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方昭乐被这个微不足道的威胁笑了笑,“官家老头都被我耍了不知多少回了,也没像你这样小气。”
“你……”赵元赫刚想开口与她置气,忽然想起前几日江舒清所说的小鸡斗架,突然有所忌惮,紧紧地抿唇不说话。
“你若也是为了那个绣女的事,大可不必开口。”赵元赫自然知道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是为了什么而来找上自己。“我说过……”
赵元赫刚想说明由头,便瞧见这个粗鄙丫头,随意地给自己倒茶吃点心,翘起二郎腿,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显然是一副是来茶馆听书的架势啊!
“我说过此案已定,这已然是目前最好的法子。”赵元赫偏头不见说道。
“最好的法子?”方昭乐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粉末,疑惑笑道,“试都没试过,殿下何以说此为最好的法子?”
赵元赫放下手中的书,拿起袖中锋利小刀,猛地往桌面一插,锋利的刀刃上亮着光,泛着寒光的刀面映出了一侧方昭乐的面貌说道:“难道你们使得法子便是好的吗?利用不知实情的民众,以讹传讹,令我不得不退步,让你们重审此案,好让那个绣女脱罪。”
“我们只求一个真相。”方昭乐不退让。
“啪”的一声,赵元赫拍桌而起。
“可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使得是把双刃剑,你们不仅仅是把案情推到风口浪尖上,也把你们推了上去。一旦让南安国的人知道那个绣娘是个敌国暗探,人言可畏,你们又当如何自处?”赵元赫担忧道。
见女子默不作声,男子长舒一口气。
“方小姐为何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样对谁都好,江舒清也不会因此受牵连。你我所想不都是这样吗?”赵元赫诚心诚意地劝说道。
“或许一切如殿下所言那般,万事皆可平顺。”方昭乐说道,“可姐姐会高兴吗?牺牲一人得来的自由,会是她想要的吗?”
方昭乐拔出桌上的刀,在空气中耍了几下,再把它插回原位。赵元赫只见女子身后的烛台灯芯断落,而她本人却分毫未损。“怕殿下对兵刃不太熟悉,所谓武器,要试试才能明白是否会伤人。”
“反正对殿下而言,赵远飞不过是个弃子,只不过是舍弃早晚的问题,不是吗?”方昭乐冷不丁说道。
“你怎么会,你知道那件事……”赵元赫震惊道。在此之前,方昭乐对他而言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现如今她居然知道赵远飞是个幌子。“你是谁?”
“殿下糊涂了,我不是说了吗,方家义女方昭乐呀!”方昭乐笑道。“比起我,劝殿下还是关心一下,南安国一人一口唾沫,虽起不了什么大风大浪,但淹一个东宫绰绰有余。”
“你是在威胁我,以一个将军义女身份?”赵元赫试探道。
“我只是在提醒殿下,千万别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这种丢人的事,小心坐不了自己位子。”方昭乐硬生生地大力地将赵元赫压回了他的座位上。
赵元赫隐约感觉到方昭乐身份不简单,不仅嘲讽道:“我好奇若是江舒清知道你如今模样,怕是处处都得提防你。”
“我也是无奈啊,殿下大可以想想,我一个义女身份,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分的替身,没爹疼没娘爱,要想在国都万千诸侯各种肮脏手段中过活,可不得多准备几份面孔。”方昭乐踏出大门后说道,不过这些话令人听得有些心酸。
望着在黑夜中渐渐黯淡的红衣身影,拍拍手唤来长风,“去悬问门打听打听,方昭乐是什么来历。”
“那、那安之姐姐那边?”长风问道。
赵元赫看了一眼桌上刀和那个已经灭了的灯,“就让她们试试吧,反正不会改变什么。”
出了东宫大门好几里路,方昭乐大呼出几口气,想起赵元赫立威逼迫的样子,差点忍不住发抖,联想官家,“哎呦我去,这是那老头的娃,咋那么压抑呢?”
也不知道自己的戏演的如何,根据多年来的临场发挥,应该能让那个鸡毛太子松口吧!
小剧场:赵元赫审视着半夜偷入东宫的方昭乐。
忽然向身旁的长风现场教学,“以后知道骗子长什么样了吗?”
长风看着方昭乐的脸,似乎要把她的脸死死刻在自己的脑海当中,然后点了点头答道:“知、知道了。”
被现场教学的方昭乐,一脸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