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走生气的少女李稚衣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张英俊在三保证不会在去红袖招,她才安心离开。
今晚的客人是不允许有外人在打扰的,开店至今,第一次来了几位长安城中的权贵人物,御史张贻琦,还有两位未曾听过的贵客。
当年参与宣威将军府灭门案的其中一人,虽然并非主谋,但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也是宁缺在进入长安之后手刃的第一个仇人。
天幕将暗,早就将一切食材准备好的张英俊正在门口安心的等待着,不多时,几辆华贵至极的马车从街道口那边拐了进来,随着马车声的临近,即便此时光线渐弱,张英俊也能清洗的看清楚马车的构造,当真是雍容华贵。
旁边铺子的小老板看见这一幕,很是识趣的回头进了自己的铺子,张英俊铺子刚开伊始,进出的都是穿着锦衣玉袍的权贵之人,小老板一开始还希冀着或许自家的买卖会因为边上这件新开的小酒楼生意变得好起来。
当初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为此还不惜花了不少的银钱,购置了一些平时这条小街无人会购买的高档货。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那些达官贵人与他的铺子终归是两个世界的存在,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就会乘坐马车离去,根本不会对他店铺里的东西瞧上一眼。
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每次有人前来之时,他便会回到自己的铺子,眼不见心不烦。
一个有些微胖的中年男子走下了马车,马夫随从早就第一时间和张英俊打了声招呼,后面马车里的人也一一的走下了马车,皆是非富即贵的人,张英俊不敢有任何怠慢,他赶忙将这些长安城真正的权贵请进了屋子,今日或许能得到些什么消息。
御史张贻琦率先迈步走进了小酒馆,他四处的打量着这个最近在长安城权贵口中传播开来的小酒馆,确实是一个安静雅致的好地方,那名年轻的老板看起来道也是很顺眼。
四人落座之后,张英俊给几位大人物上了特制的冰沙,用来驱散署意,屋内角落放油冰块降温,这让微胖,容易出汗的张贻琦舒心了一勺,他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冰沙,感受着那种透心凉的爽快感,另外两位贵客也是如此,只有其中一位,动作要拘谨许多。
张贻琦吃完了一碗冰沙,重重的放下精致的小碗,他大声喊道:“掌柜的,再来一碗。”
张英俊看着这些人的模样,心底里有些厌恶,长安城的真正权贵就是这副模样,相比之下,那些家中经商,或者官位并未如他们几人那么高的人,那些个饱读诗书的世家公子,反倒要儒雅,礼貌许多。
张英俊上了一壶酒,还有一些花生凉菜之类的餐前小菜,他说道:“冰沙解暑,但不宜多吃,否则会影响接下来的胃口,肚子也会受凉,几位大人不妨先吃些餐前小菜,饮些酒。”
张贻琦在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如今虽然升官无妄,但从三品御史的他仍算的上是身居高位,少有人会这样拒绝他的要求,但是这位小老板神态恭敬,但不卑不亢,谈吐举止讲理且大方,但是不让人心生怒意,更何况冰沙解了暑热,也开了胃口。
他指着张英俊哈哈哈的笑了几声,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他说道:“难怪你这酒楼如此别致,如此一来让我着实有些期待。”
另外几人也是哈哈的笑着,但大多都是附和之意,可见这几人中,地位最高者还是御史台张贻琦。
随着时间的推移,酒楼内逐渐香气四溢,对于近日的这顿酒菜,张英俊早就有所准备,张贻琦身居高位,酒菜自然从来不会差,鸡鸭鱼肉想必早已经吃腻味了,大多数时候,张贻琦去就就酒楼青楼也是醉温之意不在酒。
而今日张英俊准备的确实夏日里农家十分常见的小菜,冬瓜虾米汤,鲜美可口,夏日里清热解暑,蒜蓉丝瓜,青椒鸡蛋等等,当然还有肉沫茄子,还有一只肥美的烤鸭。
之所以做这些百姓家中常见的家常菜,一方面是为了给吃惯了鸡鸭鱼肉的大人们一些反差,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张英俊足够的自信。
至于烤鸭则别有用意,张英俊将整只烤鸭带到几位大人身侧的桌子上,一边讲解烤鸭三吃的独特吃法,一边手脚麻利的开始给烤鸭切片,面饼与酱料早就准备好,给每位大人一人提供了一份。
几位大人探着脖子,看着一片片鸭肉被薄刀切了下来,那看似极为香嫩的鸭肉似乎能流出汤汁来,几位大人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第一份递上来的时候,御史张贻琦迫不及待的夹起鸭肉包在面皮中,沾上酱料塞在嘴里,软嫩香浓的鸭肉在空中咀嚼,汤汁从鸭肉中喷洒开来,顿时一脸的心满意自,另外几位大人也早就迫不及待,既然张贻琦已经开始,他们也不用在等待。
鸭肉还未咽下,张贻琦抿了一口酒,那真是快活似神仙,他放下酒杯,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说道:“贺齐啊,你们那位户部尚书装死不出声可以,但你身为户部员外郎既然被他推到了最前面,这件事情,总该有些表态吧。”
那位一开始便有些拘谨的中年官员一听此话,显得更加的拘谨了起来,原本在酒桌上,他就没有怎么动筷子,知道烤鸭上桌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最终拿起来筷子,只时候又放了下来。
边上同行的一名官员笑着替他包了一个烤鸭,就往他的嘴里塞,他打趣道:“我的户部员外郎哟,你就张嘴吧,难道张大人还会亏了你不成?”
他说的张嘴,可不仅仅是张嘴吃烤鸭这么简单,贺齐很是为难,这位喂自己的官场同僚实际上品级要比自己高上一些,所以此时他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不是,这也正是张贻琦让那位官员一同前来的原因。
张英俊在一旁默不作声,十分认真的继续切着鸭肉,这就是他做这道菜的原因,他要近距离的,将他们的谈话全部听在耳内,寻找有用的讯息,而这时的气氛让他知道,这几人来此,绝对是有事相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