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说如果真心爱一个人,爱的刻骨铭心了,等到四十万年后,你还会再遇见她。
肖晓有时候觉得自己蛮幸运的,不用等四十万年就又等到了那个女孩。又觉得是不幸的,没能参与他不在的日子。
肖晓一边抬手将头发捡起撩在脑后,嘴里咬着一个黑色发圈,厚厚的眼镜摘下了,露出了一双淡绿色暗沉的眸子。肖晓抬眼看着对面的镜子,上衣已经被脱掉了,里面少年俊美的脸庞白的像吸血鬼,或者说他全身的皮肤都很白。
少年很瘦,但腰腹充满了力量,这从他的八块腹肌就可以看的出来。下身的双腿不知何时变成了机械腿,微微抬高,少年此刻已经接近一米九了。
他的身上坠着水珠,睫毛上的水珠也随着颤动落下。
他垂眸,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水晶手链,有光折过来,少年的眼睛像是淡绿色的宝石。
手中握着手链,这是他和他的未婚妻的定情信物。他找到了那个人,寻了九年的妻,现在她叫冷汐。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冷汐这个人,在两年前L国皇室的一场刺杀宴席上,作为扫酒童的他看到了原本金迷纸醉歌舞升平的宴席被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血洗。黑色的卫衣包裹着上半身,她全身上下无一处裸露。后来,他看到了面具下人的面颊,他的心里就砰砰跳。
后来被发现了,被她追杀,逃脱后再无论如何找不到这人,如今,人亲自送上门来了。
像是行走沙漠的旅人,又渴又累,不知归期何时,不知归途何处,于黄沙中迷惘前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倒在黄沙堆里,无人知晓变成白骨。但冷汐的再度出现,犹如忽然从天而降的甘霖。肖晓怎能不喜。
肖晓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他只能把手中的手链握紧了。
祸家已经覆灭八年,少年找未婚妻也找了八年。
从十岁开始找,找到十八岁。迷惘于沙漠中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
他微微闭眼,尔后在睁眼抬头看着镜子,他说,“我的公主,我的妻,我是你的骑士。”
您永恒的骑士,生于黑暗,长于黑暗,为祸汐斗争。
生而为我的妻。
时隔八年,吾08,回来了。
ˉ
端木夜樨不知怎的,就是喜欢极了这个可爱的女孩。
草莓味的冰淇淋打着白底,上面盖了一层草莓酱,一颗肥嘟嘟的草莓趴在上面,乖巧的任人摆布。欧阳可心正认真的舔着眼前的冰淇淋,好像完成什么重大事件。
草莓已经被咬了一半,忽然,似乎是感受到感受到了一道胶着的视线,她抬头,正支着下巴看着她的端木夜樨。眼神温柔的,宠溺的,像是要溢出水来。
欧阳可心冷不丁被这眼神惊了一下,随后,心里生出一抹陌生的感觉,有些不知所措。脸上不知为何泛起薄薄的粉色,她眨眨眼,似乎觉得眼前人的目光会灼人似的,她看了一眼,忍不住又低下头继续舔已经有些融了的冰淇淋。
小舌头粉嫩粉嫩的,像极了端木夜樨家里那只妹妹新买的折耳猫**时候的样子。澄黄的阳光懒洋洋的,透过玻璃的折光亲密的依在少年人身上,留下斑驳迷离的光影,端木夜樨长的俊俏温雅,此刻像是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美男子似的。
嗯,这样子发呆的端木也是很好看。
欧阳可心在心里默默的想。
欧阳小朋友自我心理建设了一会儿,这才抬头,没再避开端木夜樨的目光,笑嘻嘻问,“小哥哥也想吃么?”
端木夜樨笑着回答,双手交握在一起,说,“小哥哥不吃,都留给我的小朋友吃。”
欧阳小朋友笑了,想了一下,问,“小哥哥,为什么你叫夜樨呀?”
端木夜樨垂眸想了一会儿,才对欧阳小朋友说道,“我的母亲年轻时喜欢木樨花,我家后院里种了许多的木樨树,所以,我出生时是晚上,于是就叫夜樨了。”
欧阳小朋友笑弯弯了眼,“夜樨很好听呀。”
端木适时得笑了。
“满园木樨花,月华如露,在夜中绽放,真的很美呢。”欧阳可心认真的说。
端木只能无奈的说好好好,眼里尽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放纵和宠溺。
一和这样的他对上,欧阳小朋友心里那股怪怪的感觉又升起来了。不可控制,不受抑制,像是有只小鹿在里面乱撞,踉踉跄跄的找不到出路,也不知归途。
欧阳小朋友对这种感觉陌生极了,这不是杀人,也不是外界的什么,那些不可控制感让她无措。欧阳小朋友低下头,继续舔那个冰淇淋,心里默默想她是不是生病了?!
七月的风暖融融的,吹得樱花满天飞,像极了一场粉色的幻梦,让人不觉身在梦中还是现实。A市的气候宜人,风中带着温润的水汽,配着这阳光,让人昏昏欲睡。
少男少女并肩走着,欧阳可心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年,恰巧和少年含笑的眸子对上。欧阳小朋友嘴里干巴巴的,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忽然想起来上次遇到的那个对她有敌意的女孩子,于是就问道:
“哥哥,上次那个女孩子是谁呀?”
端木笑了,两颊有着浅浅的酒窝,皮肤白皙的似乎透着光,少年双眼透亮。
“她是我一个世伯的女儿,算是我的妹妹吧。”端木回答道。
“妹妹?”欧阳小朋友明显的摆出一脸的不信,显然对端木夜樨的这个答案不满意。
“我觉得她好像不只是把你当妹妹吧。”欧阳小朋友说了这么一句话。
端木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我从小跟她一起长大,不过小时候家里大人的一个娃娃亲的小玩笑,以讹传讹的流言,时间久了,她自己也信了,她自己也是被家里宠的娇纵了,就变成了这般难缠的模样。”
然后,他对着欧阳可心笑了笑,“让你见笑了。”。温温柔柔的模样,像是无数少女心中的白衬衫温柔学长,让人讨厌不起来,拒绝不了。
欧阳可心装作不经意的转过头,好像就是随口一问似的,但心里的那一抹莫名的堵气,也莫名的消失了。
“没事的呀。”
欧阳可心歪歪头,看着一朵又一朵八重樱从她面前纷纷扬扬的坠落,她伸手接住一朵粉白色的。握在掌心,冰冷的花瓣滑润的,却使人心颤动。
哎呀,她果真是生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