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烨和叶孤鸣正欲向该老者行礼,只见老者望向二人道,“免了,你们两人我有留意,资质悟性绝佳,只不过心境所限不对我胃口。”
二人听闻此言,竟分不清楚这位师叔到底是夸奖还是贬低,相互看了眼,不知所措的又重新站回到了原地,不过见澜安的事情有所转机,还是打心里欢喜。
这老者正是赵老爷子口中提起的许疯子,原名许达,人如其名,豁达无拘的过活着,跟李玄睿他们三人一同拜入剑阁门下,而当时此人在师徒当中的口碑两极分化严重,他们师傅认为此子心性洒脱,不拘泥于世间枷锁,天生侠骨!而其他三位师兄则认为他,行事太过狂妄怪异,不守道门规矩,言行举止与他们几人格格不入,故都叫许疯子。
至于修为层面,剑阁外没有见其出过手,其他三位师兄从未见其认真全力出过手,每逢师兄弟之间的日常切磋,要么就是诈病缺席,要么就是匆忙认输,连师傅也拿他没办法,久而久之,日常切磋便也懒得叫他了。
后来师傅离世不久,正邪大战正式开始,许疯子也未随他们几人加入战事,一直留守剑阁直至战事结束,之后赵老爷子出走,李玄睿接任主事,剑阁声望声名鹊起,此人也如往常一样无所事事,李玄睿和上官仪见其如此,从告诫过几次见无效用,便不再劝诫,也不再向其他弟子说起,以免其影响剑阁外在形象。
澜安眼见此人望向自己,心想既是剑阁元老,实力自然不俗,更何况此人衣着打扮,言行举行全然于其他人不同,这种独特专行的作风也适合自身,心中已有答案。
“承蒙前辈不弃,晚辈澜安愿拜入前辈门下,聆听您的教诲!”澜安便向其行跪拜礼说道。
“行了,以后你就跟我住在藏书楼,没什么事不要打扰我,有事更不要找我!”言罢,笑着出门而去,颇有“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豪迈气势。
“以后澜安就是你们的师弟了,先带他去藏书楼收拾下,准备明天拭剑广场的入门仪式!”李玄睿见此事也落下帷幕,边向叶孤鸣吩咐道。
“师兄,什么这入门仪式到底是什么?”跟在叶孤鸣身后准备前往藏书楼的澜安问道。
“其实也就是通过考验的弟子,接触在拭剑广场巨大石剑,到时会指示到底适合修那种功法,内阁以气为主,外阁以剑为主!”叶孤鸣解释道,“明天会有很多人在场,你别太紧张就好!”
“那师兄,你觉得剑和气哪个更好?”
“世间道法没有更好之分,只与更适合自身之分。”叶孤鸣不厌其烦的解释道,“修剑见效更快,修气后劲绵绵更足!”
“师兄,想必其他师兄弟也是有修剑或气,如果他们今天领走的那些人,这入门仪式之后,发现跟其他师兄的主修方向不一样,怎么办?”
“师兄们在领他们走的时候,就已判断过到底适合修行哪种,若出错,适时做下调整就好”
到达藏书楼之后,叶孤鸣已然回到内阁,这偌大的藏书楼尽是剑阁所典藏的古籍,足足有三层楼之后,一楼则是澜安师徒的作息之处,林疯子惯例已找不到人,澜安稍作休整之后,便躺着床上沉沉睡去。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澜安就被时远时近的呐喊声吵醒,未曾想到剑阁这么早便有人起来修行了,能进剑阁本以为可以适当放松下,没想到这竞争更胜入门试炼之时。
“继续睡吧,每天都会这样,习惯就好!”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许疯子,躺在床上转了转身,眼都不睁地说道,“剑阁的考核制度逼迫,不勤加训练,未达标者会被除名送回。”
“师傅,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跟着去训练一番?”澜安穿衣起身问道
“你少跟着起哄了,我这派就你一名弟子,还淘汰除名什么!”许疯子理都懒得理澜安答道。“你没事别吵着我睡觉就行!”
伴随着几声钟响,剑阁内外阁皆已在拭剑广场等待,这也算是剑阁道门传承,每逢有新弟子加入,众多师兄们都会见证他们的正式入道,澜安已和其他新入门少年站在前面,上官仪示意众人可以开始。
入门仪式,是每一个新加入剑阁的弟子必须经历的,剑阁年轻一代的师兄们将会通过触碰每一名弟子,引导其用双手触摸广场的石剑并注入些许灵力,此后石剑将根据个人灵气特质有这不同反应,如果剑尖泛光则适合外阁,剑柄泛光则适合内阁!在剑尖和剑柄交替泛光之时,其他人也在为新加入的小师弟欢呼。
直至只剩澜安一人,他双手触摸石剑,在一入门甚久的同门引导下,缓缓注入身上为数不多的灵力而石剑从未有任何反应,一旁的弟子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再次示意澜安重新注入灵力试试,澜安再照做之后,石剑依然没有反应。
广场众人见此景一片哗然,剑阁每月都会招收为数不多的新入门弟子,这十几年来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澜安也甚是不解的望着众人,而据剑阁藏书记载,只有灵力极微或寻常民众才会如此,澜安也是通过主事入门试炼的人选,一时广场议论纷纷。
“肃静,可能是石剑出了变化,内外阁子弟先行离去交待功课!我等自会查看”上官仪呵斥住众人的议论,宣告入门仪式的结束,随着众人的散去,广场仍只有百思不得其解的澜安,他隐约听到了众人的质疑,质疑主事为何会让废人通过试炼,也看到众人的哄笑,嘲笑他灵力低微也敢在试炼上如此狂妄。
澜安心神不宁地在广场呆坐了一会,转身回到藏书楼,师傅仍在床上睡着回笼觉,察觉到澜安回来问道,“怎么样,是适合修剑,还是修气?”
“我也不知道适合修什么,只知道注入灵力之后,石剑没有反应”澜安不解地问道。
听闻澜安这么一说,许疯子像是来了兴趣,翻身仔细打量了澜安一番,“你这微薄灵力,如同废人,没有反应很正常!”
“可是在没来剑阁之前,我明明能使用很多的道法啊?”澜安听到师傅这么一说,不甘的反问道。“那些人又凭什么嘲笑我?”
“小子,就算是嘲笑你了又当如何?你本事低微,还要管住别人的口吗?”许疯子听到后面那句,放肆笑了笑道,“那你这是要打算挥剑证明自己吗?”
“我不甘心,就是要证明给他们看,我不是废人。”澜安咆哮道,想着自己的血海深仇,本以为拜入剑阁之后,能研习道法,强大自身,结果却是这样的现状。
许疯子收起刚刚的放肆的笑容,正色向澜安说道,“修行,不是斗气之用,若你的上进心来自证明自己,那你注定修为上限不高!若想真正强大自身,首先找到自己挥剑修行的理由!”
“我想要变得强大,想要为爷爷报仇!”瘫坐在地上的澜安,似乎没有听进他师傅的话,喃喃咆哮着。
“报仇?赵面瘫的死可是你直接造成的,若不是为了给你下这重重禁制,这世间有几人可伤他分毫?”许疯子见澜安仍不思悔改,继续刺激道,“这重重禁制虽然限制了你的灵力,可也是为了保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就因为是爷爷拿命换来的,所以我才想要报仇!可现在我跟废人一样还怎么报仇。”澜安继续哭泣着说道。
齐云烨,叶孤鸣之前就有跟他说过这些,可对他身上的禁制则是轻描淡写带过,澜安也从未想过这禁制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他只知道当时能感受到灵力的流淌,就未太过在意,只是这微薄灵力在修行界只怕都未有资格步入末流!
“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挥剑修行的理由再来找我,这禁制也不是无法可解。”许疯子丝毫不望向地上的澜安,伸了伸懒腰出门而去,“没想到之前,就别来烦我!”
澜安听到师傅这么一说,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迅速平复心情,认真思索着师傅所谓的挥剑理由。
“澜安,我和孤鸣来看你了!”澜安循声望去,见是齐云烨与叶孤鸣带着糕点来看望自己,于是检查了自己的妆容,免得被他们看到泪痕。
二人进入藏书楼之后,将糕点放到桌说,“想了想你应该没吃东西,怎么样,在这藏书楼还习惯吗?”叶孤鸣关切问道。
“拭剑广场的事情,我听那些师侄们说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你只是灵力还未回复而已!”
“师兄,我今天听我师傅说过身上的禁制了,能请教下你们到底对这个禁制知道多少?”此时的澜安哪有心思吃东西,爷爷施行禁制的时候就他们二人在场,想着看能不能问出蛛丝马迹。
齐云烨和叶孤鸣对视了下,想着既然澜安已经知道此事的影响,也没打算隐瞒下去,这些事情他也是迟早会知道的。
“任何道法都离不开灵力的运转,从气海为中心,继而通过周身经脉运转的全身,赵师伯以自身灵力为代价封住了你气海上下方的关元,神阙,这个禁制叫两仪封印,也同时对周身其他要穴有不同程度的封制,从而干扰灵力运行!”齐云烨将仅知的东西全盘托出。
“简单来说,就是湖的出水口被堵住了,留了一丝缝隙,然后出水口下方的其他通道被改造过,而且这湖的水本就不多,所以那个流出的水分微乎其乎!”一旁的叶孤鸣担心澜安不了解,向了想打比喻道。
“这也就是为什么能感受灵力,但灵力微乎其微的原因!”澜安恍然大悟,“那你们知道解封的方法?”
“师伯说过,就是同等灵力为代价来解开封制!不过以师伯的修为,这世间恐怕没几个!”
澜安听到这些,暗自想道,是啊,为了封印自己体内那怪物,爷爷自然是竭尽全力,虽有存在相同修为的人,但又有人会为了非亲非故的自己来耗尽修为,不知道师傅说的又是哪一种方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