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归山侧峰,于此眺望,粮库尽收眼底.
天宝与贺若冠二人,被派至此处蹲守,待号令声响,便将旌旗遍插山头,以作疑军。
天宝说:“将军对咱不错啊,安全不说,还能看打仗玩。”
贺若冠却一脸郁闷,说:“没错个屁,天宝,就数你没出息。”
天宝早将真名说与他知,但对外仍用王骞之名。
天宝嘲讽说:“当初是谁要买这监粮官当啊,此时又手痒想上战场了?”
贺若冠挺胸抬头,说:“老子是将门之后。”
又说:“当初尚有退路,此刻无路可退,若不杀敌,便是被杀,不如一战!”
正说着,忽见粮库火起。不多时,山下喊杀声骤至,平乐军开始攻山了。
为首之将,手持双刀,率五百人杀上山顶,却见山上无人,库中无粮,情知中计。
正要退时,数声炮响,一时间子归山头旌旗摇动,喊声四起。
此时,一彪人马从山腰杀至。当先一人,白马银枪,疾驰而来,正是史将军。
平乐阵中,那为首之将舞刀来迎,却被将军一枪刺于马下。
平乐军见主将被杀,而伏兵四起,皆胆战心惊,竟不战而降。
此时,山下战事又起。
敌军尽出,欲决死战。至山腰遇伏,双方混战,五百泰安守军抵敌不住,节节败退。
将军见状,率队杀回,双方酣战三个时辰,难分胜败,遂鸣金收军。
此战,敌军伤亡过半,转而退至山脚,封住隘口。泰安军兵不足千,皆被困于山上。
两日后,天宝与贺若冠正在喝酒,忽见史将军独来,问:“将军有事?”
史将军说:“特为美酒而来。”接过酒,大口喝了起来。
天宝见将军脸有异色,忽问:“敌不敢至,将军何忧?”
贺若冠说:“敌人围而不攻,意在江林。”
史将军眼前一亮,赞说:“小子好眼力,敌人断我粮道,则江林河防不攻自破。”
贺若冠忽说:“敌轻骑而至,无粮无援,应速战而非围困,奇了怪哉。”
史将军冷哼一声,说:“探子来报,说其营中之粮可待月余。想来,必是先至山中各村劫掠粮食,方来此地。”
贺若冠又问:“将军何不劫营?”
史将军说:“对方岗哨密布,防守甚严,不敢妄动。”
天宝忽然一拍大腿,说:“有了。”
遂将二人带至山崖边,说:“从此而下,敌必措手不及。”三人大笑。
少时,史将军带百人坠绳下崖,抄小路摸至山脚。乘敌不备,冲入营中放火烧粮。
大火冲天,敌军骤乱。此时,山上守军扑杀而至,平乐军不战而溃,向江林方向逃窜。
史将军带兵一路追杀,活捉敌将方鸢。
翌日,史将军高坐帐中,命人将方鸢、王休绑来。
一番对峙,王休果是奸细,便命人将其押赴泰安城,又写好奏折,并呈城主。
随后,安排粮草押运事宜,俱井井有条,众将叹服,称:“若非将军,恐尽死矣。”
却说天宝打了只肥兔子,烤得金黄油亮,香气四溢,惹得贺若冠猴急。
忽史将军又至,独占大部分兔肉。
正吃得满嘴流油,史将军说:“王骞老弟闲云野鹤,但贺若老弟不似江湖散人啊。”
贺若冠一听,忙说:“这几日把我憋坏了,真想如将军一般,跃马疆场。”
史将军哈哈大笑,说:“来我营中,当个参事如何?”
贺若冠大喜。天宝插嘴说:“瞧,这就是将门之后!”
史将军一愣,拱手一礼,贺若冠慌忙还礼,方问将军之名。
将军说了,二人大惊,拜服于地。
史将军将二人扶起,说:“咱仨投缘,今后当以兄弟相称!”
忽有小军急报,敌已渡过江林,朝泰安城杀去。
将军与贺若冠急忙回营。
少时,山上升起平乐旗帜。天宝奇怪,见贺若冠匆匆而来,速问缘由。
贺若冠说:“天宝,此间大战将至,你不善拳脚,不如来营中我好护你周全。”
天宝大为感动,遂同至军营,当了近卫。
三日后,平乐军约五千人至子归山下,见山头旗帜,便令守将下山参见。
营帐中,史将军点了十人,随他下山,独留贺若冠。
贺若冠怒说:“大哥欺我怕死么?”
史将军说:“弟深谙兵略,我若不回,你当守山。你我同去,谁来守之?”
遂慨然下山。
少时,直入敌将帐中。那敌将不识史将军,惊问:“你是何人?”
史将军猛然暴起,一刀斩其头,提在手中,喝道:“谁敢近前,此人便是下场。”
敌不敢近身。就在此时,山上数声炮响,一彪人马扮作平乐军,臂缚红绳,冲进营中。
敌难分你我,互相砍杀,又见主将被斩,大乱。
贺若冠纵马提刀,反复冲营,不知收割多少亡魂。
天宝于山上眺望,见两位哥哥杀得兴起,心想:“我如此良善,怎落得与恶魔为朋。”
不到两个时辰,五千平乐军伤亡过半,跪地投降,俱被押至山上。
此时,众将方知平乐大军已攻至泰安城下。
中军帐里,史将军对诸将说:“我等已入死局,只有奋力一战,方有活路。”
众人皆疑,一将问:“我们守住此山,为何会死?”
贺若冠说:“城破,我等必被平乐军围歼;城不破,平乐必来取粮,亦无生路。”
一将又问:“算上降兵,我们不过三千之众,如何战敌十万?”
冠说:“操围徐州,攻无不克,然道中而退,盖因备至?非也,实为布夺其巢。”
史将军拍案而起:“平乐空虚,可邀上虞出兵,攻其必救。平乐退兵,则无忧矣!”
又有将问:“如今天门关已在平乐之手,使者如何出关?”
冠说:“平乐军现有两处弱点,可为我所用。”遂说与众人。
平乐全力围城,以为关内再无抵抗,则天门关守卫必然薄弱。此其一。
平乐劳师以袭远,粮运艰难。此刻围城久战,必取子归粮仓以为根基。此其二。
“大哥应焚尽子归粮草,袭天门关,截其道,烧其粮,再邀上虞出兵,则平乐必败!”
史将军激动万分,赞道:“弟之言,如拨云见日,令兄茅塞顿开啊。”
翌日,全军整备,烧毁库粮,三千轻骑扮作平乐军,奔袭天门关。
路上,天宝问:“子归粮草尽毁,泰安城亦要断粮啊。”
贺若冠说:“无妨。泰安被围,子归之粮便已无用。与其留给平乐,不如付之一炬。”
又问:“降军可靠否?”
冠说:“以为行刑队虚设?不听号令者,斩!”
队伍日夜兼程,尽拣小路疾走,四日方至天门关。
天宝随众将登上一处山坡,见崇山之间,一城飞架。
墙高数丈,巨石叠砌,宛若飞龙盘旋,气势磅礴,叹说:“真雄关也。”
又见城头旌旗招展,不知兵数,皱眉说:“此关如此坚固,不好打啊!”
此时,一支人马押运军械入关,人不足千。
贺若冠大喜,说:“机会来了!”遂将计划说与众人。
却说那支押运队走得艰难,山路崎岖难行,波折不断。
前车刚刚轴断,后车又陷入坑里,拉不出来。三个时辰,走了不到十里。
一将军气得大骂:“你奶奶的,若延误时辰,老子们都得下地狱!”
小军抱怨说:“李春将军,这鸟地方太难走了,兄弟们都累了,能否休息下?”
李春一马鞭抽到小军身上,骂道:“再他娘啰嗦一句,老子宰了你。快走!”
这时,探马来报,说山路尽头发现一队人马。
李春迅速结阵,令再查探。
少时,对方来到近前,也是一支平乐军,人不足百。
李春见对方人少,松了口气,问:“你们是哪支队伍,请主事来见。”
一少年将军纵马而出,但见其面白唇红,眼若星辰,威风凛凛。
李春立于阵前,问:“小将军眼生得很啊,不知如何称呼?”
少年说:“我乃方鸢将军部下将领,战斗中失了方向,迷路至此。”
李春又待问时,忽听背后喊杀声骤起,转身看去,一队泰安军竟奔袭而来。
当先之人,持枪跨马杀来,气势如虹。
李春大惊,忙令后队变作前队,迎战来敌。
忽听身后少年高声叫道:“将军,可否让我助你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