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李姣?小涛常提起的那个?”陈静看看李姣又看看陈涛问。
“是的,大姐。我是李姣。”李姣大方地说。
“李姣,真太谢谢你了,在小涛最难的时候你这样帮他,我们全家都不知该怎么感激你。”
“大姐,看你说的,我和陈涛是同学,现在又是同事。帮忙是应该的。”
“多好的姑娘。我们小涛没这个福……”
“姐,看你说什么呢?”陈涛在一旁埋怨地说。
“对不起,我……我太失礼了。”
“没关系的。”
王兰带约翰及助理来到体育馆的展览大厅。一进大厅,约翰就被那些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陶艺吸引住了,惊叫着:“哇,真是太美了。”
王兰介绍道:“这是‘三月藤花’,这是‘叠翠生辉’,这是‘玉兰瓷’,这是现代陶艺的精品‘红玫瑰’骨质瓷,它是因在陶瓷原料中增加了一定量的食草动物骨灰而得名,它具有晶莹细腻、雍容典雅的特色。由于我们唐山的‘红玫瑰’骨瓷具有细腻滋润、乳白莹洁、画面光亮等特点,已行销英国、美国、德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她真可说是名扬四海了。”
约翰频频频点头说:“确实很美。”这时约翰被一幅画卷吸引住了,王兰走过来:“这是我们唐山画家刘汉宗的《陶瓷史画》,这幅画展现了20世纪20年代北方瓷都工人的沉重生活。这是刘老在1976年唐山大地震后的在余震中用砖头支起残存的饭桌、在漏雨透风的狭小的防震棚里断断续续完成的。这一历史画卷展现了中华民族传统的进取精神。”
“太好了。说实话,我没想到唐山会有这么漂亮,唐山会有这么好的陶瓷。”
“援朝叔叔,我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呀?昨天我就没见到妈妈,今天妈妈晚上还不回来吗?妈妈不知道吃饭没有。”唤唤坐在饭桌前问援朝叔叔。
(1)第九十五章 唐山的新貌,代表着唐山人民的智慧和精神 (3)
(1)第九十四章 不同的付出就会有不同的回报 (3) (4)
(1)第九十四章 不同的付出就会有不同的回报 (2) (5)
“妈妈有工作,要回来晚一点。咱们先吃,如果妈妈回来还没吃饭,援朝叔叔再给妈妈做,好不好?”援朝微笑着耐心地说。
“谢谢叔叔。”
“老叔,下个星期六你就直播节目了,你紧张吗?”凡凡问老叔。
“不算太紧张,因为我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就像你们考试一样,你如果把该学的东西全都学会了,考试的时候就不会太紧张,是不是?”董小难说。
“老叔说的对。老叔,我会把你直播节目的事告诉我们全班同学听的。”
“小难叔叔,我也会听的。”唤唤认真地说。
“唤唤非常有写作天赋,如果这样培养下去,将来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作家的。”援朝说。
“是的。除了兰姐的用心培养外,唤唤真的是很有写作天赋的。”董小难也由衷地说。
“那我没有凡凡姐姐数学好,凡凡姐姐的数学全都是一百、九十九、九十八,没有比九十八再少的成绩了。可我的数学九十五分以上的时候却很少。”唤唤有些自卑地说。
“这说明我继承了我爸爸的基因,你继承了你妈妈的基因。”凡凡说。
“凡凡姐姐,什么是基因?”唤唤不解地问。
“基因就是……”
“凡凡,别跟唤唤这么说,你如果这样说了,以后她对数学会完全失去信心的。知道吗?再说,她妈妈是一个很出色的企业家,不可能数学不好,是不是?”援朝温柔地对女儿说。
凡凡会意地笑了笑说:“我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其实你如果好好学,你的数学成绩一定会上去的。你现在主要是对数学没兴趣,是不是?”
“是的。我就讨厌数学课。喜欢上语文课。”唤唤说。
“唤唤,以后每个星期我都教你怎样学数学,其实数学挺好玩的。我每解出一道难题,那种幸福真的无法形容。如果你对数学产生兴趣,你就不会讨厌数学了。”善良的凡凡对唤唤说。
“谢谢凡凡姐姐。”唤唤真诚地说。
“不用谢。”
“我们的凡凡越来越懂事了,真像个大姐姐。”援朝由衷地赞扬着女儿。
“凡凡从小就不像别人家娇生惯养的独生子女,很小就知道疼爱她身边每一个人。”董小难说。
“我以后也得像凡凡姐姐学习,妈妈总批评我说不懂得疼别人。”唤唤的话把几个人都逗笑了。
“王兰小姐,地震时你家里人的情况怎么样?”约翰在餐桌上问。
“地震时我和我的两个妹妹是连床带人被甩到地面,就连蚊账都完好无损地挂着,我们姐妹三人什么事也没有。”
“噢?太惊险了。”助理惊叫道。
“是的。我的爸爸、妈妈、哥哥和弟弟都砸在了废墟里,是好心的邻居和一个开车路过的小伙子把我妈妈和弟弟从废墟里救出来,爸爸和哥哥却永远离开了我们。妈妈因为承受不了突然失去两位亲人的打击而精神失常。那年我十八岁。为了抚养弟弟、妹妹,照顾病中的妈妈,我辍学承担起了家庭所有的责任,直到四个弟弟、妹妹全都考上大学,妈妈的病痊愈。”
“王兰小姐,你真不了起,我敬佩你。”约翰激动地站起来说:“我不仅仅敬佩你的才华,更敬佩你的人品,来,我敬你一杯。”
王兰也站起来说:“谢谢约翰先生的夸奖,地震时不知有多少解放军战士和普通百姓冒着生命危险,抢救埋在废墟下的人而牺牲或致残;震后又有多少人为了减轻国家的负担,承担起了抚养孤儿的义务和责任。一位好心的大连的阿姨,为了减轻抚养弟弟、妹妹的经济负担,每月都给我们寄钱,直到弟弟、妹妹们大学毕业;好心的邻居们首先把盖好的简易房让给我们住;市委书记在日理万机的工作中,还关心我们的生活和学习。这样的好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我建议,让我们共同举杯,为世上所有的好人,干杯!祝福他们永远幸福、平安。”
“对,王兰小姐说的对,让我们为世上所有的好人祝福!”
吃完饭,王兰来到援朝家轻轻敲了两下门。
唤唤兴奋地喊道:“我妈妈回来了。”
援朝打开门,温和地微笑着问:“你回来了?”
王兰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又来这么晚,又让你等这么久。”
“看你说到哪儿去了,坐下休息会儿吧。”援朝给王兰倒水。
“妈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凡凡姐姐和小难叔叔都睡了,我真怕你像昨天一样不接我回去呢!”唤唤扑到妈妈的怀里撒娇地说。
“怎么会呢?明天你还要上学呢。这两天你听援朝叔叔的话了吗?和凡凡姐玩得好吗?作业、还有妈妈给你留的日记都做完了吗?”
“做完了。我和凡凡姐姐可好了。”
“是吗?那就好。”
援朝把水递给王兰:“本来小难想等你的,是我逼他去睡的。”
“哥,我没睡。兰姐,你回来了?”董小难从里屋摇着轮椅出来。
“你还没睡?为了兰姐你们全家都不得休息,真不好意思。”
“兰姐,看你说到哪去了?”
王兰把水放在茶几上说:“援朝,小难,真的太晚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们走了,以后有时间咱们再待着。”说着拿起唤唤的书包往外走。
唤唤喊着:“两个叔叔再见。”
“哥,你送送兰姐他们母女吧。”
“我知道。小难,你休息吧。”援朝跟在后面:“别急,我去送你们。”
“不用了,真的不用。你老是这么客气……”
“王兰,你如果不让我送我会不放心的。”
王兰见援朝那样真诚,不好拒绝。援朝问唤唤:“唤唤,坐援朝叔叔的车子吧。你是坐在车子前面,还是坐在车子后面?”
“都可以。”
“那就坐在后面吧,援朝叔叔好用身体给你挡风。”援朝把唤唤抱上车子,然后骑上自行车叮嘱道:“唤唤,从后面抱着叔叔,免得摔下去。”
他们并肩骑着自行车,王兰由衷地说:“你真是个好父亲。”
援朝摇摇头说:“其实,我常觉得在家庭问题上很失败。出国回来,没想到等待我的是父亲的病故,家庭的破碎。我常常为我们的感情破裂提出质疑,我错在哪儿?我这个做丈夫的应该承担怎样的责任?因为任何一个家庭的破裂双方都是有责任的,我也不例外。”
“援朝,我听小难说自从你们离婚后你的情绪一直不好,他还让我劝劝你。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样劝你,因为我也是一个婚姻失败者。我既没有好的经验传授给你,也没有资格来劝你什么。我只想说,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你是个聪明、坚强的人,不会沉浸在婚姻失败的痛苦中不能自拔的。”
“其实离婚的那种痛早已过去了,我现在只是在总结怎样使我未来的家庭能更好。”
援朝的话使王兰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起来。
援朝问:“王兰,你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
“妈妈,咱们快到家了吗?我都困了。”唤唤问。
“马上就到了,千万可别睡觉啊。”王兰叮嘱道。
“唤唤,明天你们上什么课?有体育课吗?”援朝问。
“有,我是我们班跑得最快的。援朝叔叔你上学的时候跑得快吗?”
“当然了,我还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呢。”
“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跑得并不快。”
王兰和援朝都笑了。说话间,他们来到了王兰家的楼下。
援朝把唤唤抱下来。唤唤喊道:“援朝叔叔再见。”
“再见。星期天还到我家去跟凡凡姐一起写作业,好吗?”
“好。”
“援朝,太晚了,我不留你上去坐了,你快回去吧。”
“你们上去吧,屋里的灯亮了我再走。”
王兰又一次被这句话感动了。她没再说什么,带着唤唤上楼去了。王兰打开灯,给唤唤打水,唤唤洗后躺在床上便睡着了。王兰洗漱完,拉窗帘想换上睡衣躺下看书,就在拉窗帘的瞬间,猛然看到了窗外微亮的路灯下援朝那魁梧的身影在来回踱着步子。她惊愕地看着他,心猛烈地跳动起来。她想:难道援朝……不,不,不,不可能的。援朝是个性格沉稳的人,不是那种轻易对别人产生感情的人,他一定是还有什么事情。王兰想到这儿,整了整衣服,拿起门钥匙下了楼。
援朝听到王兰的脚步声惊喜地往前走了几步。王兰匆匆来到他面前问:“援朝,你有事吗?”
“我……我……”无论说话还是工作一向痛快、干练的援朝此时却表达不出自己的内心。
援朝的窘态传染给了王兰,王兰已经感觉到了对方想说什么,她的心“咚咚”地跳起来。但仍轻松地微笑着问:“援朝,你……你今天怎么了?”
“王兰,也许我不该选择这个时候跟你说这句话,可这句话我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了。王兰,我……我从第一次看见你就爱上了你。在没见到你以前,我是以一种报恩的心态去找你的,可见到你后那种爱的情感是情不自禁的。我虽然跟倩茹也是自由恋爱,但对她我却从未有过这种特殊的情感。你就像一道风景,使我感受到了空气的清新。尽管现在的女强人不少,但总觉得他们身上缺少点什么。王兰,让我们一起在事业上、家庭上相扶相随、相依相伴地度过我们的后半生,好吗?”
“援朝,谢谢你对我的评价。其实你只看到了我好的一面。我身上有好多你所不知的,作为女人最致命的缺点,况且……况且我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爱的人。”
“噢?”
王兰从援朝的声音里听出了失望。她肯定地说:“是的,我非常非常爱他。在我心中他是我唯一的爱人。”
“那你们为什么……”
“因为他有妻子。听了这话是不是我这道风景失去了清新?”
“他也爱你吗?”
“是的,非常爱,但我们只爱在心里。无论我走到哪儿,我干什么,潜意识里他就像影子一样伴随着我,所以我并不孤独。”
“那你想怎么办?等他,还是把他忘掉?”
“我不知道。这两个可能都是,也可能都不是。”王兰有些情绪低落地低下头说。
“王兰,我等你。”
“你……”
“等你放弃他,等你忘记他。就算白等我也不后悔。”援朝说完骑车走了。
王兰看着援朝的背影,含泪自责地说:“援朝,对不起……”
王兰回到家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援朝的求爱又一次掀起了她感情的波澜。她索性起来打开床头柜的台灯,拿出日记本坐在床上,把枕头靠在后背,日记本放在腿上,开始写日记,这种写日记的姿式是地震后多年养成的习惯。
“不知石磊和姣姣生活的怎么样?石磊的事业怎么样?尽管非常爱石磊,但心里却总是默默地祝福他们幸福、快乐。今天我没有理由地拒绝了援朝的感情。援朝是个出色的工程师,是感情细腻而丰富,有责任感的男人。不知为什么,常常觉得他与石磊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我却说不出他们相似在何处。我知道我在拒绝一个再也没有比援朝更好、更合适的伴侣了。但我不能欺骗他,因为他是那么真诚和善良。我不能每天心里无数遍地想念着:石磊你在哪儿?你生活、工作的好吗?却又答应一个自己非常敬重的人的求爱。那样不仅亵渎了别人的感情,也亵渎了自己的感情……”
王兰把唤唤送到学校后,和赵科长来到宾馆。约翰和助理刚刚从楼上下来,王兰热情地伸出手来和约翰告别:“希望你再次来唐山做客。”
“我会的。我说过了,只要我们生产出新的产品就会第一个供应给你们的。”约翰真诚地说。
“谢谢,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和支持。”王兰把两瓶曹酒和一套陶艺递给约翰:“希望你能喜欢。”
“谢谢!太谢谢了!我非常喜欢。王小姐,我真诚地邀请你到美国来做客。”
“谢谢,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的,再见了。”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