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晴雪说着自己理想,屠苏心中暗自说道:我要保护她,让她实现自己的理想,而后自己才能安心找到欧阳少恭,同他火并。
二人谈得许久,待天快要大亮方才返回江都,兰生自是有话要说,什么“孤男寡女”“夜晚同出”之类使人遐想之话不绝于耳,可屠苏并不在意,而晴雪尚不理解,倒让他讨个没趣,红玉不由得笑着说道:“你看你个猴儿,别人不应声你就是说不起来,看来回头还要找个人捧住你说话,这样才不叫你尴尬!”
这般说笑一阵,还是不见欧阳少恭过来,于是晴雪和襄铃便想着要绕江都转一圈,好不容易过来一次,如何能够囫囵吞枣看过一遍就走了呢,屠苏也是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只是还没走两步,忽然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回头看时发现是一个外邦男子——之所以说是外邦,是因为其发色绝非中原、江南地区之黑,而是略有些棕红,但模样看起来却颇为熟悉,身上穿着汉服,却有些不伦不类,只听得此人招呼道:“没想到啊,玉书,对你的惩罚竟然是让你失去记忆在接受一番试炼?”
“你认错人了。”冷淡地回复一句,正准备转身就走,外邦人追上来,跟在他旁边言道:“你不记得我却是无妨,但你应该想要了解自己的前世今生吧?还是说,你前世记忆便一点没有影响到你?”
听得这话,屠苏顿住脚步,侧头看他,看来是想要听他说说而后判断真假,此人也晓得屠苏心思,没有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实际上来说,在这个世界之外还存在其他世界,你的前世正是流浪于这些世界之人,而我同样如此。只不过因为你触犯某些神秘存在,致使你不得不落到这个世界来受到惩罚——我想,你总不至于到现在为止没有经历过惨剧吧?”
话到这里,其实屠苏已是信了三四分,只不过其中许多概念到底难以理解,于是开口询问此中详细信息,以便搞清楚自己前世今生究竟如何,那位天人又为哪般:“你说我前世流浪于诸多世界之间,此中‘流浪’何解?‘诸多世界’又是何解?你这样空口无凭,又要我如何信你?”
“比之前世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比较可爱啊。”此人看得屠苏这般模样,竟是有些愉快,不由得笑上两声,之后才是为屠苏解释:“你可曾想过,那些仙人如何能够凭空造出个世界来?其实仙人不过较之凡人强大一些罢了,搬山填海自然可以,但说到如盘古开天般造出个世界来他们却未必能够,到底是那边本就有个混沌世界,他们机缘巧合发现之后,在其中开辟出一方天地作为洞府,再装饰一番便成了仙家地界。既然如此,自然也会有其他天地存在,且混沌已开,生灵诞生,一派繁华景象。”
如此言论在这世上当真是惊世骇俗,可屠苏却觉得或许他所言乃是事实,只是现在要他全部相信未免太过强人所难,故而此人将这些灌输给屠苏之后,笑着引进下一个话题,一个对屠苏来说较为容易理解的话题:“我方才所说,你现在不必在意,这些信息还与你无关,只是接下来我便会进入正题,将你的前世今生完整告诉你。首先呢,我名为门矢士,来自于东瀛,而你的前世名为赵玉书,到底来自哪方天地我却是不知。你是为某人裹挟流浪于诸多世界之间,目的是杀人。但是,就在遇到我之后。”
声音缓缓消失,门矢嘴明明还是一张一合,偏偏屠苏是什么也听不到,而之前门矢所讲所说,除了个名字以外他是一点不记得,努力回想却只能想起一件事来——眼前此人名为门矢士,与自己交好,至于如何交好,脑中半点印象没有,仿佛有强大力量将这一切自自己心中抹去,一点不剩。
见门矢仍在言语,屠苏伸手拦住他,轻声说道:“你不必说了,我虽是信你所言,只是你方才所说,半点痕迹为在我心中留下,看来是有天人不想使我得知,你再多说也是无用。只不过你的名字我尚且记得,你同我交好此事我也有所印象。”
“这样便好,其余却是无妨,我的存在你也不必多说,毕竟我并不会帮你太多,只是在暗中出手,防止你停下脚步。看,你的伙伴来找你了。”轻轻一笑,门矢手指前方,屠苏顺他手指方向看去,发现晴雪向他走来,再转过头来准备介绍之时,却发现自己身旁已没了门矢身影,暗说一声“神通广大”之后,上前向晴雪问道:“晴雪,为何回来了?”
“我看你没有跟上来,所以来看看怎么回事。”背着手站在他面亲,晴雪略有些疑惑地说明自己回来的原因,并询问屠苏的情况,屠苏自不会将门矢信息说出去,毕竟说出去也没几人会信,只是说自己方才听到有人呼唤,之后搞清楚是弄错了。
这种借口,也只有晴雪相信,这不是说晴雪呆傻,只是她天真地以为屠苏并不会在这件事上欺骗自己,况且她自己也曾有过这种幻听,于是她上前拉住屠苏手臂,向着市镇方向走去,笑着说道:“过去市镇之后有一座大明寺,红玉姐说要去那边看看。我也想过去看看,苏苏也一起来吧。”
“可以。”跟上晴雪步伐,对这么简单的要求,屠苏自不会拒绝,二人很快跟上等在大明寺门前的三人,看见姗姗来迟的屠苏,对其还不算有太好印象的兰生便是抱怨着说道:“木头脸,你刚才到底去干什么了,害我们等这么老长时间,你不知道让人这样等待不合礼仪吗?”
“抱歉。”兰生绝未想到这根死木头竟会道歉,还要多听几声时,红玉却阻止他道:“猴儿讨打,百里少侠既然道歉了,便原谅他来迟一事,何必还要多事呢?好了,时间不早,再等人便多了,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