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坤宁宫内。
“皇后娘娘,皇上歇在了未央宫。”宫女禀报道。
贵妃,又是贵妃,新人这么多,不去宠幸新人,又去了未央宫!
皇后绷紧的面容说明她内心并不平静,李嬷嬷走过来示意小宫女先下去。
“娘娘”李嬷嬷斟酌道:“娘娘,小心气大伤身。”
“今日贵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嚣张,本宫都没做什么呢?他倒是巴巴的赶去给他的贵妃撑腰了!”皇后说完尤不解气,“他也不怕那些新人们怨他的贵妃?”
李嬷嬷越听越胆战心惊,忙劝道:“娘娘,咱们不急,您是正宫皇后,贵妃再荣耀,也就是个妾而已,娘娘何必与她过不去?”
与她过不去,牛贵妃已经有子了,而她还没有,皇上却不怎么来坤宁宫,这让她如何不急?
昨日皇上已经宠幸了陶潜,她还以为今日肯定会召那些新人侍寝,再不济就算是再去了棠梨阁她也不计较。没想到贵妃对她无礼,皇上就偏偏又去了未央宫,新人局势不明,难买会倒向贵妃一脉,那她这个皇后还怎么维持温和大度的形象?
皇后嗤笑一声,就怕再温和,随便一个小妃子都敢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吧!
李嬷嬷看着皇后伤心,她也没办法,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偏偏她家娘娘动了真情,怎么能忍受的了皇上与自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偏偏还夹着个受宠的贵妃。
“对了,明天去颁个懿旨吧。”
李嬷嬷问道:“呃,内容是——”
“劝诫全宫女眷安分守礼,好好侍奉皇上,早日延绵子嗣。”想要扳倒贵妃,得从长计议。
夜,漫长而无味。
皇后昨夜睡的晚,今早难免精力不盛。皇后头疼是老毛病了,一疼起来就疼个没完。李嬷嬷为皇后按压太阳穴,光滑的额头上一条青筋凸起。
春纤走进来,“娘娘,皇上来了。”
皇后睁开眼,此时时间还早,皇上来这儿,他们就能一起用早膳。
皇后敛下心思吩咐春纤:“快,去看看早膳准备好了没?”
“李嬷嬷,快别按了,快帮本宫梳妆。”皇后催促李嬷嬷。李嬷嬷正神游呢,皇上昨晚歇在未央宫,今天早上却来了皇后这儿,到底什么意思,就连她这个老嬷嬷也看不懂。当务之急是赶紧帮自家主子梳妆打扮好,看着皇后眼中的神采,连头疼也顾不上了。
“哎。”李嬷嬷为皇后梳妆。
外厅的皇上坐在桌子旁边,邓宣等人忙着摆膳。
“皇上。”皇后已经收拾停当,出来给皇上请安。
“坐吧。朕来的早,皇后可以多睡会儿的。”皇后摇了摇头,“臣妾一向起的早,过会儿她们就该来请安了。”
赵士辙道:“辛苦你了。”又见皇后眼下浮肿,就知道是没睡好,“你没睡好,头又该疼了。”
皇后心下一暖,就连昨日赵士辙歇在未央宫的苦楚都散了些,“和皇上相比,臣妾这些不算什么的。”
赵士辙摇了摇头,“朕问过康太医了,你只要睡不好就会疼,今天好好歇歇吧,不要召见她们了。”
“可昨日贵妃娘娘走的急,皇后娘娘还未来得及训话。今早皇后娘娘已经吩咐老奴去宣那些新进宫的小主了。”李嬷嬷正在给帝后布菜,有时候娘娘不好直接说,那就她来替娘娘告状吧。
皇后看着赵士辙的反应,她根本没有吩咐过李嬷嬷。
“那就让她们都回去,皇后发一道旨效果也是一样的。”
皇后撇过头,夹了块莲藕,脆生生的,这莲藕是拿醋腌过的,咬在嘴里酸酸的。
“那皇上看臣妾这样发可好?”皇后特意咬重了安份守礼四字。
赵士辙有些头痛,他自是因为昨夜宿在了未央宫,又怕皇后会多想,所以才赶在了早朝之前,来到坤宁宫用膳。
皇后是他发妻,他也知道皇后对自己……超过了相敬如宾的尺寸。
“嗯。”赵士辙说道:“就这样吧,你头痛就好好歇歇,不要太累了。朕先去上朝,一会儿来看你。”
棠梨阁,
“小主,皇后娘娘发了一道旨意,请您出去接旨。”
陶潜已经梳妆好,正要去给皇后请安呢。“嗯。”
正是坤宁宫大总管刘德祥,见陶潜出来,“奴才给婕妤请安。”一旁的立夏早一把扶住刘总管,哪敢真让人拜下去啊!
“公公这是?”陶潜问道。
“奥,皇后娘娘今日凤体欠安,所以免了各小主今日的请安。”
皇后凤体欠佳,身为一个好妃嫔应当有所表示,陶潜急道:“皇后娘娘可要紧?”
刘公公非常满意陶潜的反应,笑着解释道,“娘娘并无大碍。皇后娘娘有一份懿旨,请陶婕妤听旨。”
陶潜跪下接旨,待刘德祥全部念完后,说道:“嫔妾谨遵皇后懿旨。”
“婕妤快起,那咋家就不久留了,还要去下一个宫里宣旨呢!”
陶潜由立夏扶起来,“那公公慢走。”然后便让立夏去送刘公公。
“安分守己”陶潜反复嚼着这四个字,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她要是皇后,也觉得贵妃很是危险呢!
陶潜转身进了屋里,才不过卯时半刻,太阳还未出来,即使是刚立夏,早上还是有点冷的。
见陶潜进来,立春已经准备好了一碗热水递给她。
“您可要再睡会儿?”
陶潜摆了摆手,妃嫔们每天都需要给皇后请安,现在皇后免了她们的请安,相当于放了次假啊。
“昨天是不是有人来找我?”
立春温柔的笑了笑,顺着陶潜的话说:“是,咱们隔壁住的周贵人和刘美人昨日来给您请安,说是她们没有主位娘娘,理应给您请安。”
陶潜抿了一小口,水温微微烫,但正是她喜欢的温度。
“昨天本婕妤忙着招待皇上,没空召见她们,今天闲了自然要见见几位姐妹。小满,”陶潜朝小满眨了眨眼,示意她,“你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