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哪有那么枯燥。”他说道，“学会炼一种丹药，要熟悉其中的每一个细节，打磨无数次，有时要历时数月甚至数年。”
青绡微微有些不解。
杨破话音微微一转：“你会觉得枯燥，是因为你是天才。”
因为她是天才，所以炼丹对她来说很简单，简单到有些枯燥。
“那我宁愿我不是个天才。”青绡说道。
杨破又笑了。
“不，做个天才很好，可以省下很多的时间，时间是个好东西，它能掀起壮阔的森林，打磨最精致的玉，熬出最广的海。”
青绡有些不解。
“那我的时间呢？”她问道。
杨破道。
“炼丹，不是为了炼丹的过程和结果，而是在于它的意义，它的存在，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一颗丹药，有时可以挽救一条性命，可以挽救一个家庭，甚至挽留一个国度，造福一方水土。”
青绡的目光微微亮了起来。
杨破的话娓娓而来，如同淡墨铺陈，在她的眼前画出最精致的风景。
忽然间，青绡开了口。
“那能，画出你吗？”她眨着眼睛问道。
杨破就顿住了。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青绡的话有些突兀也有些奇怪。
杨破僵硬地开了口：“姑娘此话何解？”
青绡笑了笑。
她的话音里带了一抹娇俏。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若能画下来，便能天天看见。”
杨破漏掉的心跳续了上来，开始扑通扑通疯狂地跳。
他僵硬地继续道：“你我萍水相逢，此次一别，今生都不会再有机会相见，画终究是死物，没有留存的必要。”
“这样吗，”青绡情绪低落地呢喃。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青绡忽然开了口。
“那，那你能不能不走啊。”她说道。
说话间她一直低着头，娇俏的红晕一点一点攀上了她的面颊。
杨破愣了愣。
“你看，你进绝脉之海，是被人陷害的，那么出了绝脉之海，在外面，那个人说不准还会陷害你，到时候你一个人，要怎么躲过去？”
杨破没有回答。
又或者说，此时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是不属于这里的。
他的家人朋友，他的目标前程，都不在这里。
是的，他告诉自己，他从来不曾属于这里。
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犹豫了。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
女孩子的眼睛里是毫不遮掩的炽热与赤忱。
青绡看着杨破。
她有些失措，就有些语无伦次。
“我们这里很好啊，有很美的大海，有…有水，有鱼，有……”
“还有什么？”杨破问道。
青绡顿了顿，然后她的嘴鼓了鼓。
她的话音就变得坚定了起来。
“还有我。”她说道。
杨破愣了愣。
然后他看着青绡的脸容上慢慢露出一抹笑。
带着轻松、很干净很纯粹的笑。
“那个，我好像喜欢上你了。”青绡说道。
杨破就愣住了。
青绡看着杨破，她的睫羽微微地颤，眼底带着些微微闪烁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