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周汝阳就开始搬弄日常的吃穿用具,乞奴被吵醒后,就进厨房做了一顿简易的早饭,等周汝阳将东西送的差不多时,太阳已经穿过大山的遮挡,从山的上面露出整个身体。将最后一车装好后,只装了半车东西,空了半车,周汝阳坐在石桌前,一边大口吃一边道:“乞奴,以后尽量少在我的碗里加甜食,我可能真是个异类,真不喜甜,吃不惯。”“噢,好吧。”“也不是完全不吃,隔几天吃一次倒也挺好的。”“嗯,我知道了。”“我看你总是吃蜜饯,很喜欢吃吗?”“对啊,二师父以前总带我偷跑出去买蜜饯,他是个不守戒律的僧人,总是偷喝酒吃肉。以前庙里没水井的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因受罚将全庙的用水挑上来,后来井也是他提议修的。他说:‘人要学会在甜蜜中寻找人生的影子,在人生的旅程中向往甜蜜。’嘴上这样说着,可却从未见他吃过几口蜜饯,就是买来时会挑上个小的尝一尝。我很好奇就问了他,他说:‘我的人生蜜只在心中,这样的俗世蜜多了只会扰乱他。’我当时就真的以为他是为了修行,可现在想来,大概又是为了让我多吃吧。”“心中之蜜……哈哈,放心,我可不是为了让你吃。”乞奴瞪大了眼睛向嬉笑的周汝阳示威,周汝阳便维诺地刨起了米粥。一心埋头于碗中没注意乞奴的动作,只听一声“莫小阳,张嘴。”没等周汝阳反应过来,一勺稠蜜便伴着乞奴银铃般的笑声塞入周汝阳耳里嘴里,可令乞奴惊讶的是,周汝阳不但没有将蜜吐出来,反而一口咬住了乞奴手捏着的勺子,注视着乞奴道:“我只是不喜,若是你喜欢,我也可以喜欢。”乞奴瞬间鹅蛋般的脸庞变得如天上的晨霞一般鲜丽。可也没有移开头,反倒将一双玉手凑近周汝阳的嘴巴,轻掰开两片嘴唇道:“这是我的勺子,你要是喜欢吃勺子,吃你自己的。”将勺子取出在自己碗里搅了几下,舀了满满一勺递到周汝阳嘴边:“张嘴。”“啊。”周汝阳附和着张开嘴,将一勺粥全部咽下,乞奴重复了三次便不再继续,自顾自地喝起了自己的粥,留下周汝阳一边回味刚才的甜蜜一边将嘴角的残粥吮入嘴里。
两人吃完饭一起走出庙门,“乞奴,走到车上去,你叫还没完全好呢。”“算了吧,原本就是山路,我还帮不上什么忙,总不能再添倒忙吧。”周汝阳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乞奴抱起放在了车上,然后把她摁好,将拉绳斜挎在胸前,一步一步向着米府走去,。乞奴坐在车上,目视着这个温柔的男子心中的甜蜜宛如海啸般卷起一层层汹涌的海浪拍打在心房上,周汝阳被太阳晒得有些热了,将车停好,脱掉外面的厚衣服铺在乞奴身旁的粮包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衣向前走去……来到米府门前,将乞奴抱下车,扛着一个粮包推门而入道:“米老,放哪儿?”“仓房在后院,随我来。”米老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周汝阳,只得如此说。将货物全部卸下来,搬进库房,当然这一切工作都是周汝阳一个人做,乞奴喜欢看周汝阳忙碌,便蹲坐在小阁楼的石阶上看周汝阳出出进进地跑。米老不知该去帮忙还是继续装作老成的样子,而阁楼上的白衣女子只瞟了一眼,便有自顾自的看起书来。卸完东西,周汝阳擦擦我头上的汗水,将乞奴领进阁楼,米老走在最前方道:“这里住着小女,也就是那女徒,以后你便是我的二徒弟,看你生的秀丽,以后就叫你‘美弟’,你师姐叫‘米元雅’你就叫‘元雅’好了。你住在元雅的屋旁,相互有个照应。”“嗯。谢师傅,那小阳怎么办?”“小阳……”米老以一种询问的眼神看向周汝阳,将周汝阳只笑不语便道:“小阳跟我住另一间阁楼,平时跟你一起听学,好了,上去收拾吧。”说完将乞奴留下与米元雅熟悉,米老带着周汝阳出了小阁楼,米老小声道:“族长,需不需要我帮您搬。”周汝阳却道:“我本就年少与您,以后不必在闲暇时唤我‘族长’同乞奴一样换做小阳就好。”“诺。”周汝阳也不再去听,转身走向木车,开始一趟又一趟地往来搬东西。
直到日暮时分,太阳刚落下去,周汝阳推着最后一车东西站在了米府门口,然后,如若有人细看,不难发现,他头上没有一滴汗滴,可惜此地无人,更可惜,居然有人不会流汗水。
将最后一车卸完,周汝阳走进米老为自己安排的房间,躺在木桶里泡了一会儿澡,听见房门外米老慈祥道:“小阳,吃饭了。”“来了。”穿上衣服,来到一张宽敞的长条石桌前,周汝阳大概真有些饿了,等米老动了筷子,立马开始狼吞虎咽,乞奴见状,温柔地不住为周汝阳夹菜。自己却少有动口,米老和元雅只做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周汝阳见乞奴补偿为自己夹菜,夹了一块很大的牛肉放进她的碗里道:“多吃肉。”乞奴樱桃大小的小嘴几口边便完了,不过没再为周汝阳夹菜,反而开始和周汝阳玩笑似的抢肉吃,一顿饭便在沉默的欢笑中度过。
夜里周汝阳躺在床上,脑海中闪过一张乞奴极美的面容,不由咧开了嘴笑,而乞奴躺在床上,显然有些不习惯,可能是因为换了一张木床,之前谁的毕竟是拼凑成的石板床。乞奴实在睡不着,便闭上眼睛迫使自己入睡,可脑海中不住闪过周汝阳为自己夹肉的情景,不禁眼角微湿。直至深夜,两人才各自入睡。而米老和元雅则犹如没有心肺的木头一般,见床就倒。早已在周公的吟诵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