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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乱斩篇 彼岸酒(时间:乱斩295年)

【它有多少便是多少,从不会与人一般欺骗;有血它便开,从不会与人一般贪婪;它只要你自愿灌血便可不谢,从不会与人一般掠夺……】

乱斩295年

两只鸟在山川间自由翱翔着,忽在一山山顶盘旋一阵,站立在一屋脊之上,微微理了翎羽,两只鸟便张望起屋前的热闹景象。

屋前有大块石砖铺地的露天场地,呈方形,其两旁木几列在两边,每张木几都摆满酒肉,每人一击,几乎每张木几都被占满了。屋下,门前也摆上了两木几的菜,门正中坐一位老者,一旁做一女子。

场上人人皆不拘谨,大口吃肉,大口饮酒,看着十分逍遥自在,其中也不乏交谈之人。

做的顺序是入派久者靠屋。但众多交谈之人中,在左列上第三位却有一男子自己一个人喝着酒。

他先举起几上一坛酒,闻闻酒香,露出不屑之色。近唇微微一品,随即闭着双目摇摇头。

他将酒坛放下,从腰间提起一坛酒,开坛,顿一股浓郁酒香溢出,使两边的人不禁转过头来闻闻。他自己也极为享受的陶醉酒香之中,良久,才将坛沿送到唇边,大口饮起酒来。

当他放下酒坛品酒时,前面那女子正钩唇望着他,他也向那女子一笑,那女子举起手中一小觚酒,示意男子同饮酒。他举起酒坛,两人钩着唇在空中干杯,便饮起酒来,他却没有如方才般闭着眼细品坛中酒,而抿上几抿便望向女子。他觉得,她这闭目饮酒的姿态那么优雅,又美丽,手中酒都黯然失色。

女子饮完觚中酒,轻抿了一下两片粉嫩的唇,向望她望得呆滞的男子钩唇一笑,轻放手中觚,站起身来,“都先安静一下,下面有件事要进行。”

“想必各位也都知道,今日何故摆宴,”待所有人皆将目光移至她,她便继续说道,“是的,今日一批人想入我逍遥派,所以设宴欢迎。”

言罢,便有一群穿着简单的人缓步至屋前。

“你们是否愿入逍遥派?”女子向那群人温声问道,众人皆回答愿意,“我派门规简单,在你们为百姓时所不能为之事,便是门规所禁。

那饮酒的男子却在这一时间止住饮酒,并非是听女子之言,而是新入门的人中有一人用其血色双瞳望着他。从刚才发现他开始,那个人并紧盯着他,若是只有血色的双瞳,他也不会太在意,但他竟从那儿血瞳中感到深深寒意,令他手中爱不释手的那坛酒,都瞬间觉得不香了。

“那你们别找位置……”在那女子还未说完之时,那双血瞳男子正在无语入门简单之际,一个声音并将其所盖。

“等等,”这是那饮酒的男子,他捧起个酒坛,摇摇晃晃地走到那女子与那群人中,“次次入门都如此随意?”

“那你想如何?”那女子眼中充满利气的问向那饮酒男子。

“怎么着,也挑几个过过招吧?”饮酒男子耸耸肩道。

女子转头向那老者,示意是否准许。那老者钩唇点了点头,“只要对方愿意便可。”

老者言罢,饮酒男子转过身来,邪笑着在众人中挑选着,“就你!对,红眼睛那个!”

“你是否应战?”女子问向那血瞳男子。

众人皆望向那血瞳男子,但都望出一股透骨寒气。那血瞳男子见此状,自知那饮酒男子看出他的异处,在试探他,便无奈的点了点头。不过他也是有些许无语,这么个大门派,出来人打乱了这宴,非常不处罚,还接受了这无理要求,这门派,可是名副其实……

其他人都很自觉的靠到一边,将两人围至中间,其他几边之人也都边饮酒吃肉边甚有兴趣地望着两人,全当宴上表演了。

“来了!”饮酒男子大饮一口坛中之酒,向那血瞳男子一声喝道,将酒坛在前一横,空中便漏出酒水,在酒未落地之时,用几掌将酒水打出,向那血瞳男子打去。

几道酒痕似刀刃般向那血统男子击来,换作他人,定早已惊慌不已,但那人却依旧以面无表情相迎,且丝毫未有欲躲之意,使观者更是兴奋。

至酒在面前,才有了动静。见几道银光射向那血瞳男子的头部,那人极为简单的扭了几下脖子,便躲了过去,那几道银光便直穿血瞳男子身后石砖地之中,现出几个窟窿,观者一时目光皆聚于那石砖地,但那血瞳男子却依旧望向饮酒男子,未有丝毫分神。

饮酒男子见此满意的钩了钩唇。简单利落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花样,且其入战便将精力全倾之上,不被外界干扰……这人定不只是入派的百姓。

“哼!”饮酒男子兴奋地哼了一声,将半空中余下的酒似刀一般握在手中,在原地向血瞳男子方向一斩。顿酒刀所对应斩去的石砖地上便现出一道深痕,但那血瞳男子并没有躲开,在一阵灰烟后,那血瞳男子却只是湿了半边衣服,令所有观者惊愕,叫好起来。

“此酒妙哉。”那血瞳男子抿了口唇边的酒滴子,向饮酒男子若无其事地冷冷道。

“呵呵呵……”饮酒男子抚掌大笑,“确实如此!”

“可还战?”那血瞳男子冷冷问道。

“不了不了!继续喝酒去了!”饮酒男子摇了摇手,又大口饮起酒来。一大口酒后,又冷冷问道,“你叫什么?”

“四夕。”那血瞳男子没有丝毫停顿的是报了自己的名字。

“好!”饮酒男子叫好一声,转过身来,面向那老者,“门主老爷子,这位年轻人的住处是否可设在我屋旁边?”

“酒鬼,你去问问他,只要他愿意,便可。”老者捋了捋白胡和蔼道。

“可以。”当酒鬼转身时,那血瞳男子便一口答应。实则,先前他本来想拒绝,因为不确定这饮酒之人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但闻酒鬼二字,便立即答应了下来。

“走!上我旁边的空位置坐着!”酒鬼用手招呼的血瞳男子就坐了下来。

门主老爷子捋着白胡满意笑着,身旁的女子也与酒鬼相视一笑,干起杯来。有了这场对决,使宴中门徒更加兴奋,这样也热闹了起来。

血瞳男子在自己位置上,并没有吃任何东西,而是喝着手中一觚清水,血红的双目观察着四周……

“咕咕咕咕……”酒鬼借着烛火饮着坛中美酒。屋内只点了一根烛,只照亮了屋内中心,四角都处于阴暗之中,他畅饮一口,向屋内阴暗一角淡淡道,“来了,就出来吧。”

“果真是你。”从阴影中现出两抹血光,随一身冰冷的话语,走出那宴上的血瞳男子。

“你果真是他们派来的,”酒鬼手撑额头,望着面前的血瞳男子,语气略变凝重,“你到底叫什么?”

“罗刹,”罗刹冷冷回答道,“您就是酒鬼前辈?”

“四夕,罗……罢了罢了,”酒鬼又饮酒一口,“什么前辈不前辈,说吧,派你来作甚?”

“前辈此言差矣,”罗刹钩唇扬起一道弧度,“您不仅为前辈,且是我前辈中文采最好的。”

“嗯――”酒鬼闻罗刹此言,享受的表情在冷面上生出,“虽跑了题,但我喜欢,接着说。”

“您不仅杀人时喝酒不被闻觉,在杀人前还都会饮酒为将死之人赋诗一首,我可是从您的顺口溜……诗中专门挑了几首背了下来。”

“哦?那背一首听听。”酒鬼钩唇道,说真的,他这享受的表情,怎么看都这么欠揍。

“小老头子也挺狂,今日叫你刀下亡,你先别急着骂娘,把老子名号记心上――酒鬼。”罗刹很娴熟地背出了一首……充其量只能算是顺口溜的所谓的诗。

“哼哼哼哼……”酒鬼冷哼几声,语气略带了敌意,“我怎么觉得,是你想叫我到下亡?”

“不,门派要你回去单独受罚。”

“嗯……”酒鬼这么听着,自己绕得有点迷糊了,“你直接说吧,来逍遥想作甚?!”

“你想想你当初为谍入逍遥所为何事,便是我来此目的。”罗刹依旧冷面冷语的回问向酒鬼,目中多头几分寒意。

“嗯……”酒鬼低头咬唇一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酒鬼自是明白罗刹所指的是何意,只是……如今的他,已然下不去手了……逍遥门主虽在,但已经订好下任门主,并已在培养。其派所崇之道便是逍遥自在,这恰好是世人所追求之道,愈来愈多的百姓奔向消遥派,但这一个个百姓对“来者不善”来说却是一分分莫大的威胁,它怕逍遥派是在征收门徒,随时会对其造成不利。但这逍遥派确是真的是追求自在的一个大家庭,但就是这般不招惹他人的理想之地,却要被不分是非的毁灭掉……

人心,就是如此复杂,化简为难,化难为血,倒不如彼岸花般来的简单……

“若你想不起,我便直接以其人头令你回想起。”罗刹也看出了其中隐情,故意激酒鬼道。在宴上他可就在酒鬼旁,后者与那清秀女子的那点事儿他可全看在眼中,纵使是个瞎子也可看出个明白。

“你觉得她当真是那般有心机的威严之人吗?”酒鬼言出,罗刹微微前倾的上身回了来,“她作为下任门主,全门派的重担都压在她身上,她原先是多么软弱,你知道吗?”宴上不过是她活活将自己逼成那般……”

罗刹面无表情的侧脸望了望酒鬼,随即低头叹了口气,“那我便在这看着,她伪装下是怎样的。”

“咚咚咚……”随罗刹言起,门外传来足踏石砖地的声音,接着便停在酒鬼门前轻轻敲起了木门。

酒鬼略微迟疑了一会儿,才起身来到门前,回头见罗刹也不在方才位置,就算知道罗刹躲在哪偷看,现在也没办法赶他走,便转身开了门。

“小酒,我来了。”门外一女子抬起清秀面容望向酒鬼,而这女子正是宴上那给人豪迈之感的下任逍遥门主。

“咳……”酒鬼轻咳一声,却将尴尬展现的淋漓尽致,他知道在场的是三个人……这个称呼有点……怎么说呢,令人说不出话,又不禁令人干笑,“进来吧……”

“哐当――”酒鬼探头向门外望,确保当真无人,才将两扇木门轻轻关上,搞得跟做贼似的。

“今日的酒真香呀!”那女子闻了闻案上那坛酒,享受地称赞道,“这酿酒的彼岸花可是今日所摘?”

“你喜欢吗?今后我便每日取鲜。”酒鬼钩唇道。

酒鬼边说边将左手微微向身后移动,可还是被面前这女子发现了,用白皙的双手将酒鬼左手捧起,见掌心中有一道微微愈合的刀痕,“呀!小酒你的手……”女子回头望了望案上酒坛,眼角闪过一抹晶莹,“你以你血摧彼岸花,你疯了吗?!”

“没事,这只是今日划伤的,”酒鬼用手拭去女子眼角晶莹,钩唇却又皱眉,“这株彼岸花是我到远处小门派战战场去摘的,瑶儿,如果你喜欢饮此酒,我便是每天翻遍整个天下,也为你寻来。”

应是注意到罗刹在场,酒鬼尽量避开这个昵称,但到此时,不禁脱口而出,没有丝毫停顿,两人对视着钩唇笑道。

“咳……”酒鬼轻咳一声,应是因方才发觉自己叫出了瑶儿这个昵称,为缓解,酒鬼将案上酒坛坛沿送到唇边,大饮了一口,“今日的酒真的不错,来尝尝,瑶儿。”

瑶儿接过酒坛,两片粉嫩的薄唇应着酒鬼方才饮酒的地方,细细饮起酒来。酒鬼呆滞地望着闭目饮酒的瑶儿,如艺术品般美丽,又百看不倦……

……

“长老不是让我们给肖瑶送些点心吗?”一名逍遥门徒边走边问身旁另一名门徒,“肖瑶不在屋中,不应去报告门主吗?为何……要去酒鬼那?”

“啧啧啧啧!你是没见宴上那肖瑶与那酒鬼眉来眼去的吗?”另一名门徒兴奋地钩了钩唇,“我看她定是去找那酒鬼了!”

“这酒真是美味!”当两人离酒鬼屋只有十几步之远时,屋内传来一女子声音,令那名门徒不禁点头相信。

“看到了吧?走!偷……不,看看去!”另一名门徒边低声说着边小跑着去酒鬼窗前。

“有人。”酒鬼顿时收敛了笑容,望向纸窗,瑶儿也随之紧张起来。渐渐,纸窗上被捅出两个小孔,两根手指伸了进来。

“咻――”肖瑶有些许惊恐,不由自主地从腰间取下两把飞刃,向那方向直扔了过去。

“等等……”酒鬼话出口时已晚,已经随之而来了两声惨叫,酒鬼迅速开门,只见石砖地上掉了盒糕点,两个人捂着被飞刃击中的腹部,一滴滴血砸在石砖地上,似朵彼岸花。两者边惨叫边本能向后倒退。

“停下,后面是……”酒鬼慌忙喊道,但为时已晚,两者在踩空后随尖叫从山顶坠向山下……

酒鬼向下望去,却只有一层浓云。他摇了摇头,两人定没了性命,当他回过身来,门前肖瑶已用两手捂住口鼻,脸上显出两道泪痕,猛缩的瞳孔中满是恐惧。

“我……杀了门内弟子……”又望着自己白皙的双手,却比满是鲜血的双手更令她害怕……

“没事……”酒鬼搂着肖瑶,轻抚她的头顶,“你也非故意而为之,再者说,人已死,再也不能复生,冷静点……”

“可……”在酒鬼怀中好一会儿,肖瑶控制住了情绪,至少止住了晶莹,略带哭腔,“可这……”

“不用担心,”酒鬼也在方才肖瑶控制情绪之时,脑中思考此事解决之法,在千万种解法中选择一种,一种,也是唯一不会伤害到肖瑶之法,心中也算有了个安稳,“此事我会处理,你先回去。”

“我……”肖瑶含着泪,有些不同意,因为她知道,酒鬼来处理的话,定是将罪全推着他自己身上。

“快回去!”酒鬼向肖瑶怒目喝道,双目中透着股没得商量的坚定。

“嗯……”肖瑶眼角的那两抹晶莹,顿时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呜咽着,两步一回头的离开了酒鬼的住地,面容上有着藏不住的担忧。她真的担心酒鬼,后者为了她,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她甚至想现在变去直接自首,但那反而会令门派前路暗淡……但,她确实杀了人……

肖瑶的背影在黑暗中渐渐消失,酒鬼才回屋,将两扇门关上,背靠着木门闭目叹了口气,“你都看到了吧?”

“是的,”从烛光照不到的角落阴暗处现出两抹血光,随即走出一人,便是罗刹,“你打算如何处理?”

“先下山,将那两人之尸寻找……”酒鬼刚开口,却被罗刹相当自然的打断。

“但,若我说,尸体不见了,你又当如何?”

“你说什么?”酒鬼缩了缩瞳孔,因罗刹之言而惊愕。

“我方才翻遍整座山,都没有寻得两者。就算他们侥幸活了下来,也不可能如此。”罗刹向酒鬼分析着,却带着诡异,但酒鬼不得不相信确实如此。

“难不成……”酒鬼思得原因,不禁有些许令人难以置信,“莫不是……被有心之人所利用?”

在两者坠入山下之后……

“咳!”一者捂口一咳,手中已是一滩血。

“我都告诉你此事不妥!咳……”另一者喝道,“若不是坠到这半山腰的这颗树上,今日便因偷窥亡命于此了!”

“先别说了,有用吗?先回去疗伤再说吧!”另一者闻言顿时没了回话,两者一瘸一拐地缓步行走,这头一直低着,因已无力抬起。

突然,两者停下了脚步,因在低头前行时,眼前现出一双脚。

“长老?!”其中一人看清那老者样貌,正是他们逍遥派长老之一,“长老您来的正好,我们……需要治疗。”

“是肖瑶的飞刃?”长老望着两者腹部两把飞刃,正是肖瑶的飞刃,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弧度。

“正是,我们按您所托给她……”其一者正解释着,却突然止住了声音,因为两者腹部飞刃已被长老以功力打穿腹部。

“你……”一者猛缩双瞳,因口中大量血污堆积,遂话语异常模糊,两者倒在地上,很快地上便是一大摊血。

“哼。”长老望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冷哼一声,“今日不仅可以长自身功力,还可将那准下任门主推下去,妙哉!”

话语间,长老从两者身上吸出两抹半透明的似液体之物,很享受地将那两抹物体吸收到自身,“嗯!很久没有此种感觉了,真舒服!”

“你们可真帮我大忙了!”望着地上两具无魂之尸,长老露出一丝邪笑,将两把飞刃重插回两者腹部,在一片树叶落地之际,那长老和两者之尸已无踪影。甚至连地上血液也如没有沾染过一般,无一丝血污。

……

“那者目的又是什么?”酒鬼似自言自语般问出口。

“我来是为了什么?”经罗刹提点,酒鬼不禁双瞳猛缩望着罗刹。

“哼哼哼……”酒鬼冷哼几声,他自是知道罗刹是何意,全派上下目光皆聚于下任门主身上,引得如几年前他来此目的也属自然,“罢了罢了,喝酒,喝酒!让那些烦事皆烟消云散!”

说罢,酒鬼重拾案上酒坛,便畅饮起来,罗刹知道,烟消云散放任不管是不可能的,就真的来了,想必酒鬼也会倒死守护她。反正该来的终究要来,何必为其操碎了心?罗刹见酒鬼如此看似胡闹,却心情高于常人,便也松了口气,与酒鬼悠闲地聊起天来,毕竟,此事是与他无关的。

“前辈此酒坛为何酒不枯竭?”罗刹似打开了自我,便钩唇问了出来。

“此酒坛可保坛中酒不竭,遂我可随时饮酒,开心时,悲伤时,不解时,饮它一口,什么烦恼都去他的!”酒鬼也很自然的搭罗刹的话。

“前辈此酒醇香,不知是何所酿,引得我突有股熟悉之感?”罗刹继续问道。

“此酒乃彼岸所酿,此你方才因便知,但你可知,此酒如何为最好?”酒鬼顿了顿,“普通之酒皆酿得越久越好,但彼岸酒则不是。”

“哦?为何?愿闻其详。”罗刹闻此言如一股推舟之力,将此舟推了很远。

“彼岸,以人血为养分,同普通花一般,没了养分便会谢。酿酒也如此,酿得愈久血愈少,酒香便会愈淡,遂须常换。”

“此花可真是妙哉。”罗刹不禁赞叹道。

“唉……”酒鬼长叹一声,“是啊,它有多少便是多少,从不会与人一般欺骗;有血它便开,不会与人一般贪婪;它只要你自愿灌血便可不谢,从不会与人一般掠夺……”

“是啊……”罗刹不禁也感叹起来,他身为暗禁,人间冷暖,情谊,他皆看在眼里,人只为自己利益,何时考虑过是非?反正在他所见的天下中,是黑暗的……

“人,将彼岸视为不祥,都后者正是其黑暗的映照。所以,这彼岸花,倒比人干净得多……”

屋内顿无声响量,只有回望过去而不禁叹息连连的两人……

“哎哎哎,”酒鬼一手空中挥两下,“别说这些烧脑的,来说点有意思的。”酒鬼挑了挑眉,“怎么?此酒你如此称赞,尝一尝否?”

“……”罗刹撇了眼酒鬼手中酒坛,眉宇不禁升高,“我不善饮酒,前辈自己品味吧。”

罗刹今日才品了此酒,但见此酒酒鬼与那肖瑶经常贴唇,若他喝,岂不等于……咳咳咳咳……

“今日不是才饮过吗?不善归不善,饮两口还是行的嘛!”酒鬼将酒坛伸向罗刹,玩弄地钩唇道。

“门规中禁止饮酒,因酒味易暴露自身,”罗刹倒是想起了门规所曰为借口,“门派对此很严,这暗禁之中,恐怕也只有前辈终日不离酒了。”

“哈哈哈哈……”酒鬼闻言不禁拊掌而笑。

“前辈,你背叛了门派,”待酒鬼声落,罗刹便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呵呵,”酒鬼闭目摇头连连,“错?我要做的不过是阻止门派杀无错之人之大错。我过去也觉得门派永远不会做错,但我觉得此次是门派错了。不是我为私情,而是我从瑶儿那认识到,何为对,何为错。”

“……”罗刹闻言也神情呆滞,何为对?何为错?这亦是他这二十年左右内所追求的,但他也渐渐醒来,因为就是知对错晓善恶,在这以恶为底的天下,只有权利实力,没有黑白是非……

…………

“看,此飞刃不正是肖瑶准门主的吗?你作何回答?”长老从两具尸体上取下两把飞刃,将刃上血迹擦拭干净,高举令屋前大石砖地上的逍遥派门徒们皆将目光移至那两把飞刃。

“……”此问题令逍遥双瞳一缩,使其吞咽着口水倒退几步,若不是身后酒鬼顶住,不然还真有可能直接转身逃跑。

酒鬼眉头一锁,示意瑶儿不用担心,又转到屋下长老,他还真没有想到,这幕后的有心之人正是这长老。

“先不说你杀害门徒,”长老走到老门主身前,敬上一礼,“门主的掌法我们皆知其威力,中掌者之魂会出体一颤,还请门主上前一试。”

酒鬼闻言,有些不解其意,瑶儿不过是将两者刺杀,又如何关系到两者魂魄?这摄魂之效,只有‘摄魂功’,逍遥派虽开放功法,但这‘摄魂功’是被唯一禁止的,但长老既然说了,便自然是与他说的一般。

但这便说明门派中有修摄魂功之人,或外者,或他人摄魂,长老借此嫁祸瑶儿,或者,这修邪功之人,正是此言来源之人。

门主先是一震,觉得长老此言有些不妥,但还是无声的答应了。门主移步至两者尸体前,敬上一礼,表示接下来不敬动作,毕竟对死去的人还攻击属实对那人有不敬。

若你认为这只是个糟老头子,便大错特错。周围门派不敢轻易冒犯逍遥派,正是因为这老门主还健在,同他当年闯江湖的同辈之人,活下来的现今皆为天下闻名的一派门主。甚至现“来者不善”的门主都与其同辈。

老门主运足气力,将功力聚掌之上,顿风云四起,树影婆娑,令门徒皆感其压迫力

“砰――!”老门主一掌向两者尸体隔空打去,周围门徒皆觉一股力将自己向门主吸引,费力地将自身站立在原地,似一股强烈的风打向两者尸体。酒鬼不由一惊,这老门主果真名不虚传,连一掌掌风竟也有如此惊人之威力。

掌风渐弱,化为稳流。众人定睛一看,两者尸体只是大幅度的向下一冲,身下石砖向下凹进一大坑,但酒鬼知道,此掌并非老门主的全数实力,甚至不足半数,心中更是不禁佩服,又不断吞咽着口水。

众人都被老门主此掌之力所震,但长老目中流露出笑意,因为在场之人都看到了,两者新鲜的尸体上没有半缕那种半透明的魂魄,人死后,魂留体七日,这两者尸体一看便死去不久,也没有任何处理的表现,莫不是肖瑶真的……

“嗯……”老门主不禁缩了缩瞳孔,因为他倒是真不相信肖瑶,这下任逍遥门主会习此邪功。

“砰――!”在惊愕之时,老门主再次运足气力,顿风卷云残,一声巨响似惊雷般在房檐下响起,在尘土消散后,两者依然如方才般。

这定是摄魂功所为,若什么药物之类掩盖住,在方才两掌下应早已消散,但两者之尸体仍没有魂魄在身体状态,方才不相信为肖瑶所为的老门主,以两把飞刃为铁证,又没有魂魄,莫非……

老门主转过身来,微锁眉头,质问性的目光,似是在向肖瑶质问方才所要验证的一切。

“肖瑶准门主,您也看到了,众门徒也都看到了,您是否认?”长老故将“准门主”三个字加上,重在“门主”二字,更将肖瑶的形象变得令人难以置信。

“……”肖瑶目中恐惧更是升高,眉宇也随之升高,双唇微分,却说不出任何话语。

“如何证明这两把飞刃确是肖瑶所有?”酒鬼将肖瑶颤抖的身躯扶正,对后者微微点头,随即微锁眉头对长老冷冷反问到。

“哼,肖门主的飞刃只有定数的几把,十二把飞刃用完后会一一寻回,重入腰间,世上仅有的十二把,与肖门主腰间所和,便知是否。”长老似早知酒鬼会这么说,早已准备好回答之语,不紧不慢地冷冷说道。

酒鬼顿没有了辩论之旅,毕竟这两把飞刃确为肖瑶所有。迟迟未动,老门主掌一张,肖瑶腰间所有飞刃便被一股力所吸,飞至老门主掌上浮空。

众门徒皆将目光聚于老门主掌心之上浮空的数把飞刃,有的心中默数,或低声数着,而每个人都一样,皆见十把飞刃在老门主手上浮空,闪着光,与那两者腹部两把飞刃之和正好十二飞刃,一把不缺。

“肖门主,这证据符合,你还不认?”长老将“您”化“你”,无疑是认定肖瑶门主之位不保,依他这摄魂功者入门中为碟,自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肖瑶无言以对,因为这确为她所做,她必须为她的过错负责。她又钩唇又皱眉地向酒鬼一笑,又转为冷面,“我认了,愿受一切惩罚。”

“今日,便破除你下任门主之身份。”老门主锁眉严厉道,目中带有一丝抹不去的失望,“另外,你连取两条无辜性命,理应处死。”

“嗯……”肖瑶闻言先是一怔,但后又无奈的闭眼摇头叹了口气,无奈的答应。

“我看谁敢动她――!!”

“咳咳咳!”罗刹又不住咳了几声,将口中血污吐出,一手抚在左膀被血染红的一大片黑布料上,着紧身衣在一级级台阶上踏着向山顶行去,“你个酒鬼……说是为了就我,将我一掌拍下山崖,倒让我受了不小的伤啊……”

在半山之间,天气骤变,山顶云层被破开一个大洞,风卷云残,雷鸣牵伴,令人不禁恐惧……罗刹见此景,双瞳猛缩,因为他知道,这表示……逍遥老门主出手了,他得走快点了,不然也许酒鬼便死了,虽然这代表着也算完成了任务,但,酒鬼说得对,这次,是门派错了……

快走踏在石阶之上,当罗刹到达山顶,方才的异样全无,却使罗刹更是有些许担忧,是老公主被杀?还是酒鬼肖瑶已死?

罗刹本就微弱的脚步声忽止,因为眼前出现一人背影。

“我坐山观虎斗,没真想今日能吸取天下大人物逍遥门主之魂,我还真有些迫不及待呢。”那背影正是那长老,从他的语气当中闻得,他并未发现罗刹。

长老言罢,身形前移,随而移步踏石阶向上。罗刹定看清,那习摄魂功之人便是眼前长老,其实他早就猜想那夺两者魂魄之人便是他,只是不太确定。

“咻――”罗刹眉头一锁,从腰间取下一把短剑,飞刃般投向长老,正中心脏,从后刺穿,正面心脏位置露出剑尖,鲜血将衣料染红,毫无声响地倒在石阶之上,鲜血向石阶向低处流,甚至没有一丝挣扎。

罗刹望着长老尸体,不屑地冷哼一声,他甚至想将地上长老碎尸,但是摄魂功是将他人魂魄与自身的相融,相传死后碎尸会令人魂魄消散,不入轮回,那被他摄取之魂会不复存在,从那长老的演技上看,这种以谍摄魂的事想必已经是数不胜数,还别说他如今长老之高位,可不知以从权威私下干了多少这种不净之事。

罗刹瞥了眼倒地的长老,便移步向上。终至山顶那大石砖场地。在最后几级石阶上有大量血顺石阶流下,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罗刹放眼石砖场地,遍地尸体,上空几只乌鸦盘旋。罗刹边向前走边四下望着地上尸体,说不定就有他要找的两人。

走着走着,罗刹止住了脚步,面前又出现一个人影,但腹部正中现出一个大窟窿,罗刹不及苏童不禁缩瞳,在他面前这人,虽立,但已死,且这人正是逍遥老门主。罗刹惊愕,这天下都排得上号儿的大师,却在与众门徒助力下被酒鬼所杀……

“你才来啊……”一个声音很有力地传入罗刹耳中,且其声回荡于群山。顺老门主所对方向,已出石砖地,有一块巨石。

巨石下,尸体比其他石砖上更多,石底已被鲜血染红,巨石上,酒鬼坐在石顶中央,一旁放着那坛彼岸酒。肖瑶躺在其怀中,将后者腰肢抱住,眉宇虽高,但唇角却扬起一抹弧度。一柄长枪从后将两人腹部贯穿,枪尖上仍有血在滴,两人身下的石面被鲜血所盖,顺石面下滑石底……

“咕咕咕咕……”酒鬼拎起一旁酒坛,大口饮起酒来,一口下去,干笑了几声,满饱悲伤地吟诵起来,令气氛渲染的更是凄凉:

“饮酒赏朝霞,

“轻抚彼岸花。

“能见你一笑,

“不悔入逍遥。”

言罢,从石缝中摘下一朵彼岸花,放入坛中,来回摇上一阵,又饮上一口,毕,呆滞地望了会儿天上夕阳,深叹一口气……

将酒坛一抛,正到罗刹手中。罗刹望望手中酒坛,低声将方才酒鬼之诗吟诵一遍,“好诗……”

“将酒坛先替我保管,待来日,定找你要回……”

闻酒鬼此言,罗刹不禁叹息一声,随手从脚边尸体上摘下几朵彼岸花,扔入坛中,将坛封上。

转身移步,忽停,头没有回地向定在听的酒鬼道,“前辈,我等您来取。”

酒鬼望罗刹下山的背影,无奈地钩了钩唇,缓缓闭上了双目……

罗刹腰间挂一酒坛,手捂流血的左膀行于山林,从山岭下望到一处村庄……

……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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