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孟丞相出列,好像苍老了不少,“臣有事起奏。”
“说”顾傲轻扣着龙椅扶手,
“哒,哒,哒”的声音敲击在每一个人心上,
“臣恳请皇上废后,此人手段残忍,更是前朝余孽,北国妖女,”
“臣附议”
“臣附议”
“。。。。。。”
在孟丞相出列之后,陆陆续续出来十余人,各个脸上愤懑,
顾傲却是轻笑了一声“呵,前朝余孽便该杀吗?”
孟丞相脊背颤抖了一下,却鼓起勇气直面顾傲“是。”
顾傲凤眸微抬“来人,将孟丞相等人压入天牢,”
孟林手上的奏章啪嗒掉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皇上“敢问皇上本相何罪之有?”
顾傲嘴角勾起残忍的冷笑“前朝余孽。”
众人看向孟林,可不是吗,前朝皇帝,可不是最大的前朝余孽,看来天下易主不是没有原因,一朝天子一朝臣,众人再看向孟林的时候全是轻蔑。
孟林似是一瞬间抽干了生气,不在挣扎跟着禁卫军走向天牢,却在门口碰到了孟苑,
孟苑吹吹新作的蔻丹,眼底寒风四起,嘴角却是挂着笑容,如同真的是面对慈父的乖乖女,孟林恨恨道“孟苑,你不得好死。”
孟苑慢慢走近孟林,头上的朱钗叮当作响,莞尔一笑,“好生照顾孟丞相,若是本宫的的好父亲被怠慢了,本宫为你们试问。”
“是”
孟林还想说些什么,卢怀青已经将他打晕,
孟苑摆摆手,“走吧,”
“是”
孟苑也并未离开,只是站在殿门口和白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孟苑抚了抚朱钗,缓缓开口“白术,本宫的五妹妹可是及笄了?”
白术微微想了一下“明日是五小姐的及笄礼,”
“是吗?既然父亲不在,那我们走一趟吧,总归是相府五小姐,及笄礼该是办的体面些。”
“是。”
孟苑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却让一旁的白术毛毛的。
殿内
曹刿附耳在顾傲耳旁说了什么,顾傲紧皱的眉头瞬间展开,“退朝”
说罢急急忙忙的出去,一出门就看到了殿外的孟苑,匆匆走过去,抬起自己的胳膊,用宽大的衣袖为孟苑遮阳,孟苑低垂着眼,眼底泛起浓浓哀伤,一把推开顾傲,抬起头死死的瞪着他“顾傲,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顾傲并未说什么,上前打横抱起孟苑,不论孟苑怎么挣扎,撕咬他,他都稳稳当当的抱着孟苑,直到将孟苑放在凤栖宫的椅子上,才温声开口“是有人欺负你了?”
孟苑双眼通红,眼泪已经停止,一把掌拍在顾傲脸上“除了你还能有谁欺负我,你为什么要欺负我,你凭什么欺负我?”
顾傲似是已经习惯了,并未有任何询问,眼底的暴虐顷刻间化为温柔,夹杂着痛苦“对不起,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别气坏了自己。”
“你以为你是谁?我怎么可能为你生气?”
顾傲轻轻一笑,“不气就好。”
“我饿了。”
“想吃什么?”
“包子。”
顾傲顿了一下,“你找到下一个仇人了?”
“嗯?”
“包子。”
孟苑这才反应过来,顾傲误会了她的意思,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我想吃猪肉包子。”
顾傲也反应过来,“是我想岔了,我这就吩咐御膳房。”
孟苑点点头,坐到餐桌旁。
顾傲走到餐桌旁,却没坐下,孟苑也没有吭声,顾傲手足无措,“那,我”
孟苑放下茶杯,抬起眼皮“吃过再走吧。”
顾傲马上回身坐下,好似生怕孟苑反悔,“好”
孟苑抿了一口茶,看向顾傲“顾傲,有件事我想求你。”
顾傲诧异道“你不用求我,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要出宫。”
顾傲的脸色刹那间灰白,一下子站起来握住孟苑的手腕,双眼死死的瞪着孟苑“你今天等我就是说这个?留我吃饭也是说这个?”
孟苑也不挣扎,只是凉凉的和顾傲对视“是”
顾傲抱起孟苑就往内室走,宫人早已跪了一地,瑟瑟发抖,只有白术面色震惊,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主子没事,
顾傲将孟苑扔在床上,胡乱的撕扯着孟苑的衣服,孟苑声音不含意思感情“顾傲,若你在动我一下,我保证你永远不会见到我。”
顾傲身体僵硬了一下,全身卸力般的跌坐在地上,入墨的双眼带着水雾,显得整个委屈巴巴“不离开好吗?”
若是没遇到慕戬前的孟苑或许会有所动,可是慕戬死了后的孟苑又哪来的心,
孟苑坐起身拢好衣服“顾傲,这是最后一次。”
“好”
“可以不离开吗?”
孟苑起身去开门,顾傲一眨不眨的看着孟苑的背影,“那你可以带着我一起离开吗?”
孟苑脚步顿了一下“想去便去吧。”
顾傲的双眼一下子恢复了神采,快速起身站到孟苑身侧“什么时候走?”
“去给五妹妹参加及笄礼这么开心?”
“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开心。”
孟苑嘲讽的笑容刺痛了顾傲的心“可跟你在一起,我只想杀了你。”
顾傲顿了一下,脸上重新恢复笑意“也好,总归心里有我。”
“呵,有病”
“从爱上你的那一天我就病入膏肓了。”
孟苑本来已将抬起手要开门,听到这句话忽的转过身来,“你爱我?你凭什么说爱我?你灭我国家,杀我夫君,你竟然说你爱我?”
顾傲执拗的看着孟苑“你被这个孟林困了十八年,被这个国家遗弃,我怎能不恨,怎么可能让他存在?”
“那慕戬呢?”
顾傲眼中闪过滔天恨意,双手紧握,滴出点点鲜红“因为你是我的。”
“哈哈哈哈,我是你的?好一个我是你的?我孟苑告诉你,我只是属于慕戬的,在他死的那一刻,孟苑就死了,现在我这是一个复仇工具,”
“那又如何,总归你在我身边,”
孟苑大笑起来,“顾傲啊顾傲,你说我是你的,可你又是谁的?后宫嫔妃的?天下的?还是七零八落的?”
顾傲皱着眉“你在想什么?我只会是你的?”
孟苑甩来顾傲的手“我不稀罕,顾傲,我不稀罕,我不要你,我要的人已经死了,”
顾傲没有说话,死死的抿着唇,想伸手去抱抱正在哭泣的孟苑,却又不敢,只能僵持着,眼底心疼多过痛苦。
哭了良久的孟苑却是笑了,狂笑,抓住顾傲的胳膊“顾傲,我要你纳妃,你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是她们的,不是我的,永远都不会是我的。”
顾傲面色痛苦“我只会是你的。”
孟苑抓着顾傲的手收紧,直直的盯着顾傲“不,你不是我的,你是她们的,却唯独不是我的。”
顾傲没声动作,语气却异常那个坚定,“我只是你的。”
孟苑瞪着顾傲眼神软下来,双眼清泪,“不,你纳妃好不好?求你,”
顾傲可以忍受孟苑强势的跟他闹,甚至撕咬他,却独独受不了孟苑双眼含泪,软着声音求自己,顾傲深深的看了孟苑一眼,将头抬起,忍住眼中的涩意,出口的声音暗哑异常“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孟苑软了身体,靠在门背上慢慢滑落,嘴角勾起,心里却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觉
顾傲直直的站着,眼神飘向远方,
良久之后,顾傲轻叹了一声,将呼吸平缓的孟苑放在床上,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皇上,娘娘,,”
“皇后睡着了,小心伺候”
“是”
明明已是初春,顾傲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曹刿,今年的春天似乎冷了些。”
曹刿连忙跪下“是老奴照顾不周,请皇上责罚,”
“罢了,起来吧,”
曹刿跟在顾傲的身后,每次皇上见了皇后都会这般疲惫,
曹刿不由的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天家的似乎格外难些。
顾傲想伸手拢拢衣颈,却终是放下了手,罢了,初春的三月,寒冬的腊月,竟是无什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