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您打算怎么做?”
伊莱询问哈斯塔,询问他黄袍的主。先知能感受到,自对面传来的联系正随着空间的崩溃而逐渐微弱,哈斯塔凌驾于空间之上的形态维持不了多久。有其他让哈斯塔稳定下来的方法,只不过那代价有些大的吓人。神明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思索下一步的对策。
“吾打算同她联手。”
哈斯塔回答,伊莱愣了一会后询问对方。
“您是说.....我们上次遇到的伊德海拉?她难道也在此处?”
“就在不久前,她耗费了一番苦力才闯入此处....吾不能确定她是否有所损伤,但这样下去她同吾一般,无法在此处久留。吾想,若她的能力都无法久留,时间再拖延下去,恐怕汝等都将湮灭。”
祂沉默了一阵,发现自己的信徒正倚在墙边休息,探出一只触肢,揽住低维的投影。在前方不远处,哈斯塔能“看到”从那边落下“阶梯”正朝迷宫的中心衍生,似乎要与之相连接,将二者融为一体。伊德海拉就在哈斯塔身后“空间”的不远处,露出其不可言状之形的本体,扭动着混沌的身躯,借信徒之口用成千上百的声音嘲笑着:
“再过不久,那边连通之后,我们也许终于可以回家了——真是让人开心,谁能想到这些小小的蝼蚁般的人类居然妄想实现这样的事。”
她说着,继续用分离出的意识督促瓦尔莱塔她们搜寻菲欧娜的踪迹。哈斯塔转动眼珠,凝视着伊德海拉,缓缓对对方说:
“不,吾等无法归去。自被放逐那日起,吾等便已无法回归乐园。”
“我想也是,”伊德海拉望着那接近的阶梯,说:“让人作呕......那些混沌之物孕育出的不是我们能接受的——但为了那样的理由,它们就禁止我们再度进入那里。不过这种放逐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在同人类相处的几年间,这些懦弱无力的可怜东西确实挺让人开心的。”
哈斯塔没有搭理伊德海拉的话,继续告诉伊莱接下来该如何做。伊德海拉见碰了壁,不懈的扭过身去,说哈斯塔肯定也是如此想的,不然不在这个可怜的人类身旁待那么长时间,甚至同他建立契约。
“误言它事,”哈斯塔打断了伊德海拉,直视对方问,“汝希望吾同汝等行何事?”
“很简单,”伊德海拉看着哈斯塔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带着你的小信徒到中心去,把控制权夺过来。然后我便帮着把这片时空退回到诞生之前的状态中,让所有被困在其中的人离开。”
“汝十分珍惜那个红发的小姑娘。”
哈斯塔说着,伊德海拉发出一阵嗤笑。
“菲欧娜是那堆巨大泡泡的宠儿,利益也好,需求也罢,我必须要重视她。你现在似乎不依靠自己的信徒,就没法在现实中凝聚出实体来。哈斯塔,你敢说你对那个小信徒的看法,和我同菲欧娜间的关系,不是一样的吗?”
伊莱同吾和汝等决然不同。祂淡淡的回答着,让聒噪的概念体闭嘴,赶快进行他们的下一步。
或许是疲惫了,又或许现况确实更加紧急。玛尔塔没有拒绝伊莱的提议,只是反复向他确认着薇拉是否还留在那里。如果你说的是那位喷洒香水的女士,她确实在那。伊莱回答着,告诉玛尔塔,薇拉目前暂时还很安全。凯文发现虎人难得流露出了些“安心”的表情,抖了抖眉,调侃对方居然还保留着这样的正常情感。
“薇拉会帮助我完成计划,”她回答,“她是必不可缺的......”
“你的表情更像是听到好友平安无事,放下心来,”凯文抱着胳膊,笑着说,“对一个冷酷无情的通缉对象来说,这可很少见。”
穆罗看着前面的路,告诉他们没有那些奇怪的气味了,前路反而变得畅通无阻。
“就像是在邀请我们到那边去一样....”他有些害怕的问,“这会不会是另一种陷阱?”
“即使是陷阱,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凯文回答着,拍了拍穆罗的肩膀,末了又看了看一旁的玛尔塔。
“小姑娘,我知道这次的事肯定和你与你的朋友脱不了干系,叔叔我也刚巧知道些你们背后那些东西的小情报。但我现在不想和你追究,毕竟有更紧急的事.....”
他顿了顿,又说。
“但是,我很好奇,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贝坦菲尔小姐,你所付出的和你得到的,完全不成正比。”
走在前面的虎人顿住脚步,转过头来,目光坚定。
“警官先生,你难道没有遵守一辈子的誓言、一定要完成的约定吗?如果没有,那么我同情你。我和某个人许下了承诺,我找到了我人生的意义。不过是这样而已。”
凯文愣了愣,叹了口气说:
“如果是这样.......我能理解,但,也许那并不值得。”
我们越来越接近那边了,但是从另外两个方向都有人来。伊莱说着,闭上眼睛感受着,指着左边的道路说那边是约瑟夫先生他们,指着右边的道路说那边是他没有见过的两个人,一男一女。而再往里一些,有一个奇怪的气息,还有奈布和杰克先生他们。
“约瑟夫.....我记得班恩是和那个家伙在一起的,在信号中断前,我们有听他说过。”
凯文说着,沉思了起来。克拉克先生,你知道什么情况下,死人能够复活吗?他问,伊莱想了想,回答对方:
“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至少在这里是这样的。”先知顿了顿,询问对方,“您对班恩先生还存在迷惑?”
“只是想确认,毕竟这里的事有够怪了,虽然能重新见到很喜悦,但我不想之后的后续处理太过麻烦.....”
“请放心,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有坚强的意志,在这片空间里便可以继续存在,”伊莱回答着,感受了一下周围逐渐变冷的空气说,“这片地带某种意义上和奇迹直接连接,所以班恩先生也许是被选中的人。虽然外形上可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构成他灵魂的一定还是他没错。”
“嗯嗯.....你这么说我放心一点了。”
凯文想起尸检报告,条件反射性的不安了起来。他不是没听人描述过类似的事,只不过现在发生在眼前,多少有些不敢相信。更让人疑惑的是为何班恩会继续活着,毕竟对方不是没有杀死班恩的能力。即使是进入了迷宫之中。
他向前走着,感觉明白了的事和不明白的事堆积如山,搅得头昏脑涨。无论如何,这次事情结束后,自己一定要好好找个机会休个假,也让其他人放松放松。这么想着,凯文打量着身旁捂住脑袋的伊莱,询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头晕,”他回答着,目光看着正前方的道路,小声对凯文说:
“有件事,等会想拜托您,警官.....也许我等会抵达那之后会昏过去,不省人事。到了那时,能麻烦您保护好我的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