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正院厅堂内,正中摆着一张四脚八仙桌,桌上中间有个大盘周围摆了几碟菜,外面院子里另摆了一张大桌,桌上摆放的菜都是用大盘装的满满的。顾重生扶着祖母入席,顾老夫笑道:“难得今晚开心,不用拘着规矩,大家都坐下热热闹闹吃个饭。”面对着秦大娘道:“顾多他们都安排好了?菜够吗?”
秦大娘弯身道:“回老夫人,都端了到埠头处,量是一定足够的,还准备了两壶酒。”
顾老夫人道:“好,今天大家都辛苦了,都坐下,不用站着。”顾老夫人看着旁边道:“香兰,来坐在这陪我这老太婆喝杯。”
顾重生扶着祖母正首坐下,随后依着祖母下首坐下,香妈妈也在顾老夫人右侧下首坐下。
顾重生起身拿起公筷夹了个虾放进碗里,放在祖母面前:“祖母,这虾香,多用点。”顾老夫人微微笑了一下。
香妈妈也装了碗鲤鱼米饭放在顾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先多用些菜,老奴再和老夫人喝几杯。”
顾重生看着桌上的菜肴,食欲大动,低着头吃得津津有味,还吃了一大碗香喷喷的鲤鱼饭。吃饱喝足够了,才抬头看看外面院子,外面院子秦大娘和平婶她们也入席坐下,正热闹开心地边吃边聊着。她再看看上首祖母和对面香妈妈,看着她们一般聊着一般喝酒,香妈妈偶尔为祖母夹一筷子菜。
顾重生在的昏黄灯光中看着祖母,祖母脸上气色不错,身体应该还好,鬓角两边长了一些白发。心想祖母大概猜到我的来历,平常对我的各种突出表现她都欣然接受,从来没有疑问过。还有顾重生也怀疑祖母和她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可能是各自来自的时代不同。
三年前,顾重生寻了一个机会有意地试探过祖母,她装作不经意的在祖母面前说过“手机”,祖母当时是没有异常反应。之后她又装作不经意的说了“电视”,当时祖母看着她笑了笑。她当时心里是动魄惊心的,颤抖着又说了“飞机”,祖母点了一下她的头,把她抱住。顾重生是感觉到紧紧抱着她的祖母,身体是在颤颤的抖动着。
之后,凡是发生事情祖母都会叫上她,她也认真地听,有时出点意见,有时听着祖母教导处理。祖母平时在书房教她,也只是认认字,她还小,写字时间也不能长,一天最多是半个时辰。
顾重生从此过得更舒心,不用担心被怀疑。香妈妈偶尔还会嘀咕一下,有祖母在前的各种突出,她有时候觉得小娘子做事异常,心里自然认为是,小娘子和老夫人小时候一样聪慧。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多月,福伯他们还是没有传回来一点消息,祖母每日都在担忧着他们。
上月底是顾重生五岁生辰,那天午饭时香妈妈端了一小碗面条里面有两个小蛋摆在顾重生的面前,顾重生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辰。她非常不喜欢自己的生辰,也有意去忽略忘记它。但祖母每年都要吩咐秦大娘下蛋煮面给她,她每次都在祖母的面前扮作开心的样子吃完。她生辰过后第二天就是祖父他们的离去,祖母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病上一回,要等时间慢慢过去几天后,等祖母回过劲来,病才会慢慢好起来。
这一次,祖母已经病了一个多星期,病还没有要好的迹象,咳嗽一日重似一日。顾重生看着日渐消瘦的祖母心里担忧不已。
次日,顾重生端了药汤侍候祖母喝了,香妈妈扶着祖母躺下。
顾重生和刚为老夫人诊治完的顾多出了正房,两人一起站在廊道上,“多叔,祖母的病怎样?”顾重生眼看着前方柔柔问道。
顾多看了小娘子一眼,低声到:“多年郁结于心,加上这段时间的忧虑,再加这次又染上了风寒。我用了袪风散寒,疏肝理气的药方。”村子里的人包括顾多每与小娘子淡话,自然会把她成为多年好友一样。
顾重生想了想道:“我知道有个药方,主要用料有川贝母、枇杷叶、桔梗、麦牙糖等熬煮成膏,每天早晚喝一点,能清热宣肺,化痰止咳的功效。药方的详细用料用量,就要多叔花点甜心思配制。”
顾重生又道:“可不可以用上药膳食疗。”
顾多沉思着再次看了小娘子一下,边跑边说:“这样好,又可以养身又可以治病。我去找一下秦大娘。”
顾老夫人悠悠醒来,见到孙女侧爬在床边上睡着,脸色有点青白,两眼下淡淡的冒着青色,之前圆圆红润的脸蛋明显小了一圈。她对着坐在旁边打瞌睡的香妈妈低声道:“香兰,抱生儿到榻上睡”。
香妈妈一个激灵起来:“老夫人你醒了。”边说边轻轻抱起顾重生,慢慢走到榻边上轻轻放下,拿来被子盖好。转身倒了杯水,给半倚在床上的顾老夫人。
香妈妈抹着眼泪道:“老夫人你要振作起来啊!你看小娘子都瘦了一大圈,老奴刚才抱着都轻飘飘的,瘦得骨头咯手。”接着背过身擦了把眼泪哽咽着道:“你病了的这段时间里,小娘子晚上都睡不好,常常半夜醒来,一个人坐在床上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之前,脸上的笑容和朝气,现在全都不见了。”
第二天,秦大娘带着翠儿端来早膳,有银杏粥、山药枸杞粥、茯苓包子、豆蔻馒头等。顾重生心理知道她昨天提的药膳食疗多叔在实行。
秦大娘蹲了蹲身道:“老夫人,今天的早膳新做法,你试试口味。”
顾老夫人见到了桌上的早膳,深深地看了顾重生一眼,微笑着点点头。香妈妈看到,就快速地装了一碗山药枸杞粥,端给了老夫人。顾重生看着祖母接着碗吃了起来,自己也坐下装了碗银杏粥吃起来,银杏浓郁,清淡适口。早膳顾重生和祖母各吃了两大碗粥,顾重生吃了一个豆蔻馒头一个茯苓包子,祖母吃了两个茯苓包子两个豆蔻馒头。边上的香妈妈欢喜的不得了,一整天都笑嘻嘻的。
顾重生心里也松了口气,她知道这次祖母回过劲来了。
还有件事,就是后院子里的野鸡,野鸡抓来养了十几天后,翠儿告诉顾重生后院的小鸡孵了出来,长的挺好。
顾重生紧快的跑去后院子,见到栏栅里的小鸡,数了一下共有六只,分别在不同的地方,都低着头在啄地下的沙子,灰色的羽毛,黑色的嘴和脚。她不自觉地叫着道:“丑死了?平婶怎么那么丑呢?是不是不是鸡,这是什么来的?”
平婶跑过来道:“小娘子,小鸡小的时候是这样的,长大之后就像母鸡一样漂亮了。”
顾重生想起现代的小鸡,黄色的羽毛,黑黑的眼睛,红红的嘴巴,可爱极了。与现在见到的黑麻麻的一团团相比,一片风中的凌乱。
祖母的病日渐好转,顾重生和香妈妈的心可以都放下来,但咳嗽不见好转,睡在正院榻上的顾重生,每晚都听到祖母在咳嗽。自祖母病后,顾重生不理祖母和香妈妈的反对,叫了翠儿一起将日常用的东西搬到了正院,在祖母房外的榻上住了下来。
又过了几天,这天一大早,多叔端来一个黑陶瓷罐,陶瓷罐还飘着热气,闻到了一阵阵甜甜的味道。
顾重生眨着眼睛看着多叔,长呼一声:“人才啊!这么快就做出来。“
顾老夫人吃了枇杷膏咳嗽明显得到好转,几天后,顾重生晚上再也听不到祖母咳嗽,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
祖母的病切底好了后,院子里的事没有接回来的意思,还有放手不管的情形。在祖母病了后,院子里的事情顾重生自觉地接了手,祖母放手给她管,她也无所谓正院东院加在一起才二十来人,人人谨守岗位,各自做好自己的事,顾重生也不需要每天巡查,偶尔抽时间问上一下或检查一下就可以。最重要的守护工作,福伯他们走之前都安排好了。院子里的是多叔在管,村子里的是顾顺守着。都是放心的人,顾重生也不用去劳心费神。
中秋节快到了,福伯还是没有一丁点消息传来,院子里的人都是一副担忧的表情。顾重生想着为大家调节一下,就提议大家一起做月饼,这次多做一些,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派,大家开开心心过个节。祖母也大力支持,还自己陶钱买食材。
这天,天还未全亮院子就热闹起来,村里木匠顾风一大早送来了几十个木模子,后面还跟来了十几个村民和一大群小朋友。顾重生扶着祖母来到院子里,见到院子里,这里几个,那里几个,个个手在忙着,嘴在说着笑着,到处都是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笑声,一片祥和景象。
大家热火朝天地忙碌了一整天,成绩是每家获得两大盒月饼,一盒有四个共八个。这次木匠很可爱,做的月饼模具是平时的两倍大,每个月饼好像现代的七星伴月那么大。祖母一看到刚做出来的月饼哈哈大笑,吩咐多叔派人立马到外面多买食材,还另外陶钱买了五头大羊一起带着回来,每家分了两盒月饼和一大块羊肉,大家都过了一个开心的中秋节。
说一下是,村里没有养猪,祖母说外面也没有养猪,这个时代的人不吃猪肉的,他们的肉食是羊肉。村子里也有养羊,是村里统一的养殖场。福伯带着顾重生远远地看过,在村子的西面下游,一片草地上,也算大,福伯说养了一百多只羊。每年过年、村子里的大节日或者村里有大喜事才杀羊,每家按人员分派,如果有表现好的或者对村里有大贡献的可以多分一些。日常想吃肉就要自己陶钱去外面买,顾老夫人每个星期都派人外出买肉回来,给顾重生?充营养。村子里分配的粮食里面有一部分是大豆,就是少吃肉营养也是足够的。
顾重生确的村子里有点像“70年代,大锅饭”,日常农作是按在家劳力分配,分配食物是按在家人员分配,村里人少没人敢偷懒耍滑,个个都本份认真做事。这里的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农作物又得到很好耕种,每年都能得到很好的收成,村民可以过着温饱平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