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全球气候变暖,六月中旬就已经仿佛进入了酷热的夏季,今天烈日当空,蒋韶华找到这家店可真是费劲,走了一大段的路程,现在自己可是汗淋淋的,抵达石谷路403号后,他就恼火了,这个地址店铺分明倒闭了,而且根本不是什么故事收藏铺。
“真是的,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存心玩我是吧,看我好欺负是吧!”蒋韶华一个人对着摇摇欲坠的破店大骂,街道上的路人还以为遇到神经病了,都有意躲得远远的。
蒋韶华一手把信给捏成一团球,往地上一扔,忽然,纸团停留在地面上空,而眼前,那家破败的店铺神奇地焕然一新,现在,蒋韶华眼前是一栋古色古香的客栈外观的店铺,红漆木门吱一声打开了,店门后的风铃传来清脆的声响,一个男孩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他一抬头,可就把蒋韶华吓到了,这个男孩的眼神特别奇怪,就像是没有灵魂的鬼。
店内茶香飘飘,蒋韶华不由得就跨步进入了故事收藏铺,大门也自己轻轻地关上,室内很独特,墙壁上是昏黄的煤油灯,雪白的墙上挂着一张张相册,相片里的人有的是绝望的眼神,他们都看起来特别憔悴,嘴唇干裂,头发蓬乱,衣服覆盖着灰,他们眼睛里是布满血丝,没有一丝光亮。但是,也有的人洋溢着笑容,眼神里透露出喜悦,他们被破败的石壁压着,他们喘着粗气,不过他们的右手依旧吃力地伸在大家面前,竖起了大拇指。
“欢迎光临本店,我这儿有许多的故事,不知是否有一个属于你的故事?”店长站在柜台后面笑着说。
蒋韶华这才回过神,那个男孩已经不见了,店内只有店长一个人看店,他慢慢靠过去,心里有点慌,他感觉自己可能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明明是一家破败不堪的店,瞬间一道金光,就变成了如此独特的店铺。
“这是哪儿?”蒋韶华问。
“这里是故事收藏铺,您是否有收到我们的邀请信?”店长问。
蒋韶华迟疑一会儿,打量了店长,还踮起脚尖看看店长有没有下半身,就怕这个人是个鬼,接着贴近店长,他还能感觉到店长的呼吸声,确认过后才舒适地松了一口气,立马坐下,正要把信拿出来,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在门口扔了。
“抱歉,我好像刚刚扔……”
店长一个严肃的表情让蒋韶华没有勇气把后面的话说完,他心特别慌张,正打算是不是找个理由离开,店长就从书柜上取下浅绿色书封的书放在柜台上。
“那个,我记得我还有事,要不我下次再来?”蒋韶华尴尬地笑着说。
店长背对着这个正要偷偷溜走的客人说:“来都来了,就请坐下吧。”
“不是,我真有急事。”蒋韶华说。
店长一个转身,他应该没有记错,这个人就是蒋韶华,所以这本浅绿色的故事书或许就是为他准备的,现在还要拖一拖,妻子还没有把茶送上来。
“你难道还要急着去自杀吗?”店长诡异的笑容露在蒋韶华面前,蒋韶华额头冒出汗珠,自己不禁吞下一口唾液。
“你前天跳楼失败了,昨天又得知女朋友卷走了你的钱走人了,所以,你连安眠药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自己永世安眠。”
蒋韶华震惊地嘴巴都合不上了,他慢慢靠近柜台,满脑子问号,他根本没有把自己的事往外说,此人竟然完全知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蒋韶华越来越担心这个人不是什么普通人。
“我只不过是这家故事收藏铺的店长,你应该感到庆幸,我们店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的,只有幸运的人收到邀请信后能够进入本店,你难道就这么想错过这次机会?”店长浅笑着说。
听店长这么一说,蒋韶华到好奇这样的店铺是干嘛的,他回到了位置上,恰好,妻子也端着一杯茶送上来,轻轻地端放在客人面前,浓浓的茶香萦绕在蒋韶华头边,诱惑着这个客人的味蕾,蒋韶华通过茶香,就感觉到了苦涩中却带着微妙的甜味,淡绿色的茶水中一片蜷缩的茶叶还悬浮着,迟迟不沉下。
蒋韶华微微张口,喝下了一口,嘴里瞬间一道从未有过的苦涩,感觉喝下了一嘴土灰,正要吐出嘴,土灰味般的茶水立马流露甜味,虽比不上蜂蜜,但却清爽了自己的心境,这种茶真是奇妙,蒋韶华立刻赞不绝口,接着又喝下一口。
“既然喝了,那么,故事可就开始喽。”店长笑眯眯地说。
蒋韶华还没有明白,头就昏昏沉沉的,一头栽倒,趴在柜台上鼾声响起。
店长打开书本,徐徐说道:“故事开始,让我们一起回到2008年的5月12日。”
耳边传来猪声,蒋韶华被这嘈杂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一下蒙了,这里满满的屎尿臭味,一头头家猪争先恐后地在食槽边狼吞虎咽,而自己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己是四只脚走路的,他慌忙跑到水槽边看了看自己的模样。
“妈呀,我怎么变成猪了?”蒋韶华差点吓得断气了。
一头屁股上满是污垢的猪咀嚼着食物,见蒋韶华楞在那里,他走过去一口四川话问:“老兄,怎么了,你不是最能吃吗,瞧你,你是最胖的。”
一头猪能说话!而且自己还听得懂!
蒋韶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甩头甩脑想清醒清醒,可是种种验证,肥头大耳的自己已经是一头猪了!
“老兄,还有点,你吃不吃了?”黑屁股猪兄问。
蒋韶华没办法,可能自己跳楼自杀后早就死了,现在已经投胎成猪了。不过说来奇怪,记忆怎么还在,蒋韶华依旧记得自己是人的时候的所有记忆。
“我不吃,我减肥,吃得太胖,人类会吃了我的!”蒋韶华摇头说。
其它的猪一听,都傻了,全部围过来。
短尾巴猪说:“嘿!兄弟,你傻了吗,我们可是人类的神,他们怎么可能吃我们?”
黑屁股猪点点头,靠近蒋韶华,扭扭屁股,动动耳朵:“就是,你看我们白白胖胖多可爱,人类爱死我们了,妈妈说过,人类把我们当成是神,不然怎么每天都伺候我们,每天免费提供优越美味的食物呢?”
“就是,而且,我爸爸说过,优秀的猪就得多吃多喝,必须最胖,这样,最胖的猪才能被人类带走变成真正的神。”一头比较瘦的猪说。
蒋韶华怀疑自己可能疯了,竟然在这里听一窝的猪崽子说如此荒唐的事。
黑屁股点点头,说:“我亲眼看见妈妈被人类带走,妈妈离开之前告诉我,那是人类要送她成为神的日子,而猪类第一位成神的就是猪刚鬣,英武霸气,猪间佳话!”
大家说完,立马全懒洋洋地躺下睡觉,蒋韶华完全不知道在猪类眼里人类是伺候他们的奴隶,他们自己才是神!
“荒唐,荒唐,到时你们被杀了就是你们的事。”
蒋韶华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躺下,忽然,他们感觉到地下有奇怪的东西在剧烈运动,所有猪都爬起来。
此时此刻,这座大山之中的村子里的动物们开始惊乱,狗吠不停,甚至乱跑,鸡鸭不停地叫,就连老鼠都光明正大地在白天暴露着自己跑出来。
一只中华田园犬大声吼道:“地下有大家伙,地下有大家伙!”
猪圈里面的猪也不安宁了,都嚷嚷着冲出去,忽然大地开始晃动,屋子里的人也才感觉到不对,地下的大家伙运动更加猛烈了,地面使劲摇晃颤动,屋子里立刻是东西摔碎的声音,人类哇哇吓得倒在地面,站也站不稳,青山之石滑落而下,村落里的一户户人家惊悸不安,还没多少人跑出去,屋子就突然间坍塌破裂,一栋栋陈旧的房子接二连三的倒下,蒋韶华感觉眼前是模糊的,大山在跳动,自己走起来又是摇摇晃晃,眼看其它猪都冲出去了,自己还没有离开猪圈,一不小心就绊倒自己,趴在地上,骤然阁楼的木板砸下来,猪圈也坍塌了。
眼前是一片尘埃和黑暗。
2008年5月12日,四川突发7.8级大地震,地动山摇,多地区被地震严重破坏,大量房屋坍塌,大量难民就在一时之际被坍塌的房屋淹没在黑暗中,这次地震,是继唐山大地震后的又一次让众人黯然失色的自然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