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万里之遥,仙界长仙殿……
推开门,她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随后,她绝望的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恍如末日来临。
“切!一个废物长老的遗孤,还想得到宗主的真传,真是不自量力!”白衣青年一横手中的青色长剑,看着坐在地上痛哭的唐玲,不屑一顾撇撇嘴。
“哼!不学无术通过投机取巧完成了宗门十考,还敢来宗主面前请赏,废物!”令一个黑衣黑袍的青年,一拄手中的灵纹镇魔杖,看都不看唐玲,仿佛生怕脏了自己的眼睛。
“别子终究是别子,长仙殿以宗门传承为重,又怎能别子为宗?”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青衣蓝带,从半空飘然而下,颈下横着一支青翠欲滴的玉箫,他面容俊美,宛若天仙。
“少主好!”周围的人看见少年落下,都纷纷上前请安,神色很是恭敬。那少年和众人寒暄几句,也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无助的唐玲。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长什么样,就敢勾引少主,要不是少主背地里给你求情,你早就被驱出长仙殿了。”一位身着粉红衣裙的仙子,轻轻舒展着柳腰,娇声娇气地说道,她看起来比那少主和唐玲都大一些,已经是双十年华了。
“唉!别怪她了,何必跟一头猪计较呢?”又是一个年轻女子走来,她虽然是女儿身,但却穿着一身男装,头上带着一顶束发金冠,穿着一袭束身六爪银龙袍,颇有些英气。
看着这些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自己,唐玲还是坐在地上,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收起了眼泪,面对这些人的辱骂面不改色。但在随后,广场又有一大群长仙殿弟子降临,都看见了坐在地上的唐玲,于是也就都凑上来。霎时间,广场上人声鼎沸,讨论的都是唐玲。
“听说她居然通过了长仙殿十考,她今年才十六岁,天赋真的太好了。”“但听内院那些弟子们说,她是投机取巧通过的,不是自己的实力。”“不对呀,长仙殿十考可是极其严格的,她怎么可能作弊?”“怕是因为她那风神血脉太霸道了,使她天赋异禀。”
……
“话说,这唐玲也确实可怜,她本应是内院弟子,但自幼父母双亡,就被那些长老驱除了名额,但她自己居然还能走到这一步。”“嘘!闭嘴!这是说这种话的地方吗?我承认,你说得对,但这样恐怕会给咱们引来杀身之祸!”
……
“切!你们看,就这小妮子,还敢觊觎少主的垂青,我们都没有机会,何况是她。不过少主还差点就被她迷住了,最后还是宗主亲自出手,责罚了少主,才使少主回心转意,就是他害得少主受了惩罚,想想我就生气!”
这时,一股强大的威压突然出现在长仙殿广场上空,一个看起来六十有余的老者,浑身闪着金光,从天而降。众人见状,包括那位少主在内,全部一丝不苟地单膝下跪,口中齐声喊道:“长仙殿众弟子参见宗主!”
“众弟子平身!”宗主说,他声音也不大,但有着极强的穿透力,直达每一个人心底。说完,他一挥手,温和的仙力把广场上的数百人都轻柔地托起来,此行此举,足见功力深厚。
“唐玲!”宗主大喝一声,看向唐玲,说也奇怪,刚才唐玲一直跌坐在地,但此时却是除了宗主之外唯一一个站起来的人。“面见宗主,为何不跪!”仁泰康面露怒容,大手一指唐玲的鼻子。
“砰!”唐玲猛地跪下,说:“宗主,唐玲知错,唐玲只希望可以得学宗门真传!”“就你?投机取巧,不自量力!在宗门为祸不浅,不驱逐你,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敢有此妄想?”仁泰康看着跪倒在地的唐玲,负手而立正气凛然,但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是否道貌岸然,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报宗主,唐玲对天发誓,唐玲从未有过丝毫投机取巧之行,如此流言蜚语,皆不足道。”唐玲跪在地上,只能看见仁泰康的鞋,在仁泰康的巨大威压,而且还是针对她的威压之下,她却奇迹般的保持着面不改色。
“啊呸!口是心非!食言而肥!狼心狗肺!”说完,仁泰康迈出一大步,狠狠一耳光打在唐玲白皙的脸上,唐玲立刻被打得腾空而起,一连撞塌三道墙壁。
还没等唐玲喘口气,仁泰康就瞬间出现在她面前,大声说:“你说你从未投机取巧,那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勾引我儿仁冷浩?为什么在长仙殿十考中作弊通过?为什么偷学内门功法?”
唐玲头也不抬,看着仁泰康的鞋,脸上露出一抹凄惨的微笑,而且,她的笑中,带着明显的怜悯。
“仁泰康,”唐玲在心里轻叹一声:“你又何尝不是个道貌岸然的虚伪奸人,你暗地里害死了这一世给了我生命的父母,还又屡屡为难我,你怎知道,我之所以存在的意义?”
想到这里,唐玲第一次在仁泰康面前抬起头来,她虽然脸有些肿,但依然郑重其事地说道:“宗主,唐玲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愿得到显圣阁的宗门真传!”
“狗东西!还不死心!”仁泰康本来以为这样一来就能把唐玲吓住,使她不再进取,但却看见唐玲更加坚持了,不由大怒,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打唐玲,而是扭头向远处喊:“冷浩!过来!”
远处的少主听见,微微一转手中的玉箫,飞到仁泰康身后飘然落下,问仁泰康:“父亲,您叫孩儿过来有什么事?”他看着唐玲的目光冷若冰霜,仿佛看着一个曾经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仇人。
“唐玲!你不是很爱我儿子,还用花言巧语迷惑他吗?那么,为了我儿子的前程,你就把你那风神血脉给了他吧。”一边说着,仁泰康的脸上却疑云大作,满腹狐疑地看着唐玲,他弄不明白,为什么唐玲受他如此侮辱,却始终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接下来双方暂时安静下来,气氛一时有些诡异,但接下来,唐玲却首先开口:“仁泰康,依我看,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唐玲现在已经不在尊称仁泰康为宗主了,她现在也明白自己没有希望了,就索性站了起来,直面仁泰康阴险奸笑的脸。
“嘿!”仁泰康大喝一声,一步迈出,向唐玲一掌推出,瞬间,唐玲的气息就被锁定,动弹不得。接下来,仁泰康扭头一指仁冷浩,一条银色的仙力凝聚成线,打在仁冷浩眉心处。
完成一系列动作之后,仁泰康扭头面向众人,高声说道:“此女是我长仙殿的败类!今天,我就当着众人的面,处死这孽女!”
说完,仁泰康低喝一声,手向唐玲虚抓一把,登时,唐玲身上就泛起阵阵青光。那股十分精纯的的仙力,是经过风神血脉提纯过的,虽然不如仁泰康那么广博浩瀚,但不知比他纯洁多少倍。
然后,唐玲感到自己的血脉在被被仁泰康迅速剥夺,飞速的流出她的体内,顺着仁泰康的那条银线流进仁冷浩的体内。
“仁冷浩,即使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了,但我还是爱你,只不过,你最终被他们蛊惑,我也无计可施。”唐玲感受着身体渐渐的被掏空,对仁冷浩低低地说。
然后,他转向仁泰康说:“你不给我真传,也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坎,但你为了贪欲和嗔怒仇恨,剥取我风神血脉。你会后悔的,长仙殿的所有人都会为你陪葬,现在停手,还勉强来得及。”
“哈哈哈哈!笑话!死到临头还装腔作势?你这话,别说是我,就是你随便到人间找一个三岁小孩,也不会信你的鬼话。”仁泰康对唐玲的警告不以为然,反而大笑起来,他接着说:“本来还行留你一条狗命,现在来看,还是杀了你比较好。”说完,仁泰康的手做出一个虚空抓掏的动作,然后,从唐玲体内涌进仁冷浩身体里的,不是是风神血脉,还有唐玲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哈哈哈哈哈——”正在被杀死的唐玲突然狂笑起来,笑得歇斯床里,笑得丧心病狂。“仁泰康!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唐玲的身体不在无力摇晃,她正身面对猛力抽走自己生命力的宗主,负手傲然而立。
“你——你不是唐玲!“仁泰康顿时的为惊骇,在此时的唐玲身上,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威压。“是的,我不是唐玲,我也没有什么风神血脉,我本人就是风神。我之所以来这里,是为了彻底封印这个魔头!所以必须要用你们宗门的苍天九服录,可借你你不仅不愿意帮助我,反而要害我,那么你我的寿命恐怕都是要要到头了。”听着唐玲的话,仁泰康的下巴几乎掉在地上。
“可拎的小丫头,你最终还是失败了。”唐玲对仁泰康的惊骇置不屑一顾,优雅的翘起一个兰花指,如同对镜自怜一般,柔柔地说道,但听觉敏锐的人却都能发现,唐玲的声音已经变了。
“你!到原是哪来的魔头!竟敢况进我们宗门,还不快滚!“仁泰康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此时唐玲的对手,他只是色厉内荏而已。
“滚!“唐玲随便一挥手,就把仁泰康打得粉身碎骨,随风飘款。做完这一切,唐玲扭头对旁边的一群长仙殿宗门弟子说:你们真是一群蠢物!但我也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全力污蔑这个小姑娘,我也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这老头剥走的风神血脉,其实就是风神本体,现在我的封印已经解除,我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谢谢你们!言语之问,唐玲的衣服已经从外门弟子的青衫变成了一身黑色的束身道袍,可接下来她却又说:“可是你们看见了我的复活,此罪不可饶恕,我也只好灭掉你们的口了,不过,我也可以在你们死前,满足你们一小小的愿望。”
“魔头!你说,你到底是谁?”一个还算有些胆量的外门弟子站出来,大声问。“不错,这个问题问得好!”唐玲嫣然娇笑着,身上没有一丝的死亡之气。她微启丹唇,口吐芬芳地说道:“我呀,是魔道少祖,独孤灭……”
说完,手起手落,血肉横飞,又过了须臾之问,偌大广场上,再无一人。
做完这一切,独孤灭走到一面墙壁前,伸出纤纤玉手一抹,就把粗糙的墙壁抹成一面光滑闪亮的镜子,她对着那面镜子,自怜的摸了摸自己的俏脸,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个样子。”就这样,她一面对镜自怜,一面赏着夕阳西下,思绪回到五十年前……
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足足持续了一百年,她,魔道少祖独孤灭,和魔道太祖司徒镇海率领魔道部众入侵人仙二界,斩杀仙界道魁泰斗,镇魔塔塔主,青玄九剑蓝太和,本来已是万事大吉只欠东风了。
但那人间的太极宗宗主凌宗岳,却突然横插一杠,而且让她和司徒镇海始料未及的是,这个人间的高手,竟也有悟者道八段的超强实力。更可怕的是,他手下还有两名大将,一个是他的妻子,修炼的是一种叫“魂术”的奇能异术,还有一个,竟是人间黑虎拳的祖师!
在这三大高手的镇压之下,她和司徒镇海不得不落荒而逃,但很快又被下凡的的风雷二神追捕。经过异常惨烈的血战之后,他们和风神雷神两败俱伤,这才得以施展魔道秘术“借尸还魂”,附体于风雷二神身上。
但造化弄人,风雷二神对战他们的消耗,比她自己和司徒镇海的消耗还大,不幸堕入轮回,然而他们两个居然没有丧失本源,只是迷失了部分记忆,实力不减,她和司徒镇海也从此天各一方。
想到这里,独孤灭抬头望着已经暗下来的星空,不禁暗自怀想:“镇海,五十年了,我好想你,你在哪?”思绪至此,独孤灭眸眼低垂,媚眼前一片朦胧,再然后,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