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极阳之物又是什么?”苏愈倾急了,“你一次性说完好不好?”
“人血啊。”江淮说的理所当然,“就是生于夏至日午时末的火命人之血,这个好找,你不是认识皇上么,全国张榜就是了,反正就是一点血,又不会要了他的命。”
“那你的意思就是,最难找的就是这个什么天玉莲对吧?”苏愈倾看着江淮,“那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会在哪里有,我去找就是了。”
江淮耸肩:“反正我是只在医术上看见过。”
苏愈倾可是没心思吃饭了,转头看向高阳夏:“再帮我一次,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想办法找玉莲,你帮我找那个夏至日的火命人好么?”
“不用了。”
“不用找了。”
两个声音同时传来,苏愈倾有点诧异看向卫名疏,屋子里的文钰拒绝还是有可能的,可是一向分得清尊卑的卫名疏怎么会出言阻止?
卫名疏看苏愈倾看过来,继续道:“我就是夏至日午时末的火命人。”
这下苏愈倾激动了,自己这是什么运气,随手救了个人,竟然救出来这么大的用处!想到这里,苏愈倾不由得看向高阳夏:“你不会不会……恰好,就恰好,有那个什么天玉莲?”
高阳夏淡淡地,摇了摇头:“刚刚江前辈已经说了,那东西生在极寒之地,我西窑国境之内,怕是都没有适合天玉莲生长的地方。”
此时文钰也已经一瘸一拐的从屋里走了出来:“陛下说的对,极寒之处,能长有千年寒冰的地方,都在北渊。”
苏愈倾愣了一秒,炸了:“文钰,你能站起来了?!不对,你怎么站起来了,就是腿好了也要好好休息,你给我回去!”
然后一股旋风从高阳夏和卫名疏面前刮过,苏愈倾生拉硬拽把文钰拽回到了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文钰,叉腰命令:“躺好!”
“是,听夫人之命。”文钰老老实实躺好,才对着一脸气鼓鼓的苏愈倾道,“其实我的腿动一动也是好的,要不然等找到了彻底治疗腿伤的药,我也不会走路了。”
“那你也要慢慢来啊。”苏愈倾有点泄气地坐到文钰身侧,“那我们怎么办,你现在虽然是可以走路,可是却是不能跑不能跳,现在是七月份还好,也就是可能有个下雨天,可是等回了北渊,那里的冬天本来就冷的要命,你怎么办啊。”
文钰身后拉住苏愈倾的手,话却是对着刚刚跟进来的高阳夏说的:“现在么,可能就要向陛下请辞了,我们即刻启程,回国。”
高阳夏的表情,明显有一瞬间的僵硬。
分别是早就在意料之中的,可是来得这样突然,却是高阳夏始料未及的。重要的是,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合适的身份,来阻挠苏愈倾回北渊去。
“也好,既然疗伤所用的天玉莲可能在北渊,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自然回去最好。”高阳夏的表情一瞬间的僵硬之后,很快就掩饰了过去,“那朕这就下旨,为你们准备送行仪仗。”
“不必了。”文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高阳夏,“我和素素到西窑……陛下知道,其实是个意外,是以私人身份来的西窑,就不要惊动别的人了吧?”
苏愈倾来西窑,还是那个时候身为王爷的高阳夏给掳了来的,高阳夏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文钰话里的意思,无奈笑笑:“也罢,那一会儿我就设个私宴,给二位送行,这个,太子殿下不会拒绝吧?”
文钰也笑:“自然不会,文钰倒是还有一事有求于陛下呢。”
高阳夏挑眉看向文钰,听文钰继续道:“卫姑娘,我想带回北渊去。当然就要带走羽然了。”
“是素素出手救了她们母女,素素是她们的恩人,她们自然是要跟着素素走的。”
“那就多谢陛下了。”文钰笑的得体自然,然后转向苏愈倾,“就劳烦夫人收拾一下行李了。”
回去自然是好的,那边有南以晴,而且她们可以利用到最广泛的资源,只是……
“你的腿才刚刚好,怎么经得住这么奔波劳累?”
“那劳烦夫人问陛下借一辆马车?”文钰依旧温和的笑着看苏愈倾,“夫人可是会驾车?”
高阳夏在一边听得心里发堵,告辞道:“马车自然是要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准备的,车夫也是会一起准备好的,那朕就不打扰你们了。摆驾,去御书房!”
随行的太监尖声叫道:“皇上起驾!”
有马车,好吧,苏愈倾勉强答应了文钰回去的想法,看向一直里在一侧没有说话的卫名疏:“和我们去北渊,你愿意吗?”
这可是背井离乡的事情,她不可能不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名疏早就是无家可归之人,既然恩人愿意收留我,我自然没有不愿意的。”
“那就好,那就好。”苏愈倾站起来,“你有什么细软需要收拾,就回去收拾一下吧,若是也没有什么需要随身带着的东西,今夜就住在这边,明日我们就启程。”
卫名疏点点头:“我带着羽然就好,本来我就已经是无家可归之人,哪里还有什么细软。就是名疏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名疏想要在离开之前,回家乡看一眼,祭拜祭拜过世的父母,以后名疏可能就回不到西窑了,想去尽一尽孝心。”卫名疏说的有点难为情,“就是太子殿下这个伤……不知道等得等不得。”
一天半天,倒也不急,苏愈倾点点头:“去吧,是该去看看的。”
于是卫名疏带着羽然出去了,苏愈倾看了看还在外厅啃鸡腿的江淮,有点无奈地走出去:“我和文钰要回北渊了,你要不要一起回去看看你的小徒弟?”
“一起回去,一起。”江淮嘴里塞着半口鸡肉,说的有点含含糊糊,“我倒是很久没见着我的小徒弟了。”等一口鸡肉咽下去,江淮觉得不对了,“诶,我说丫头,你哪里是打算带我回去见我的小徒弟?你这是想要我路上帮文钰看着腿伤吧?”
被看穿了心思,苏愈倾却是一点也不脸红,嘿嘿笑着:“顺便嘛,顺便。”
江淮撇嘴:“顺便看我徒弟才是真的!”
“那个,我去收拾东西了!”苏愈倾拍拍江淮的肩膀,“江老头儿你多吃点,刚刚给文钰疗伤,估计是要亏损不少的内里的!”
江淮继续啃鸡腿:“回北渊,你包吃包住。”
苏愈倾痛快点头:“成交。”
反正,到了北渊花的也是文钰的钱,她不心疼。
收拾东西的时候,苏愈倾才发现了个另一个巨大的问题——小狐狸的去处。
“诶,咱们把糍粑带回去北渊,它会不会水土不服啊?”苏愈倾推了推坐在一侧的文钰,“可是总不能把它留在西窑吧?”
“嗷呜!”听出来苏愈倾和文钰是在决定自己去处的小狐狸,非常乖巧的、讨好的,冲苏愈倾摇了摇尾巴。
“你看,它也舍不得我。”苏愈倾又加了一句。
可是文钰看了看小狐狸,摇了摇头:“这种灵狐,只有在西窑才能长得好,要不然怎么能算是叫西窑灵狐呢。而且就是在西窑,也只在卞渡这边生存,别的地方是没有的。要不然,我们就把小狐狸留在西窑吧。”
“不行。”
“嗷呜!”
这一次,小狐狸和苏愈倾倒是难得的一致。
文钰把一脸苦兮兮的小狐狸抱到自己怀里,再把一脸苦兮兮的苏愈倾也拉到自己怀里:“来,我们一家三口拥抱一下。”
……
苏愈倾无语,拍了文钰胸口一下:“你别闹,它要是去了北渊,真的会水土不服么?”
文钰郑重的,点了点头。
“要是这样……算了,我把糍粑留给高阳夏那只大狐狸养着吧。”苏愈倾想了好久,最终决定忍痛割爱,毕竟,小狐狸能健康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小狐狸开始拼命地蹭文钰的胸口:“嗷呜!”
苏愈倾从文钰怀里接过小狐狸:“文钰,你先收拾一会儿,或者先歇了,我去把糍粑给高阳夏送过去。”抱着小狐狸一边走一边开始进行心理辅导,“糍粑啊,你听话。我跟你说啊,西窑呢,是你的家,你只有在这里才可以活蹦乱跳吃到你喜欢吃的鱼。”
小狐狸躁动的蹭着苏愈倾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好吃的……好像是很重要的。
“还有就是,这里有个大叔,我们也叫他狐狸,现在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你要陪着他,然后帮他找个好一点的皇后什么的,记得好好撮合。”
有个同类?
小狐狸认真思考状,觉得好像也不错的样子。不过找皇后什么的……太累,不想干。
苏愈倾继续循循善诱:“那个大叔啊,对你娘我很好的,你是你娘我留下的,他一定好吃好喝招待你,你看多好?所以同意留下,点头。”
小狐狸开心的,点了点头。
于是苏愈倾郁闷了:原来在你心里,你娘我的地位,是在美食之下的。
不过经过苏愈倾这么一路的循循善诱,小狐狸的心理工作已经建设的非常好了,等到了御书房,苏愈倾让门外的太监去通报的时候,小狐狸似乎有了点自己蹿进去的心思。
而此时的御书房之中,高阳夏正对着奏折发呆。
批阅是不可能的,此时的高阳夏心烦气躁,连最为贴身的侍卫都不敢近前一步,直到太监来通禀:“皇上,北渊太子妃苏素求见。”
“快让她进来。”高阳夏脱口而出,之后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口气太过急切,才生硬转了口:“朕一直觉得让北渊太子回国没有送行队伍很是失礼,朕要好生与太子妃商议一下!”
苏愈倾进来的时候,高阳夏还在努力装出来一副“我很忙我在批阅奏章”的样子,于是苏愈倾非常干脆果断把小狐狸塞过去:“诶呀,你这么忙啊,那什么,我要回去了,糍粑却是不能跟着带回去,会水土不服的,就托你照看了哈。绯云知道它的喜好,到时候你让绯云来伺候它吃的就行。你忙着,我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