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决的过去的几天里,图索仍未意识到等待他的是什么恐怖的漩涡。
多玛姆的身影却是频繁地在人们眼中出现。
首先是妓院的姑娘们的议论,那个俊俏的小伙儿,多玛姆,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过他了。声音话语传进嫖客耳里,这便在镇子上不少一部分的男人嘴上流传;然后,酒楼中。多玛姆还在唱,但不再唱轻浮的小调,而是格外柔和却又极具触动力的乐曲,人们从未听过但无不着迷;接着,大街小巷中,他换上朴实的褐衣,做着柴米油盐的琐事。再然后,牧场农田上,狼狈地却又努力地奋斗着。总而言之,三好青年多玛姆的形象如摧枯拉朽般迅速地建立了,而同时意味着佣兵协会的形象开始不住地崩坏。
人们的议论逐渐开始变了味,在路过佣兵协会的时候都不住切切私语,评击它的行为。这时佣兵协会才意识到,那场裁决的目的,现在才开始。
同时,佣兵协会又面临了白煌‘亲切’的关怀。先开始是一个极其平凡的委托,比起哪一个都没什么不同。然而若有人仔细地去分析,这个委托的委托人是因卡塔手下的人。于是乎,委托完成的第二天,便兴师动众拖家带口的冲上来问罪。
本来这种行为是不讲道理的,甚至是滑稽的,奈何在大环境下,任何的一点摩擦都会被无限地放大。问罪自然是失败了,就算是诡辩泼脏水也得有理可循。但没等图索稍微地得意片刻,第二天佣兵协会的仗势欺人的言语就又被传了出去。这让他们简直哭不出声,因为不想把这件事给闹大所以当然没有在众目睽睽下和一家老小去辩论。也所以人们不知真相,盲目地愈发偏见。
图索斯波纳等几乎不用想便知是白煌的做法,他之前早就做过了一次。他们不敢托大,立刻便把这件事给上报给了阿尔卡蒂斯家。请求他们协助来调查哪些委托会是白煌的陷阱。
“愚蠢!”阿帕苏冷漠地说,“多玛姆那一次的教训还没意识到吗?你敢去无缘无故拒绝一个没有任何问题的委托吗?”
阿帕苏的判断让两人出了一身冷汗,在懊恼自己为何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同时也更加觉得恐怖,这样的阳谋,他们有办法可以抵挡吗?
不得不求助下一步做法:
“怕什么,这样的事情一旦做过几次,人们就会意识到不对劲。重要的是,只要你们别自己搞砸了委托,那么就当然不会有问题。”阿帕苏风轻云淡地说,“白煌坚持不了多久。”
又过了几天,白煌意识到佣兵协会竟然是来者不拒时,也渐渐地意识到了问题。
“领主殿下,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可以怪罪他们的地方。”镇长这一方的一个人愧疚地说,“他们做的很好,真的很好。”
“切,能有多好。”白煌翻了个白眼,这样的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他在纠结,这一布局还没完成,该怎么拖入下一步。他的设想是能进一步抹黑佣兵协会,但若是这种对策,也仅此而已了,远到不了预期的程度。甚至,人们不是傻子,已经多多少少有人意识到,这些都是刻意所所为的。
当天晚上,白煌推开了佣兵协会的大门。胆敢上门来砸招牌的人,这段时间多的去了,但只有白煌是真的成功了,其他只不过是让他们疲倦而已。而只有他不尽是成功了,还留下过印象深刻的味道。而大部分的人更加知道,除去多玛姆外,白煌更是引起这段时间恶心事情的元凶之一。
“哟吼,这儿还这么热闹呢。”白煌不解地问,“我还以为你们早该关门了,区区佣兵协会呵。”
别提多嘲讽了。
“殿下,有什么事吗?”图索立刻地站了出来,问道。
“呵呵,没啥。只不过最近我有个小弟想给他媳妇送个披肩,要个不知道什么猴的毛。”白煌满不在意地说,“以我和你们的关系是不,力荐他来你们这儿。唉,可惜啊,可惜啊。”
“殿下。”波托不知道白煌其实正是领主,只是随着图索的叫法而已,“你的算盘失败了,这个委托我们完成的可是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是啊,很完美,竟然一点的失误也没有,即便是我也想不到又哪里还可以抹黑的地方了。”白煌明目张胆地说,看着诸人愤怒的视线,弥漫在空气中的氛围,他忽然灵机一动,“怎么,这次没有那个傻大个来弄我,不敢见那位小姐吗。”
“泰瑞只是不想让伊里小姐难堪而已,这关你什么事。”波托冷冷地说。
“干嘛不关啊,你以为他得罪了我,我会当无事发生吗?”
“什么!你说什么?”波托地声音如临冰窟,“原来那件事是你。”
白煌挑了挑眉,笑着说:
“请记住,千万不要再有什么的失误,哪怕有一点点,就算是很微小的一点点,那也将是你们的噩梦。”
说罢,随手举起酒杯,一口饮下:
“敬,伟大的佣兵协会。”
“或许我真的有那么讨人厌吗?”白煌回到领主府,忍不住问奔波回来的库姆斯。
库姆斯疲惫地思考这个问题,他为了应对阿尔卡蒂斯家在商铺上的强大压力,与父亲已经和许多人谈了很久很久,才改变了两个人将要投诚的决定。结果白煌却在问这个问题,他的思考只持续一小小会儿,答案其实是显而易见的,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考虑白煌的想法:
“没有人不希望看到你出丑。”
出乎他的意料,白煌竟然满意地笑了出声,忍不住地手舞足蹈。
第二天,第三天,到了第四天,佣兵协会搞砸了一个很普通,很单纯的委托。
“你究竟做了什么!你一定做了什么。”泰瑞扛起了巨斧,这次即便是波托也阻止不了他,白煌半个身子大的斧头朝着身上狠狠地砸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茨威格的短剑堪堪错开了斧头,但自己也被巨大的冲劲给砸飞,连同白煌一起差点撞到墙上去。
看戏的人们忍不住发出了惊呼,茨威格把白煌扶了起来。
“冒。。冒险者大人,啊,我,我不告了。我不告了。”委托被搞砸了的那人哪里想到,这件事情会闹到这样的地步,恐惧地说道,“报酬我也不退了,请不要杀我啊。”
他不知道白煌与泰瑞的冲突,当看到泰瑞那样的架势时,不免地也害怕了起来。
“不!!”
一旁没来得及阻止的斯波纳终于意识到,白煌没有做任何的事情,这一次只是单纯的他们委托失败了而已。哪有委托永不失败的,没有谁可以完美地完成每一个委托。但他想不懂,为什么这样一个简单的委托都会出问题。
原因自然很简单,白煌回去后告诉同样不解的菲利普以及薇薇安。
“佣兵协会想拼命地挽回自己地声誉和尊严,还要应对我的恶心,无形之间不停地告诉自己完美地去完成每一个的委托。这是给自己很大的压力,他们从未面临过的压力。当那天瑟韦尔他们和我说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所以我去佣兵协会确认了一下,果不其然。”白煌挠着头说,“于是乎我给了他们一点点心里暗示:‘千万不能失败,失败了就完了。’本来没什么用的,但他们的压力太大了。顺便,我把先前的伏笔给用了,看看能不能引导到是那个泰瑞掉链子,很幸运,我成功了,而且还刚好是无关的人。不过这根本不重要。”
薇薇安有些反感的皱起了眉头,她一开始听到白煌的计划时,还觉得挺有趣的。但随着这个计划各方面进行时,之中厌恶的事情出现后,她才感受之中的‘恶毒’。
“殿下,我差不多打算走了。”
“这么快吗?我记得一般旅行会持续一年吧,按你说的,到现在才过了不到一个季度。”
薇薇安强笑着说道:
“嗯。我想回家一趟,然后换个地方继续我的演出。”
白煌沉默了,他不太明白爱慕情意,但对反感厌恶非常敏感。
但无论如何,计划还在推进。经这一事件后,佣兵协会的风评终于跌落了谷底,
紧随着,一面写满了推颂之语的锦旗送入了冒险者大厅。多玛姆在众人的视线下,向接受了这一次委托的冒险者大厅致于了衷心的感谢。当然感谢的话是白煌编的,这些在为王都屡见不鲜以至于有些反胃的话其实本身是动人的,至少可以打动大魔导镇上没怎么听过的人。
一时间,紊乱的风暴终于搅乱了安静的镇子。而风暴中间的佣兵协会,冒险者大厅以及阿尔卡蒂斯家还没意识到,白煌计划的第一步才刚刚完成。
一个名叫‘吉米’许多天都没有出门的冒险者,忽然发现一封信放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