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妙真?”张济宁隐隐约约记得好像在历史上有这么个人,但具体的早就忘得光光的。不过听周旺的话,难道是个起义的领袖?
“那是以后的事。你先去商量下。”
周旺急忙把那十几人召集到一起。
这边张济宁也把陈宇、赵登、柳开、周亮叫到远处。陈宇满腹疑问,开口问道:“少爷,你还真想做山大王?”
张济宁说道:“你们应该也都知道,这两年蒙古国相继进攻西夏、金国,金国为了躲避蒙古,甚至都把京都迁到了汴京。你们觉得关国能幸免吗?”
四人恍然大悟,陈宇说:“少爷的意思,是给关国留个落脚之地?”
张济宁点点头,轻叹口气,说道:“太行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发展好了,藏上几万兵马轻而易举。危难时刻,也能作为奇兵。”
赵登原本心中老大不痛快,自己怎么说也是个侍卫小统领,少爷竟然让自己来这做个小山贼。这又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活人?
此时听了张济宁这番话,顿时来了精神。
“少爷放心,属下一定带出数万的精锐之师。”
陈宇却是眉头微皱,担心的说:“少爷的心是好的。可是这事却是不能让圣上得知。私自养兵可是有大祸呀。”
赵登、柳开、周亮听了也是心中一沉。
张济宁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放心吧,关国的皇帝之位,我还没放在心上。至于钱粮,太子府也拿不出这笔银子,还是由我来想办法吧。”
又对赵登说道:“你先辛苦些日子。等我到了地方,再让柳开回来帮您。你只需安心招兵买马,记住一条,兵在精而不在多。”
赵登答应着。那边周旺已经领着那十几人向这里走来。
周旺带的这些人虽然上山的理由五花八门,但也都是在当地活不下去,被逼无奈才走到这条路上。
这十几人聚在一起,即使是在占山为王的强盗中也是最弱的,仍然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听说以后不用再为吃喝发愁,谁不愿意?
张济宁见这些人都同意,也不再多说什么,取出一千两银子交给赵登,并叮嘱以后只埋头发展,不可打家劫舍。
赵登派出几人去附近的村镇购买粮食,自己随着周旺等人一路赶往山寨。
从介京到易州,张济宁足足走了一个月。张洁古在易州鼎鼎大名,稍加打听就知道了住处,在易县军士村。
一门心思想着来找张元素,张济宁也是想着看看张元素能不能配置解毒的药方。不过不知是因自己发现的早,中毒不深。还是只有少量的毒性。十天前,张济宁发现自己在练习真气运行法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估计是毒素已经消耗干净了。也终于放了心。
两天后,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军士村。
张洁古的家在村子的中央,门外排着二十多人。张济宁下了马车,自己想到门口观看。
排队的病患见只是一个孩子,也没人在意。
房间内采光很好,光线亮堂堂的。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正给一个病人诊脉。身材偏瘦,长方脸,面色红润,看着倒挺精神。
张济宁心中疑惑,这就是金元四大家之一李杲的师父张元素?这也太年轻了吧?怎么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名声?
看着那人诊完脉,又问了几句话,提笔写了个方子。旁边有人接过方子抓药。
张济宁虽不知开的什么方子,不过听了问诊,也不禁微微点头。
有这么多的病人在等着,张济宁也不好打搅。直等到日头偏西,最后一个病人走后,张济宁才走进去。
那个年轻人刚站起身,见又有一个孩童走进来。忙笑着招呼道:“你可是来看病的?”
张济宁深施一礼,说道:“在下太原张济宁,前来拜见洁古先生。”
那人见张济宁虽然只是八九岁的样子,却是举止有度,连忙还礼。
“我是先生的弟子王好古,字进之。您请坐,待我禀报师父。”
张济宁忙奉上拜帖,心中暗想:“王好古?终于见到一个后世有记载的名人了。”
不大会的功夫,脚步声响起。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缓步走了进来,王好古跟在后面。
见这位老人年约七十,头发胡须均已雪白。面色红润却又神光内敛,一尺多长的胡须垂落胸前。步伐轻盈,如果只听脚步声,倒像是年轻人。
张济宁知道来人必是张元素,急忙上前见礼。
张元素见来的果然是个八九岁的孩童,心中也是好奇。指着一个方凳让张济宁坐下,笑道:“你这么小的年纪,从太原来见老朽,可是有事?”
张济宁朗声答道:“我听说先生医术高超,特意从千里之外赶来,想要拜先生为师,学习医术。”
张元素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今年九岁了。”
“你可学过医术?”
“学过一点。”
正说着,门外进来一个中年女性。王好古引到诊桌前,望舌后诊脉,半晌后开了一个方子。
张元素突然对张济宁说道:“你也看看。”
王好古站起身,看着张济宁大模大样的坐下,伸出三指轻轻放在病人的脉门。
王好古惊讶的发现,张济宁举、按、寻一丝不苟,又看看舌苔,问的几个问题也都是切中要害。
张济宁拿起笔,写了个方子。又对病人说道:“你这是因脾失健运,水谷内停,中气下陷。简单的说,就是因为平时饮食不节,脾胃虚弱。你会感觉容易疲劳,气力不足,有时还会腿肿脚肿。”
此时的张济宁完全进入了一个大夫的状态,全忘了张元素还在旁边看着呢。
“我给你开的这个方子有三钱人参,你如果感觉人参的价格太贵,可以换成党参。我已经注明了。”
那个中年女性原本根本就没看得上张济宁,只是碍于张元素的面子。此时听了张济宁这些话,只感觉这个孩子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自己的心坎里,不由的就仔细听着。
张济宁又详细说了如何服药。
张元素在旁边听的神色微变,见张济宁已经说完,方道:“方子拿过来我看看。”
张济宁这才想起,急忙站起,把方子双手递给张元素。自己在旁垂手肃立。
张元素小声念道:“黄芪六钱,人参或党参三钱,白术三钱,甘草二钱,当归二钱,陈皮二钱,升麻一钱,柴胡一钱。好!好!好!你这方子可有名字?”
张济宁猛然想起,坏了,怎么忘了这茬了。自己写的可是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李杲最有名的方子,补中益气汤。
李杲可是张元素的得意弟子,自己怎么就把他的方子写上了?
也不知现在补中益气汤面世了没有,如果已经有这个方子还好说。如果没有出世,那李杲可就亏死了。毕竟李杲最出名的药方就是这个补中益气汤。现在让自己给用了,那李杲以后还指望什么名扬后世呢?
事已至此,也只能老实回答道:“这个方子名为补中益气汤。”
“补中益气?好名字!”
张元素激动的拍案而起,拿着药方在房中踱着步。王好古想看看是个什么好方子,又不好凑到师父身边去。只急的也跟着张元素转圈圈。
那个病人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张先生,那我要抓哪个药?”
张元素这才想起,忙回身把方子递给王好古,说:“用这个方子。这可是个好方子,温中补气,同时还能除虚热。”
王好古接过来,仔细看了后,脸露惊愕,看了一眼张济宁,才去抓药。
这时又有一个男子进来,一只手捂着脸。看样子和张元素挺熟,一进门就说:“张先生,你可得救救我。疼死我了。”
“你可是牙疼?”张元素问道。
“正是牙疼,疼的饭都吃不下了。”
“好古,让他们抓药,你来给扎两针。”
王好古忙走过来,净了手。正要取针,张元素突然又问张济宁:“你可会针灸?”
张济宁答道:“针灸也学过。”
“那你来扎。”
那人一看竟是一个孩子要给自己扎针,吓了一跳,忙说道:“张先生,他,他行吗?”
张元素胆子倒是挺大,笑道:“放心吧,我看着呢。”
那人看着张济宁从身上取出一个针盒,拿出两根针。那两根针明晃晃,金灿灿,竟真是金针。还点着烛火烧了一下。
王好古见张济宁只拿了两根针,知道和自己所取的穴位肯定不同。也好奇的凑过来看着。
张济宁问道:“上牙疼还是下牙疼?”
那人说道:“上牙疼。”
话音刚落,张济宁手腕轻抖,一根针已经扎在了牙疼那侧的头维穴。手指轻轻捻转,大约十个呼吸的时间,张济宁问道:“还疼吗?”
“哎,不疼了。真神了嗨,真不疼了。”
“再来一根。”
张济宁说着,拿起那人的左手。
那人急忙说道:“小郎中,错了,我是右侧疼。”
张济宁说道:“没错。右侧牙疼就扎左手。”
一根针正正的扎在合谷穴上。两根针又捻转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张济宁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