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唤玉梨,是南安国一名小小的绣娘,最是平凡不过。
我的故事则是要从初遇公子的说起——
那是一年冬日时节,许是冬初,瑟瑟寒风夹杂着冰凉的雨水,淅淅沥沥地砸在坑洼坑洼的青砖地上,硬是砸出公子口中常说的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美则美矣,却也留不住那急冲冲的脚步,也留不了那些寻求温暖的心。正如那时被同伴抛弃在敌国的我,寻得一处不起眼的凉亭用一个破烂的草席,将自己裹起来,再故意将自己头发弄得很乱,蜷缩在一个角落中。
任由随风飘落进来的雨点儿,胡乱地打湿自己的头发,双手抱胸,一手紧握住一把匕首。眼睛不敢打半点瞌睡,一直低头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脚步。
若是被人发现,必先自裁。
这是组织里的规矩。
突然,一双急促在路上走着的黑布鞋,停下了脚步。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一步一步往自己逼近,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紧。正当我以为他还要继续向我走来时,突然那黑色的布鞋停了下来,突然一卷白色画卷掉落下来,犹如车轱辘一般,向自己滚来。
听见一声急切的“哎呀”,接着“哗啦哗啦”又落下好几个,好像是从树上掉落下来的果子一般,不受控制。
见此,我并未放下防心,担心是对面人有意下套,让自己暴露身份。
可那黑布鞋的主人,只顾着收拾着掉落一地的画卷,于是那位少年郎便映入到我的眼中,一身灰色布衣,已经湿了一大半,唯独胸前是干净的,想来是是为了护好画,才会如此。眼瞅着少年郎手忙脚乱地拾起一卷又一卷,可是画卷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一样,刚拾起来把还没收在怀中,便铺开来。
少年郎也未曾叹气,也不怨天不怨地,只是认命将画细细卷起,嘴里还不停呢喃着,“老顽固等着瞧,待我一鸣惊人之时,会证明你说的是错的。”
当少年郎拾起我脚边的画时,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连忙起身“小生初来乍到,不知此处有人,多有叨唠。”
见着那位少年郎以礼待我,为了避免怀疑,回道“无…无妨。”
只是我没想到,在这寒风里待久,说话也开始颤抖起来,就连身体也随之发抖。
少年郎见我衣衫单薄,便询问道:“若是方便,仁兄可随小生到寒舍避雨,小生寒舍虽一清二白,但防风避雨还是说的过去。”
还未等我回绝,少年郎便扶起我,将手上一半的书画塞到我的怀中,笑道“仁兄无须觉得亏欠,只需帮我搬书便算帮了我大忙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温暖的笑,比起组织里嗜血狂笑,它犹如冬日的一缕春风,和煦暖人,我便是看了这个笑容,身子便已经暖和一大半。
那时的我也未曾注意到,因为这个笑,我丢了赖以为生的匕首,也离开那个寒冷的地方。
“什么,你、你是姑娘家?”
“你,你别哭啊,仁兄变姑娘,我也是头一遭。”
“你是孤儿?”
“你没有名字吗?”
“那我唤你玉梨好了,寓意永不分离。”
“玉梨,你看我带什么给你了,你爱吃的梨花糕”
“玉梨,你不必担心。以后有我陪在你身边,你不会孤单了。”
“玉梨,你看花开了,春天来了。”
“玉梨,我想当一个造福天下苍生的好官。”
“玉梨,我被人污蔑了。”
“玉梨,他们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
“玉梨,原来这世间当真如老师说的那般肮脏不堪。”
“玉…玉梨,嗝,来陪我喝一杯吧!”
“玉梨,这次科举我想再试一试。我会向世间证明我是清白的。”
“玉梨为我做一个白色的腰带吧,有你做的东西,我会安心些!”
“公子!”白绫挂起,人没了声响,唯独剩下我一人悲愤的呐喊着,又回到那场冷冰冰地风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