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方昭乐看到尸首第一面时,难免感慨。被人砍去右手,剐去双目,这都还不够,最后还要被活活勒死。这得是招惹了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会落此下场,“世人常说,恶人自有恶人报。我以为些慰人体己的话,没想到却是真的。”
见状,海达耿上前小声提醒道:“姑奶奶求你嘴上积点德吧!这可是在人家里。”说完还指了指在外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咒骂凶手的薛老夫人。
也难怪薛老夫人,三十年前,这礼部尚书还是个穷酸书生,若是薛老夫人家道中落,是万般不会嫁的。无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上天不作美,让刚成亲的二人,先是分隔两地多年,后又多年无子。好容易靠着薛老夫人多年拜佛吃素得来一子,自然惯养着。
现下历经千辛万苦得来一子,突然没了,还有力气哭已是不易。
可惜,拦晚了。
“我儿尸骨未寒,你居然敢在我家诋毁他。”薛老夫人也顾不上脸上的明显的泪痕,要不是顾及薛家颜面,怕是要像个泼妇一般掐架。“海大人,你从哪带来泼皮,来我这撒野,是专门找我的不快吗?”
海达耿内心也很无奈啊,为什么总是这妮子撞枪口呢。反正两边都不好得罪,他刚想把这锅背上,解释方昭乐是证人。
方昭乐上前插嘴道。
“怎么我有说错吗?这些年小薛公子在外仗势欺人,干了多少丑事,薛老夫人敢说自己一概不知。”
也是,这姑奶奶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自己无话可说,饶是薛家人听了这话也只能咬碎了牙咽回肚子里生闷气吧!可惜他也太小看了方昭乐的嘴上功夫。
他扶额,心想太难了。
“即便当官的看在礼部尚书的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堵不住国都百姓的悠悠众口!”方昭乐无视薛老夫人越是苍白的脸,继续反驳道。
“慈母多败儿,这道理还要我唔……”方昭乐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江舒清不知从哪拿来的果子给堵住了。
“说那么多话,渴了吧!”江舒清劝说道。“吃几个,咱们好有力气办事,可别再让海大人为难了。”
海达耿仰天不作声,终于有人明白他的难处了。若不是众人都在,海达耿真想热泪盈眶,感谢上天赐下江舒清。
“尸体已经完全硬化,死了最起码有五个时辰吧。”
“是,嗯?江、江小姐?”海达耿从来没想到,一个身处深闺的姑娘,一脸从容地拿起血肉模糊的右臂,还认真的研究起来。僵硬的血肉中,阴冷的白骨毫不避讳的展现出来。
真不仅仅震撼了海达耿,薛老夫人也跟着好奇。要知道那具瘆人的尸体,即便生前是她疼爱的儿子,她也是花上好些时候,勉强看了一眼。
“海大人,这位是?”薛老夫人忍着伤心,用绣帕擦了擦眼角。
“哦!对不住。忘了跟您说,这位是江姑娘,和方才那位方姑娘是此案的证人。”海达耿解释道。
“是来证实那个潜逃的绣女,是杀害我儿的凶手吗?”薛老夫人激动问道,迫切地希望得到他的答案。
“不是。”江舒清回道。“让您失望了,我们是来证明玉梨姑娘不在场的。”
小剧场:海达耿正四处张望找人,看到方昭乐正蹲在某个墙角,瑟瑟发抖。那个小妮子,刚刚有胆在薛家惹事,怎么要看尸体了,这会就躲起来了。
“呕!”的一声,只见有很多黄色的液体从她嘴中吐了出来。
见状,海达耿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像个老父亲一般,欣慰地感慨道:“这才正常啊!”
方昭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