到。”
“警察来了,你怎么让她跑了,这样事情会更严重。”陈天华惊讶地和她说道。
“你知道?看来你早就知道这个事了。”陈晓钰抬头瞪着他说。
“姐,我只是怕你知道了一下受不了,会打她,所以我才......”陈天华解释道。
“可如今呢?你要是早些告诉我就不会让她给跑了,你怕我打她,可现在我不打她,自然会有人收拾她,比我还惨,看看门外那些人怎么议论的?”陈晓钰坐在那大声说着,用食指指着外面。
“我......”陈天华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算了,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都怪她自己,反正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她自己这样做,那就自己收拾。”说完就转过头看向窗子,背对着她。陈天华看着这样也没有说什么,拿上自己的东西走了。她心里有些郁闷,本来自己完全是出于好意,可如今变成了这样,好像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既然警察已经知道是谁了,那就不管了。但想着不放心,便去警察局看看。
许久陶贵他们都没有打电话回来给父亲了,也许他们都已经把父亲给忘了。
“老板,怎么还不发工资啊?”几个员工问,随后几名员工也跟着一起附和,他们就是期待有一个人能够发出第一声。
“我说了最近会发就会发,你们好好干自然会有。”这个煤场的老板个不高,很胖,皮肤看起来很健康,黝黑黝黑的,手上戴着一枚金戒指,可能长期接触煤,所以戒指缝隙弄得很黑,他总是穿着一身西装来工地上查看,总感觉里面的衬衫会被他给撑破,皮带勒得很紧,擦得亮花花的鞋子踩在这地上显得格格不入。陶贵和号任看着他一言不发,静静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