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萧筱乐看着看完录像后一脸难以置信的连莲,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骗你吧?酒可不能欠啊。”
“先天剑心还是剑心通明没跑了。”连年揉了揉太阳穴,“问题是他为什么用的是刀法?这就和屠夫用剑宰猪一样离谱啊!”
“少废话,你就说要还是不要?”萧筱乐道,“我要做出判决了,你抓紧时间。”
“要,当然要!”连年咬牙道,“看他样子也不过十余岁,还有矫正的机会!”
“好,那我就给他算过了。”萧筱乐笑道,“今晚把你那罐女儿红开了吧?”
“开什么玩笑?那是说喝就能喝的么?”连年急眼了,“我女儿还没出嫁呢!”
“我靠连年你要脸么?你连老婆都没讨到哪来的女儿?”萧筱乐也急了,“难不成你要把这酒带到地下去喝不成?”
“我不管,这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不能喝!”
“你爹当初想的是生个女儿,谁知道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所以啊,这是天意啊。”连年振振有词道,“你还是断了这念头吧。”
“成,那你打算请我喝什么?”萧筱乐也懒得和他胡扯了。
“西城玉家酒楼的黄酒不错……”
“你大爷!那三钱就能喝一两的糙货你也好意思请我喝?”
“欸,话不能这么说,你可是认过我爹为干爹的,所以我大爷也是你大爷啊。”
“我看你是皮痒了!”萧筱乐气得掏出一张纸符朝连年扔了过去。连年急忙挥纸将带着流炎的纸符斩成两段:“我靠,萧筱乐你弄真的?”
“去死吧老东西,你死后我就在你的坟头开你的女儿红!”
“做梦!”
其余考官看着他们两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扭打了起来,也不在意,就当没看见了:反正在道渊阁里他们两个也是天天这么闹的,算是国学院里的一道奇景……
幻阵已破,风雪散去。王越从芥子袋里取出一些木薪点上,和言十七一起烤着火。
“嘶,刚才可真是冷啊,我差点就要睡着了。”言十七还是有些瑟瑟发抖。
“你的体质太弱了,毕竟才刚开脉。”王越耸耸肩道,“赶紧恢复一下吧,试炼还没有结束呢。”
“哈?我们刚才不是已经破掉了法阵么?”言十七瞪大了眼睛,“难道不应该过关了么?”
王越指指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这是大阵套小阵。我只是破掉了里面那层具有危险性的小阵,大阵还将我们困着呢。”
“毕竟只是试炼,所以大阵是没有危险性的,应该只是让我们休息片刻。”他从芥子袋里掏出一些云片糕丢进嘴里,“嗯,真好吃。”
“欸?那你不能像刚才那样破掉法阵么?”言十七问道。
王越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说道:“布阵的人至少是神影级别的修行者,刚才的幻阵明显是他放水草草做的,我才能够暴力破解掉。”
“原来如此。”言十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神影果然很厉害啊,随便一个阵就那么厉害。”
“你以后也会是神影的。”王越摸了摸她的头,觉得手感不错,心想怪不得山上那帮老头子老爱摸自己的头呢。
“你向娘保证过的。”言十七拨开他的手,“可不能反悔。”
王越心想那是裁决和你娘保证的,管我什么事,于是便不说话了。言十七也沉默着,盯着白色空间里唯一的湖水不知想着什么。
空间忽然荡漾开来,两道人影出现在王越和言十七视线里:湖水正好把他们分割开来,王越看着对岸的短发少年和黑衣少女,惊讶道:“什么情况,这是在杀熟?”
“看来已经系统自动分队了啊。”短发少年说着其余三人难以理解的词,“怎么着?敌军还有三十秒到达战场?”
黑衣少女倒提长枪皱起了眉头:“你的队友才刚开脉,认输吧。不要做无谓的损失。”
“呵呵,说不定我一个能打你们两个呢。”王越站起身来咽下最后一块云片糕,拔出无霜刀,“十七你坐在我身后别乱动啊。”
“好。”言十七立刻后退数步,躲在两人的攻击死角。她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只会给王越拖累,这种情况下王越单打独斗才有最大的胜利可能性。
“真是愚夫。”黑衣少女摇了摇头,指尖迸发出的灵力涌入破军之枪,使枪身的古老铭文散发出幽暗的光芒。
“少废话了,速战速决吧。”短发少年咧嘴道,“全军出击,碾碎他们!”
飓风毫无征兆地在湖面升起,和着湖水向王越袭来;少女死死地盯着王越的双眼,庞大的灵力持续往破军里涌入,像是在狼在看到猎物后先在心中一步步封死猎物的逃跑路线,然后再一击致命。
水龙卷转眼间便到了王越面前,咆哮着要将他撕得粉碎。王越撇了撇嘴,正要施展从鬼武者那儿学来的化影(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能用的西方法术)转移时,突然浑身一震:他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什么情况?”王越立刻问向气海里的三租客,“我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了?”
“对于你现在的这种情况,有个很好的成语能形容:情不自禁。”解脱者一如既往地说着风凉话。
“应该是那个女孩用了什么精神类的招式吧?我感觉你的心神刚才动了一下。”鬼武者给出了中肯的回答,“原理大概和美杜莎之瞳差不多吧,不过应该只能定住你一秒,安啦。”
脑海中的交流刹那间就结束了,下一瞬王越就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千百次练习形成的肌肉记忆让他的出刀毫无滞凝,他一跃而起掠至半空,长刀行云流水地劈开了来势汹汹的水龙卷。
少女趁着王越挥刀,准备将蓄势已久的长枪掷出:配合着那一瞬的控制,少女有信心孤注一掷命中王越!短发少年召出的水龙卷毕竟不是反品,方才全力一击的一刀斩出让王越的略微气喘,显得有些疲惫。
就在这时,短发少年叹了口气对悬在半空中的王越道:“欸,昨天的晚上你说的我想了想,成交!”
下一瞬,他鬼魅般地出现在少女身后,一记手刀打在她的脖颈上。短发少年的反水令少女瞪大了眼睛,在意识即将昏迷的时候她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反水?因为我们是队友?”短发少年满不在乎地吹了个口哨道:“分队什么的终究只是我们自己的猜测吧?理论上来说我们都是彼此的敌人,是你自己太先入为主了,你看——”他指了指缓缓落地的王越,“那家伙就很有自知之明啊。”
少女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一道银光随即将她传送出去。短发少年转过头对王越说道:“就今晚吧,我赶时间。”
“好。”王越道,“赶紧滚,我也赶时间。”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有你这么求人的么?”短发少年抱怨道,“信不信我改主意留下来和你接着打啊?”
“你不会反悔啊,因为你比较赚。”王越道,“还有你也打不过我。”
“真伤人啊。”短发少年耸耸肩,大声喊道:“喂,我认输,送我离开吧。”随即他也被银光带走了,偌大的白色空间又只剩王越和言十七两人。
“出来吧,柴还没烧光呢。”王越又坐回了篝火旁,唤着言十七。
言十七匆匆跑了过来挨着他坐下,问道:“他为什么听你话?”
“你没听清楚么?”王越反问道,“我和他做了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言十七锲而不舍。
王越沉默了一会儿,揉了揉她的头道:“和你没关系,不要问了。”
言十七这次没拨开他的手,低着头小声说道:“石雕哥哥,我想娘了。”
“嗯。”王越心想我连我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顿时也有些伤感。
“你说她还会回来么?”言十七的眼圈有点红。
“也许吧。你已经哭了一个晚上了,别哭了。”王越学着言七太太笨拙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我昨晚一个晚上没睡好,今天我要早点睡。”
言十七看着他浓浓的黑眼圈,噗嗤一声笑了:“你就一个晚上没睡而已,怎么那么浓啊?”
“闭关后我就没睡着过:被你拔了那么多头发,疼。”王越苦恼道。
言十七又笑了,她拉了拉王越的衣角,小声道:“你要保护好我,,以后我来保护你。”
“呵呵,再过一百年吧。”王越笑了。
“真的,一言为定!”言十七倔强地伸出小手,“我们拉钩!”
“好。”王越无奈地将小指勾上十七的小指。拇指相碰,心里想的却是裁决那天庄重的誓言:
“矢志忠诚,不离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