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晦和王烟语两人互相欣赏,这王潮宴请之夜,二人便有了亲密情感。此后二人感情迅速升温,陈延晦经常来探视王烟语,而王烟语也时常外出找陈延晦一诉相思之苦。这让王家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两人,最终也喜结了连理。这对于王潮来说,是一件有利的喜事,把女儿许配给陈延晦,可让福州的群众们,更加认可王家兄弟过继陈岩的大权,巩固了王潮在福建的地位。
在攻下福州的数月之后,朝廷正式委任王潮为福建观察使,王审知为福建观察副使。王潮则正式委任攻城有功的王彦复为泉州刺史,王审邽为副使。景福二年对于王家兄弟来说,可谓硕果累累的一年,福建地区基本为王家兄弟所掌控。王家兄弟拿下福州之后,一方面向朝廷称臣纳贡,一方面大兴文教,发展生产,招集流亡,派官员鼓励农耕,百姓人人安居乐业。王潮和王审邽常驻泉州,王审知则主驻福州,王家兄弟,在福建盘踞南北,遥相呼应,控制着福建大权。
在福州通津门以南,有一个招贤院,这个招贤院早在唐大历七年时,由时任的观察使从布司衙署附近,所移建的儒学学府。王审知常驻福州管福州政事以辅王潮,常在招贤院广纳英才,到处招聘贤能之士。
这一日,王审知正在招贤院与众多寒门学子探讨学说,就看到招贤院外面,有士兵进来报信:
“报!王副使,有大喜事了!”一个士兵进来喜滋滋跪地禀报。
“什么喜事。”王审知在案台上,抬起眉头漫不经心的问道。
“黄夫人,生了!”那士兵说道。那士兵说的黄夫人,正是王审知的侧夫人,怀有身孕多时的黄厥。
“哦?”王审知放下手中的毛笔,微微一笑道:“生了男儿还是女儿啊?”
王审知此时已有养子王延禀,任内明所生的王延翰,这再生一娃,对他来说是如虎添翼,门丁兴旺的大事。
“是个小爷!”那士兵喜滋滋回复道。
“哦。哈哈哈哈!”王审知大悦道,“看来近来我们果然喜事不断,拿下福州城,又添丁得子,真是双喜临门!”
“恭喜王副使。”
“贺喜王副使。”
“真的是门丁兴旺的好事啊!”
那些招贤院的秀才和门客们听到了,也纷纷道喜道。
“谢各位贤才。那我就先告辞了,回去看看夫人去!”那王审知高兴地随着士兵一同走出了招贤院外,骑上白马快马加鞭回到府内。
在黄厥的卧室里,黄酒炖香菇的鸡汤香味扑鼻而来,任内明正在使唤丫鬟们端着鸡汤喂黄厥呢。而任内明则兴冲冲地抱着黄厥的宝贝婴儿,在怀里一个劲的逗着。王延禀和王延翰在房里也正在打闹嬉笑。
王审知兴冲冲赶了进来,看到任内明怀里正报着一个大胖小子,不免开心地笑了起来:
“惠姑,你辛苦了!”王审知走到床前,笑着对躺在床头的黄厥道。
“审知你来了。”那黄厥看到王审知来了,停下了喝汤,让丫鬟们把东西端了下去。
“爹,二娘又生了个弟弟!”那王延禀虽为儿童但早有心智,但是看到王审知来了,还是停下了与王延翰的嬉戏,过来报喜道。
“又有个新弟弟,高不高兴。”王审知摸了摸王延禀的头问道。
“高兴!”王延禀虽然笑着回答,但是内心其实并怎么太不高兴,他虽然认王审知为父,但自始至终还是未能融入到王家体系里。
那比王延禀小的王延翰,此刻正拿着木剑跑了过来,气呼呼地说道:
“爹,阿哥欺负我!”
“哦?”王审知蹲下来,捏了一下王延翰的脸蛋,笑道:“阿哥怎么欺负你了?”
“我和他玩比剑,他总打到我的手臂,好疼呢。”
“是嘛?延禀,你做哥哥的,应当多教弟弟,爱护着弟弟,不可伤害弟弟哦。”王审知转头对同样手持木剑的王延禀说道。
“爹,我知道了!”王延禀显然很不高兴王延翰这样的告状,一脸委屈地板着脸。
在王延禀认为,孩子玩耍打闹本就是嬉戏的小事,可这王延翰只要“比试”输了,不是哭闹就是找大人告状,他十分讨厌这样的孩子。而那王延翰作为霸道的弟弟,每次欺负他的时候,他每次也学着去告状,总被训责一顿,还被告知“做哥哥得让着弟弟”,这让他倍感无奈和委屈。于是,久而久之,他也不告状了,只要大人教育,他就习惯用“知道了”来应对。
“你身为兄长,应该要树立榜样,学武术作学问,让自己文武双全,以后才能担当大业,以后,你还会有其他的弟弟妹妹,再不要和他们玩这样毫无用处的嬉戏。”王审知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王延禀听了,心有不悦,丢掉了手中的木剑,板着脸回应了一句,“我知道了”,随后便出门去了,在门外又丢下一句话,“我练功去了。”
任内明见状,抱着宝宝走了过来,略有埋怨地说道:
“审知,你不可这样和延禀说话,他也还小,稚气未脱,你这样管教,恐伤了他的自尊。”
“夫人,他虽是义子,但我从来都视为己出,作为长子,理应承载更多责任和担当,我的训诫并无过失。”王审知回答道。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就担心以后,生这么多孩子,你训不训得过来啊?”那任内明把怀里的婴儿报给王审知看,笑眯眯地说着气话。
“生多少我也训得好好的!这成千上万的将士军队,我都管得过来,我还管不过区区几个孩子?”那王审知笑道,伸手逗了下任内明怀里的婴儿。
恐是王审知手重,亦或那宝宝肚子饿了,那任内明怀里的宝宝大哭起来“哇哇哇!”
这哭声,让在床上的黄厥焦慌了起来,她赶忙坐了起来,朝任内明的怀里张望。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长夫人虽然对她照料有加,但是那毕竟不是宝宝的亲娘。
“快把我儿抱给我。”黄厥虽还有些虚弱,但是宝宝的哭声还是让她精神抖擞。
“哦哦……不要哭……不要哭……”那任内明一边安慰怀里的宝宝,一边准备把宝宝抱到床上去。
而那无人可陪玩的王延翰,百无聊赖用木剑在母亲任内明腿上“劈砍”比试着,毫不知晓任内明准备移步到床前的动作,木剑绊倒了任内明,任内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一个突发情况,让初为人母的黄厥吓得一下蹦站了起来,在床前,就要奔过去保护,好在王审知敏捷用手一护,把任内明给扶稳当了,那黄厥才瘫坐在床上。
那任内明也吓得一脸虚汗,看到王延翰还在玩木剑,大骂道:
“混小子,你差点绊倒我和弟弟了,弟弟要是受伤了,我有你好看,别玩了!”
那王审知也吓了一跳,气得蹲下来把王延翰的木剑,一把拿了起来,给丢到房门外出去了。
那王延翰哪受的住爹娘这样的责怪,哇一声大哭起来,奔了出去。
“把我儿给我吧!”那黄厥近乎带着哭腔地祈求道。
“别担心,没事的。”那任内明安慰道,就把怀里的宝宝递给了黄厥。
黄厥虽然口无他言,但是表情却有些惊中带愤,内心十分不悦。这是她的亲身骨肉啊,怎能由得他人随意抱来抱去,还差点摔了自己的心肝宝贝,她怎能高兴得起来。虽然在她心中,长夫人任内明平时待她不薄,但是平时也有一些小事芥蒂,让她俩都各怀心思。
两个女人现在都有孩子了,而孩子的父亲则是有权有势的王审知,虽然她俩没有发生比较大的争风吃醋,但是,双方都有了孩子之后,这两人的内心,也都会比较微妙变化。
“惠姑,不用担心,有我在呢!”王审知笑着把黄厥拥在怀里。
在一旁的任内明看到王审知抱着黄厥,黄厥抱着怀里的婴儿,这是多么温馨的一幕,换作常人,大家都会投以羡慕的目光,而在长夫人任内明的眼里,这一幕对她来说,总有些不太舒服的地方。
“嗯嗯,我们都在,会好好照顾宝宝的。”任内明只要顺着王审知的话,努力微笑着说道。
王审知抬头,看到了任内明尴尬的微笑,他放开了黄厥,站了起来,一把拉过任内明的手,放在黄厥的手上,然后紧紧握住说:
“你们都辛苦了。我王审知有两位夫人足矣。”
“别说这么多了。我们总要给宝宝取个名字吧!总不能老是唤他宝宝呀!”任内明笑了笑。
“这宝宝怀上的时候,我还在攻打福州城,这重如千钧之战终于取得胜利之时,他就来到了我们身边,为我喜上添喜,旺上加旺。我看,就唤他叫王延钧好了。”王审知闭着眼睛,回顾着自己征战了一年多的点点滴滴。
“王延钧?好哟。我们的小钧钧,从此有名字了呀!”那黄厥用嘴唇亲亲王延钧的小脸蛋,高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