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帝的灵柩停在大皇宫内。据说因为幼帝面容已经不堪,无奈宫内给幼帝戴上了青色的纹龙面具。
归龙隐轻轻抚摸着面具,面具是赶工做出来的,粗糙劣质,刺痛着归龙隐的手指,但与手指比起来,此刻归龙吟的内心才是最痛的。
归龙隐是大皇宫内务主管,也是皇帝老师,可以说他是看着皇帝长大的。无边的世间沧桑都刻在了他的脸上。想想如今世事,想着幼帝可爱的跑过来的样子,归龙隐慢慢跪了下来,掩面哭泣。
“忠臣啊!忠臣!”
归龙隐转头看到韩俊良迈入大殿,一边走一边鼓掌。
“大人果真是忠臣,只是宫内外此刻都在忙碌,大人在这哭,时间地点都不合适吧。让皇帝陛下走的也不安心啊!”
“韩。。俊良!”
“大人又吼什么呢?”此刻,韩俊良走到了归龙隐面前。“大人仿佛有愤恨。”
“让我安静一会!”
“雪野一战,北王南王也痛失亲人,再加上皇帝驾崩,到底谁该哭,轮得到你在灵柩前如此吗?”
“棋子罢了。”
“伊邪那家族是降族,北王南王为了国家招降族为孙女婿,这代表什么。降族都能如此,只要听话,国家不会亏待你。”
“是国家还是北王?”
“归龙隐,你岁数也大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应该清楚。这个年纪也该识大体,顾大局。北王为了国家操碎了心,你就算不支持也不该拖后腿。如今在这质疑北王,是不是想扰乱朝纲,有什么特殊目的呢?”
“我没有什么目的。大皇帝驾崩后,就是这些宵小在蹦哒。”
“大人我还是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有的时候管住自己的嘴就是保了自己的命。”
“轮得到你这北王宫的狗腿子来教育我?我为大皇帝效力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如今阴阳怪气,是黑虫契约通过了?恭喜啊。是个正式狗腿子了。”
“呵,还请大人保重。”
归龙隐低头深情看了一眼青龙面具,离开了大皇宫。
归龙隐走在宫内道路上,两边是高大的松树,一阵风吹来。
归龙隐停下来,“速报。”
“大人仿佛心情不好。”
“呵,说的是什么话。”
“大人不关心雪野的事吗。”
“有什么值得关心。”
“大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佩服佩服。”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皮玉休。”
“向您表达我的敬仰。”
“不如明白的说。”
“我亲爱的野游神,您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归龙隐站住,轻轻微笑,微风吹过,四周化为平静。
*
“古泉呢?”北王坐着问。
“已在殿外等候。”韩俊良回答。
“宣。”
古泉走了进来,仿佛一个快要散架的行尸走肉。
“古司长,这是怎么回事。”
“凤凰楼塌了,受了点伤,无碍。”古司张嘴回答,但这声音仿佛是在殿堂上方传来。
“张术宗果然是皮玉休。”
“没错。北王英明神武。”
“现在皮玉休在何处。”
“魂飞魄散。”
“死了?”北王歪头看韩俊良,“我看了报告了,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老对手死了只会让人感觉失落。诛妖箭是陈星河搞得吧,威力太大,这次死了下次玩什么呢?”
韩俊良低头行礼,“小的无能,没能体察王上良苦用心。”
“你要能懂还做什么奴才。”北王指了指古泉,“我找你主要是要问,上次你答应的类龙族全体签黑虫契约的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古泉怔了一下,“正在办。”
“正在办?那就是有反对的,谁反对呢?”
“都是无心反对,他们还不懂王上的良苦用心。”
“哈哈哈,聪明,聪明。类龙族是龙族近亲,但这近远都是我们自己定的,我们说你是龙族,你是不是就是龙族?”
“是,无上荣光。”
“那你就是龙族,今日起,类龙族就是龙族。那也就是说皇帝的人选也可以在类龙族里找。忠诚是唯一条件。”
“臣知晓。”
“你这被凤凰楼砸的有些惨,明日回话,我希望一个满意的答案。”
“臣遵命,臣请告退。”
“退下吧,把衣服紧一紧,不要在路上散架了。”
古泉告退。
“夏瑞安夏午夏川后事,出面料理一下,厚葬,生前优待死后厚葬,你说我做的对吗。”
“王上高瞻远瞩,佩服佩服。”
“陈星河现在在哪里。”
“在宫中术士院等候差遣。”
“让他当术士长,王典死不死无所谓了。”
“遵命。”
“召他来宫,我一向看不惯这个仙神魔鬼的,好在都在术士管理之下,早晚都给除掉。”
“臣遵命。”
*
“叩谢大人。”陈星河跪着对韩俊良说。
“记得听话,这一切算是混过去了。用你的法术控制好古泉,不要弄得这么松散,让古泉有点精神,他还有重任。”
“如此,大人便是真正的司长。”
“管好你的嘴。如有纰漏,谁都是万劫不复。”
“小的明白。”
“北王问你话,聪明的回答,记得你的命是谁给的。”
“大人,皮玉休该怎么办。”
“他已经死了,北王也认为他已经死了,死了的东西,我们要费心吗?”
“可是大人,我们。。。”
“如果你明白我说的管好你的嘴这句话,那么你就不该多问,记住,管好嘴可以保命。”
“小的明白。”陈星河再次磕头。
“随我去北王宫。”韩俊良说,然后走在了前面。此刻他有点搞不清楚,袁苗苗到底在哪里。
或许!他忽然停了下来,或许,他深深的佩服起北王来,或许袁苗苗包括夏午的妻子袁清清,都是幻术!根本就不存在!
那么,既然四大王可以凭空造人,那么,他为什么看不出古泉是假的呢?为什么北王看出来了却不揭穿他。
韩俊良回头看了看低头走的陈星河,我布的这个棋局,下的棋子究竟在不在我的控制中,还是说,我——就是这棋局里的一个棋子。
韩俊良打了一个冷战,比起黑虫契约,他更怕不可预知的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