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窗缝隙里透进的几缕金色的阳光,米老和周汝阳所住的阁楼的底层偏房里周汝阳、乞奴和米元雅三人正襟危坐,聆听着躺在木椅上一边授学一边扇着扇子的米老的学课,“对于空间、时间,作为低维生物不能只一心想去研究它的成因,最先应该解决的是四维空间中,时间、空间对低维生物的影响,也就是先从这个维度空间跳脱出去,站在高维度思考我们所定义的这种时间和空间。”乞奴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知识,不解道:“既然我们定义的时间不一定就是时间,空间不一定就是空间,那还有什么研究的意义呢?”“当然有,根据我们已有的知识体系,进入高维度后方便分析现象,同时从已有的维度中整合出一套待补充的知识网,不断补充后就会形成高维度体系,经过文明不断推进,形成这维度生物所独有的‘知识体系’当然对于低维生物来说,大多数假想的高微生物并不存在,或者说他们不以我们所希望的方式存在,并以一种我们不能理解的方式存在。”
米老讲了大约一个时辰后走出小屋,留下三个小辈在里面,“乞奴,你听懂了吗?”“一点点吧,以前只是在一些‘闲书’上看到过,并没有像今天这样直接接触。”“其实相比于这些,你所擅长的绘画文学,对普通人来说更有意义,毕竟书籍中的情能动所有人,而这些科理只能动那些渴望获得的人。”“那你是渴望科理的人还是普通人?”“我……希望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不对,因人而异吧。”“怎么个因人而异?你老是说些奇怪的话,让我听得糊涂。”周汝阳沉默不语,乞奴见他不答,便伏在桌上看起了厚厚的教本。一页一页地翻,好像这书没有尽头似的,更像是她欲将满书的知识装进小小的脑海之中。
不一会儿,米老又走了进来,这次他带了一个圆球状的金属块,手在它正上方点了一下,弹出一个白色荧板,又点了几下随着一阵忧雅的声音传来,米老说道:“这是白宇王朝的星仪,待会放的影片里你们要仔细品味出自己的人生。”荧幕闪过一个优美的“白”字后,四人一齐进入了一个由金属圆球构造的近乎真实的世界。
“为什么你的人生就不能守一而终,三十好几的人了,为什么连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了,……你……你这娼妇,你去死,去死。”身着短衫的英俊男子对着一个貌美的女子吼道。“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我不可能为了你那发病般的爱而爱你,今年是我们结婚第五年,三年前爱情就已经耗光了,我这样,只怪我吗?如果你但凡能让爱再持续五年,可能我会因为年老色衰而无力爱上另一个人,可我只跟他睡了一晚上,并没有爱上他,你就要离婚,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你简直是一头疯狗。”“你的爱情从来就只是新鲜感,你配谈爱吗,你配谈婚姻吗,你难道以为婚姻只是当初你手指上的戒指吗?”“你不要说了,你滚,滚……我不想看见你。”女人怒吼着。“我告诉你,婚姻是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都不许变。如果你不能肯定我是那个可以陪你到老的人就不要当初装作一副感动的样子,接受我的求婚。你让我的人生理想变成了一个笑话,一个令哑巴都要笑出声的笑话,我恨你,你这娼妇就应该去死,去死,我不想与你这样肮脏的人呆哪怕一秒种。”说完男子摔门而出,留下女人一个人独自流泪,不知是真的忏悔自己的出轨行为,还是只是因为刚才的话太过恶毒,让她那脆弱的心灵无法接受。忽然,门又开了,女人以为是男子后悔了,正要开口道歉,男人只冷冷地道了句“明天早上在协议上签字,婚后财产平均分配。中午就办手续吧。”随后缓缓关上门走了。
男人出门后驾着一辆豪华的跑车来到了一座山顶,站在微露出的浅绿色的平地,对着泛红的晚霞沉默着,大概站的腿麻了,又坐下,可是一坐下他眼里的泪水便禁不住地溢出来,流的染满了胸口的T恤。呢喃着:“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婚姻如此不堪,她之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啊!”回答他的好像只有沙沙作响的草叶摆动的声音。“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深情的女子吗?”这次不同的是,有几只蝈蝈大概听懂了,在草丛里叫个不停,极像是一场热烈的辩论赛。“为什么总会有这些禁受不了真正的爱情却以爱情的角色扮演别人人生里的过客与痛苦?”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男人抽出一支烟正欲点燃,却被体贴的晚风吹灭了火芯,呆坐在那里几瞬,用手在草地里刨出一个小坑将烟和火机一起葬进了土里。随后,驾车进入一家酒吧,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手里提着一整瓶白酒却用喝水的方式一饮而下,过了不久儿,一名长相清秀却穿着暴露的女子端着酒杯走过来坐在沙发的一角道:“帅哥,一个人喝闷酒吗?”男人有些气愤却依然温柔道:“是!”那女子又问:“失恋了?”“离婚了,您有什么事吗?”男子的怒气已有些抑制不住,那女子一听只道:“既然你已经离婚了,那你觉得我怎么样?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男子沉默一会儿道:“作为一个男人看到你这种长相的女子应该不会拒绝,可作为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为什么?你觉得我不干净?我今年才二十五岁,还是一个处女,只谈过一次恋爱,连手都没牵过。我这样说你还介意吗?”“不只是这些,你们没有勇气去阻止自己对别人的好感,更不会区分爱和好感,你们……”“我……”“当然,我说的你们不一定有你,但我很确定一个在酒吧里向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子告白的女生不会有能力去享受一个深情的人一生的陪伴。你可以和任何普通人谈情说爱,但不要试图靠近一个睿智的人,他们的爱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有的用一生去追寻;有的只敢远远望着;有的甚至没有资格观望,他们只适合混迹于沼泽的黑淤泥里,用尽一生却仍待在原地。”“我……不是普通人。”男子瞪大了眼睛道:“你叫什么名字?”
电影结束了,乞奴很平静,周汝阳的眼角却湿了,鼻翼时不时收紧,而后米元雅在一旁冷冷地看书。乞奴见周汝阳如此,只当他是有感而发,温柔道:“怎么了,哭什么呀!我是乞奴,我值得你的爱的。”周汝阳闻言紧紧盯着乞奴的脖颈,良久后道:“我会让我们的一生无比漫长,我希望你可以永远陪着我,好吗?”“嗯!”一旁的米老却叹了口气转身带着星仪离开了。米元雅像是没有耳朵一样,依旧沉浸在书中的“诗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