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昭乐再次睁眼时,一眼便看到海达耿愤恨的眼神,瞧着像是要把自己大卸八块的架势。
“可还能起来?”一只素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抬眼一看,正是似笑非笑地江舒清,“姐姐!”
方昭乐很是乐意搭上江舒清的手,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还没高兴半会,便发觉不对,环顾四周,始终看不见玉梨的身影,心中暗叹不好。
难怪海达耿会是一副想把自己杀了的表情。以防万一,方昭乐小心翼翼地问道:“玉梨姑娘在哪?”
“你、说、呢?”海达耿咬牙切齿道。这回麻烦了,那女子要不是凶手还好说,若是,真的是放虎归山了。
前程和小命全被这丫头给毁了。
江舒清捡起地上落下的小白瓷瓶,放在鼻尖闻了一闻,还留着那股淡淡的异香,“看来是玉梨姑娘不想连累你啊!”
说完便将手中的白瓶交予海达耿,手掌心上像是变戏法一般的变出一个褐色的小药丸。要方昭乐吃下,“吃了这个,稍稍能助你提神。”
海达耿接过小白瓶后,发现里面空无一物,残留一些异香。“这是什么?”
“舍魂香!”江舒清轻轻答道。
吓得海达耿一时拿不稳。舍魂香,这个名号在他还是个不良人时无意听过,那是个满头苍发的犯人,浑身上下的皮肤没有一块好的,一道道厚而突的伤疤,有些甚至还流着血,久未处理都已经发臭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那是新伤未好再添旧伤的残忍。
那时他资历尚浅,看着师傅一个火红烙铁上去,想让那人清醒。只见那人一声不吭,犹如林中野兽一般,张开血盆大口,呼出几口雾气。他已然忘却了在红铁下皮肤发出滋滋的惨叫,他好奇是这人倒底经历什么,受了比这多疼的痛,才能做到现在这样毫不在意。
只见师傅说道“无救”二字,撂下烙铁,定了那人的死亡。
突然间,他暴躁狂怒地挣脱着身后的枷锁,身后的铁链也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暴怒绷地笔直,嘎吱嘎吱地作响,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自己,似乎把自己当成猎物一般,充满暴戾,眼角泛着点点泪光,仰天长啸“舍魂香。”
以至于今日他都难以忘怀,那渗人的眼神,深深印刻在他的灵魂里,那是他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恐惧为何意,之后在这牢狱中再也没经历过第二次。
“我记得是禁药,只有一个地方才有,哪不成……”想到此处,海达耿的眉头皱的更深。如果真成了他所想的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舍魂香,无色无味。香气使人口干舌燥,气入茶水则为药,饮用者三日内茶饭不思,看似无恙,实则中毒。五日后身痒如万虫咬,不出血不止痒,七日后体无完肤,气断身亡。实乃是脱身杀人的好药啊!”江舒清光顾着娓娓道来舍魂香的药效,显然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然煞白的脸。
江舒清拿出一颗褐色小药丸,心有愧疚地安慰着面如死灰的海达耿:“虽是禁药,但现有解药。无碍,无碍,现下与迷药一般无二。”
海达耿立马拿起药丸送入嘴中,得知自己死不了,像是换了一个人样子。
“既然如此,那就请二位陪我一同去案发现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