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井隅,心向星光。眼中有诗,自在远方。只是……
县汽车站人头攒动。白母正在为女儿送行。心有不舍的她先是向女儿叮咛一番后,又嘱托侄女费个心,在外多照顾照顾自家妹子。班车缓缓启动那刻,白母静静站在原地向女儿挥手告别,直到车离去。看到与自己生活19年的女儿猛然不在身边了,白母的心顿时凉了一下,空空荡荡的感觉,泪水也瞬间溢满了眼眶。
班车还没行进多远,包晓军也急忙赶到车站。一看还在原地发愣的白母,便问起来。得知牡丹刚走不久,气得只跺脚,显得很失落。
看到晓军失落的样子,白母安慰包晓军说:“晓军,别灰心!姨后面把牡丹电话号码给你,你跟她多联系。”
“也好,多谢姨了,姨,那你回不?我送你回去好了。”说罢,包晓军驱车载着白母离开了汽车站。
白牡丹和堂姐下车后,拉着皮箱走在人潮汹涌的都市街头。白牡丹被这异样多彩的世界瞬间吸引了。林立的高楼、繁华的街市、亮丽的陌生面孔,让她对这新鲜的一幕充满了无比的好奇。相比大山世界,眼前的每一幕景象都让她觉得格外新奇。沿路不断向堂姐探问着。经过几站辗转,牡丹和堂姐到达了目的地。
牡丹和堂姐刚到住处不久,堂哥白国庆带着媳妇便来看望她们。
一看到多年未见的堂妹已经长这么大了,白国庆又惊又喜,一个劲儿夸赞起牡丹来。牡丹问候堂哥、堂嫂一番后,便忙着整理东西了。在白国庆夫妇的建议下,他们约定今晚去外面吃个便饭。跟姐姐、堂妹闲聊一会儿,白国庆夫妇便离开了。
喧嚣的城中村街巷人流不息。在巷巷道道都开满了饭店、超市。白牡丹和堂哥堂姐走进一家家常炒菜餐馆。堂哥白国庆点好菜后,他们便闲聊起来。堂哥看到牡丹娇羞可爱的样子,便忍不住关问起来。
“牡丹,听哥给你说,出门在外不容易,一切都要靠自己。跟你在学校不一样啦!要开始学着适应外面的环境和生活了。遇到啥问题和困难,及时向我们说。”
“国庆哥,谢谢你的关心,我想以后肯定少不了麻烦您的,希望你别嫌烦就成,哥,我会努力干活的,争取在外面扎根下来。”牡丹说。
“牡丹,姐不知道你喜欢干啥工作,毕竟你刚离开学校,对社会上的事也不太懂,没有工作经验。所以不管工作好坏,你先干着,慢慢再找好的工作。”堂姐说。
“姐,我也不知道我能干啥活,你们看着给我找个工作吧。”牡丹说。
“菜上来了,姐、牡丹先吃菜,大家边吃边说。”堂哥说。牡丹与堂哥堂姐们开始动起筷子来。
经过几天的休整,白牡丹很快在堂姐的帮助下顺利进入了一家工厂,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
嘈杂的车间你来我往,忙碌不息。两条流水线旁坐满了一排排身着蓝色工服的年轻女子。她们一动不动地静坐在凳子上,眼睛盯着手里的零件,忙碌地组装起来。白牡丹坐在流水线的尽头,紧紧张张地组装着。还没组装几件,白牡丹便觉得手发困,额头也冒起汗珠来,全身不自在,显得很吃力。
一位面相看起来凶狠的女人在车间转来转去,一会儿盯着这个女工看,一会儿盯着那个女工看,手脚慢的,会被指责批评。半天下来,好多新来的女工都知道她是车间最牛气的工段长,大家对她很是畏惧。
白牡丹猛然间想上厕所了,还没有走出几步,便被工段长叫住了。“你干啥呀?现在是上班期间,谁叫你私自离岗的?”
“我要上下厕所。”白牡丹说。
“你叫啥名字?还没有见你干多少活,就急着上厕所,我看你是偷懒吧!”工段长说。
“我,我叫白牡丹,我没有偷懒。”白牡丹说。
“好吧,去吧!还能让你憋死嘛。我给各位打招呼,以后上班期间老往厕所跑的,不要让我逮住,否则有你好果子吃的!”说罢大咧咧离开了。
白牡丹顿时被吓得愣住了,半天没有回过神。好在同事的提醒下,赶快上了厕所,又回到自己的工位上默默埋头劳作了。
若是先上白班,白牡丹可能还勉强适应,没有想到车间先安排她上夜班了。上一个夜班,她感到无比的难受,两眼打盹,长期下去真有点吃不消了。
夜间的车间灯火通明。流水线上的女工们个个眼盯着手中的零件,训练有素地组装着。时而工段长也会进来巡看下。白牡丹实在熬不下去,半天也没有组装几个成品,眼睛便开始打盹了。装着、装着就进入了酣甜的梦想。
过了一会儿,工段长猛然从背后敲打了下她,大声呵斥道:“你干啥呢?上班期间竟敢睡觉,还不快抓紧干活!一晚上看你组装了几个成品,还好意思睡觉!”这时其他女工都盯着白牡丹看。
牡丹被突然的一声训斥吓得心里一颤,回过神一看原来是工段长呵斥自己。便赶快打起精神,忙起手中的活计。“我警告你,下次再让发现你睡觉,决不轻饶!”说罢,工段长愤然离开。牡丹强忍着这种难言的痛苦,继续干活着。
尽管到了夜半时分,但城市的夜晚似乎并不沉寂。工业区的马路上灯火依旧通明,时而还有深夜下班的人群骑着摩托、电动车在马路上疾驰着。工厂区域不断会传来机器运转的嘈杂声。
黑夜过去了,便会迎来黎明。白牡丹终于熬完了一个夜班,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她出车间后,天已经蒙亮,别的员工都急急忙忙地向职工餐厅走去,而她似乎没有任何胃口,感觉不到饿,回到员工宿舍后倒头就睡。
真是扫兴。白牡丹还没睡多久,就听见宿舍廊道不断传来嘈杂的声音,有吧哒的脚步声,还有哼歌声,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同宿舍的三个工友回宿舍后,不睡觉,吃着东西,还喋喋个不休。很快白牡丹被吵醒了,心里窝火的她不由分说地嚷了一句:“有完没完?还让别人睡觉不?”说罢,便用被子蒙住了头。
听到她的一声叫嚷,三个女孩一下子给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紧接着其中一个留棕色短发的女孩回应了一句:“行了!别大声吓唬人了,我们不打扰你睡觉!”说罢,向其他两个女孩使了个眼色。牡丹实在困倦,懒得回应她们,只管睡自己的觉。她们见她不再理会,没过多久,也便各自上床铺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