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日舟车劳动,就请先早些休息吧!”小花收拾好姑娘床铺,刚要转身灭了最后一个烛火。却被姑娘匆忙赶了出去,说什么反正待会还得亮起来,就不费这劳什子了。
怕不是姑娘要打瞌睡,硬是死撑着,才说出这种不着调的梦话,看着不远处院中那一抹小小橙色。
不过自家姑娘撒个娇,可真可爱。虽然不知道未来在这家中,还有多少坎坷,但有她,断不能让人欺负姑娘,往后定要好好护着姑娘。
听见屋外脚步声渐行渐远,江舒清睁眼,借着微弱的烛火,倒了两杯茶。然后推开窗户,微凉夜风,吹散了几丝睡意。
看着夜空中圆月,她嘴角含有笑意,“花好月圆夜,如此良辰美景须得有人共赏,你何必再做梁上君子。”
一个红衣身影应声而下,拿起桌上茶杯,一饮而尽。“姐姐,是何时知道我来了?”
“因为我在你身上种下了毒蛊啊。”见江舒清面不改色地说道。
红衣身影手上的动作停顿片刻,何时?难道是在归还自己簪子的时候。“看来姐姐还是个惯会开玩笑的人儿啊!”
“不过若是情蛊,我倒是甘之如饴。”说完还在拿起女子的发梢,细细闻了闻。“毕竟像姐姐这般的天仙人儿,是不可多得的。”
“我不喜欢说玩笑话,自然也不愿意听别人的玩笑话。”江舒清身子一转,离着红衣身影远了些,将烛火离着那红衣身影近了些。“不过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住,你送的莲花,我没能护好。”
“姐姐,无须与我见外。一朵莲花而已。”红衣身影说道。
“你若真不跟我见外,就不该调戏我这个嫂嫂。我说的没错吧,方家妹妹。”江舒清也不隐瞒,就戳破了那人身份。
“唔。”红衣身影一震,口中茶水差点喷了出来。她是想过妙人儿识破自己女儿身,不然也不会邀请自己来,但是没想过相处不到几个时辰,便能猜出自己的身份。这比那个鎏金簪子还坑啊!
还在想着接下来怎么办的红衣人,便瞧见一条绣着兰花的方帕放在自己的面前,而那人却在若无其事的饮茶。她要是没看错那人嘴角还噙着浅浅的笑,看来自己是掉进她这坑里了。
江舒清为了能让来人擦得仔细些,便把烛火移得离她近了些,就在此刻,夜风拂过,烛火忽明忽暗,险些要灭了。巧的是这两人同时用手护好火苗,也因此看清对方。
江舒清看清来人,心中一惊,墨画眉,杏仁眼,眉梢眼角皆有春意,尤其是那双圆溜溜地大眼睛像极报喜的喜鹊,灵动轻巧,神态举止间都有几分天真娇憨,许是在她红衣的映衬下,双颊晕红,虽是年幼,甚在容貌清秀中带有一股寻常女子所没有的英气,光彩照人,宛如三月初桃般的俏丽,又似九月金桂般灿烂,正如她所想那般,是个可人儿。
同样看清江舒清的红衣女子,心中也是一惊,之前听她吐语如珠,那声音清脆如泉水,又柔和如云雾,便知不是凡人。却未曾想,在火光的照映下,整个人犹如盛阳下的初雪,粲然生光。柳眉弯弯,双目甚似一泓清流,让人再三顾盼,其眉目间隐然留有一份书香,好比雪梅初绽时的清丽,又作中秋金菊般的雅素。果真同她所想那样,是个妙人儿。
良久,俩人发觉盯着对方过长,连她们手中的红烛都已烧了一半,相视一笑。
江舒清屈膝做礼,笑道:“小女国都丞相府江家五女江舒清,字安之,安之若素的安之。”
方昭乐依葫芦画瓢,以礼还之,“好说,国都将军府的义女方昭乐,字成之,成人之美的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