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贻躲在卫生间蹲着,双手拿手机发短信。
收到回信,把数字默念几遍记住了,才站起身把手机关机塞进裤子口袋,按下冲水开门出去。
假装上完厕所,在外间洗手,然后回教室晚自习。
虽然她考的很烂,但并不妨碍她此刻心情好。
每个月也就问考试成绩会互相发短信,平时是默认不联系的。
易贻不知道她跟陆一文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尽管她知道她的短信陆一文一定会回,每次收到回复,她还是会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
她可以练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但心跳控制不住。
老师们都强调,一模二模会比高考批卷更严格,分数压得低一些。
可能是不希望有同学考得太好放松警惕,至于考得差的也有理由可以安慰,同时四市还可以在全省不露锋芒的掌握学生的成绩情况。
真是妙,至少易贻是这样想的,文科生都比较容易考虑多方面的因素,考虑的少了反而觉得自己水平不到家。
换做陆一文是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他都懒得想,脑子里只会出现两个字,“神经”。
易贻的数学一直在及格线边缘,160的考卷,下半学期以来不是96就是98,一百以上的成绩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数学课上做的卷子在晚自习第一节课时批改完,放在教室后面的空桌上。
班主任悄悄从后门进来,审视完低头做题的同学们,发现了那堆数学试卷。
随意翻了翻,再三思忖后走向讲台。
“大家继续做题,留个耳朵听我讲就行了。”
易贻和其他同学一样,抬头看了眼就继续写题了。
“刚才在教室后面看见了你们的数学考卷,今天做的吧,待会儿课代表发下去。”
大家开始蠢蠢欲动,都不知道考卷批完了放在后面呢。
“一共160分,填空最后两题难的,我也知道,就算它做错,前面不小心再错个一题,那就错3题扣15分。
解答题前两道是送分的。中间三道有点难度,算它每道的第三小题做不出,步骤你也总能写一点,那就扣个十来分。
最后一题有难度,就算你只做得出第一小题,剩下的完全不会做,扣掉十几分。总的算起来,120分总是有的。”
“我就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考到八十几呢!”
易贻无话可说,心想她再菜怎么也有90吧。
下课后,她左边的数学课代表在前面把试卷分给各组往后传,走下来对她说:
“易贻你考了86啊,那叠考卷第一张就是你的。”
易贻醒过神,原来刚才班主任讲那么多,说的就是她啊。
她有一点羞愧,又有一点无奈。
这个成绩她绝对也是在状态里考的。
只是复杂的计算让她在简单题上花了较多时间,后来时间完全不够了。
试卷传到她的座位,啊,那道简单题居然也错了。
四月末,静静因为精神压力太大,在课上突然哭了起来。
她哭得很安静没有同学注意到,语文老师发现了,课后告诉了班主任。
到晚饭时易贻和静静走出后校门,静静的爸妈居然骑了辆电动车就过来了,在门口等她。
静静又惊讶又尴尬的笑了:
“你们怎么来了啊?”
她明明拜托班主任不要告诉她爸妈的。
“来看看你嘛。”
她爸妈没有提静静哭的事,说了两句就走了。
电动车来回,可要不少时间。
易贻和静静为了节省时间,最近一直在一条街吃快餐。
“我估计益达有点慌,就怕你有什么,所以只能告诉你爸妈了。”易贻端着餐盘边和静静往外走边说。
“嗯。但是我爸妈也不用跑来吧,打电话就行了,大老远跑一趟,哎。”
静静也是补课一族,压力是真的很大啊,易贻想。
但是一个下午下来,静静已经调整好自己了,这有什么办法呢,继续哭试卷就来不及写了。
两人在店门外的餐桌上坐下,同桌有个漂亮的女孩子。
没一会儿一个男生端着餐盘坐到她对面。
那女孩开口就是一句响亮的粗话,抱怨着物理题的变态。
易贻和静静默契的相视无言,满头黑线,眼神中透露着同一种感慨,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真是出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