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高原圣山之巅,相传那里是神与古代战士的灵魂沉睡之所。这是伊斯人的禁地,几位不速之客飘然而至。
在为首一人带领下,四位首领模样的人撇下了随从,鱼贯而入走进了一个狭小的山洞,入口狭隘崎岖,但不过十几米远,视野豁然开朗起来。原来山顶之上居然别有洞天,山的深处被凿空,出现了一个大厅,空间之大,足足容纳上万余人。大厅陈旧破烂,布满了灰尘,但仍可以看出先前装饰过的痕迹,显然曾经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场所。
这行来历不明之人正是魔族四大家族的族长。魔族各部早在多年之前便不相互往来,恢复音讯也只是最近一年的事情,而像这次四族首领秘密聚集在一起,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为首一人形态佝偻,佩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他缓慢走向大厅中间突兀出的石壁,蹲了下来,用蘸着水的湿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灰尘扑扑的石壁上逐渐显露出原来的模样,一些古怪的图案,还有一些古怪的文字。只见他左手一边擦拭,一边右手擎着一本古书细细对照,他不想错过哪怕任何一丝的细节。
几分钟过去了,十几分钟过去了。他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看着,周围倒是有人先沉不住气了。
“道崇天,你别瞎看了。快告诉我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个叫道崇天的充耳不闻,似乎对同伴的暴躁毫不知情。
“我说你……”兵盛林有点沉不住气,作势便要上去扯他的衣襟。
儒家家主儒明轩在四族中人数最多,因此威望最盛。他拉住兵盛林,淡淡说道:“道崇天就是这幅德性,他研究的时候我们还是静静在一旁看着就好。”
最后一人叫法郭志,他历来就和兵盛林有点囹圄,立马嘲笑道:“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能找到这个地方就一定会有结果的。”
……
良久,道崇天站起身来,说道:“应该就是这儿,破坏神沉睡的地点就在巨石的后面,先把族人都集合起来吧,注意保密。”
听到这句话,四人才终究松了一口气,稍稍寒暄起来。
这次秘密的集会早在很久之前便已经开始策划。魔族在人类的打压下,势力越发微弱,这样下去魔族的血脉就将再这一代手上终结,族长们心中都是一样的想法:不能坐以待毙,但面对残酷的现状束手无策。直到道崇天提议大家都聚集到一起,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魔族的惊天大秘密。
“哈,你这老学究,也不总是一无是处嘛。”兵盛林说完,便想上去拍拍他肩膀以示祝贺,却被道崇天挡住。看来他很不愿意被兵盛林那满是老茧的手拍上两巴掌。
“多次实践证明,古代先贤流传下来的魔族传承为真,古籍所书内容也基本属实。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破坏神是存在的,并不是所谓魔族祖先的精神寄托。”
兵盛林赞同的点了点头。
“但是,事情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众人屏息等待道天崇的发言。
“传说是真的,破坏神它真实存在;就在那面石墙的背后沉睡着;根据古书的记载,当五大家族的血融合为一时,将唤醒伟大的破坏神;我一直对于这句话颇为不解,直到在遗迹处发现了这个……”
道天崇手里拿着一个雕刻着金属花纹的圆盘,从金属光泽上能看出这是已经很久远的老古董了,但奇迹般没有任何锈渍。
道天崇将物品递到几位好奇的同伴面前,然后继续说道:“这明显是一个被封印住的强大魔法物品,而它被安置在整个祭坛正中央,这个发现让我确信了自己的观点,当五大家族的族长分别通过这个金属通道将血液滴进,一个古老的魔法仪式就会展开,而伟大的破坏神将会苏醒。”
“但是遗憾的是,我们魔族从上古时代分流而下的五大家族中,有一脉已经彻底消失了。”
谈及此事,众人都默然不语。
五族分家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似乎是很久以前的矛盾恩怨,一次内乱之后魔族分成了五个派系,然后五个派系长久衍变为五大家族。
在极其漫长的岁月里,五大家族互不来往,约定每四年互通一次音讯,他们的后人虽不明所以却仍然坚持着先辈们流传下来的老规矩,直到“猎魔战争”爆发;互通音讯的形式中断了,等到稍稍安定下来时,其中有一族已经彻底销声匿迹了。
如今,四大家族仍旧积极的寻找可能隐匿在某处的第五家族,但是几年过去了仍然徒劳无功。他们虽然心中想到了,但是却谁也不愿亲口说出来:恐怕已被人类灭族了。
“没有替代的办法吗?”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兵盛林。
“办法也不是没有,”道天崇顿了顿,继续说道:“说到底,破坏神的复苏是通过这个古老法器施行的一个秘术,而鲜血只是启动这个古老法器的媒介;所以就法术仪式最基本的原理来讲,并不是血液启动了法器,而是血液中所含有的物质充当了媒介;所以我认为若是能找到血液的代替品,说不定就能成功。”
“那么代替品要去哪里找?”
道天崇竖起二个指头说道:“人类。”
周围的人惊讶的看着道天崇,但他却不急不缓地说道:“在被人类击败后,我仔细研究了人类的著作。”
“我们可没输。”兵盛林嘴里喃喃。
“反正事实摆在眼前,承认失败与否由你自己。我认真研究人类书籍时,偶尔看到一个有趣的发现,在伊斯高原流传的历史中,他们也信奉神,自认为是神选定的子民。这与我们魔族历史长河中的一些片段极为相似。”
“在魔族历史上,破坏神至少苏醒过数次,都是有记录可查的。其中有一次,在祂完成使命再次沉睡时,遗留给魔族一份馈赠,便是遗留在祭祀山附近的一口魔泉。祭祀山是古地名,现在叫伊斯高原。于是我来到了这里,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进行研究,动用了各种手段,发现了这个秘密。”
“在伊斯人的传说中,同样认为此地是神的居所,而伊斯人则秘而不宣,有一口能治疗所有伤痛的圣泉。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这与魔族古书类似的记载不谋而合。”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圣泉就是记载中的魔泉,祭祀山就是现在人类口中的圣山,而里面的泉水能代替鲜血充当媒介。”
“等等。”法郭志插话问道,“照你这种说法,我们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微妙?我们杀了一群守卫,占了他们的圣山,现在又准备夺取他们的圣泉。这不就是意味着……”
法郭志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众人都心知肚明。
“那不是圣泉,是魔泉,是魔神留给我们魔族的馈赠;人类贪婪的占有并使用已达百年之久,现在是时候夺回来了,难道你们所谓的复兴魔族不过是随口说说的玩笑话?”
四个老家伙相互一视,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那好,这件事情千万要保密。大家都把族人们召集起来,这次我们齐心协力,魔族复兴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