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出十数骑的代价后,黄再不敢在黑咕隆咚的野里往永平走了,明军在地下随便掏个坑就能让他损失一骑,何况永平附近被双方挖的沟壑纵横的地面呢?于是他也只好带着卜失兔残兵回大营,一切等天亮再说。
...
然而,明军的麻雀战才刚刚开始。
夤夜,金兵大营,巨大的火把将辕门照的透亮,一夜无事,火把边上的哨兵持枪柱立昏昏欲睡。
百步之外,十杆火铳都对准了这人,随着队长一声令下,十颗复仇的铅弹冲出铳口向哨兵飞去。至少有五颗弹丸命中了目标,远处也能看到他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向后翻到,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眼见任务完成,队长带着全队,借着夜色掩护,消失在了茫茫群山之中。
次日,一群金兵骑兵追逐着一名明军夜不收在旷野奔驰,明军草原出身,骑术精湛,并不慌乱,不时还能反身射击,金兵依仗人多,虽有伤亡仍穷追不舍,一门心思要将前面的明军置于死地。明军不慌不忙,奔入一处谷地,金兵加紧追赶。忽听一声哨响,两侧出现数十火铳手对准金兵集火攒射,金兵被全部打死,无一逃脱。
一连几天,后金主将接到的都是类似的报告,至于被地雷绊索炸死摔伤的,被兽钳夹伤马腿人腿的则更多,渐渐地,金兵不得不缩小了活动范围,周边明军开始活泛起来。
......
吴开先口述,师爷写信叙述火铳的优缺点,他觉得火铳威力足够了,口径可以改小一些,以让士兵能携带更多的弹药;另外铳刺不太坚固,用多了容易弯折,这在近战中很容易被动;再就是射速这个老大难问题,因为装弹太慢贻误了不少战机,希望尽量想办法提高,哪怕提高一秒也是好的;射程还可以增加增加;最后提到希望加大火铳产量,希望全军早日全配上火铳。信件直接寄往兵部转,估计此时三位先生已经到北京了。
“将军,您说黄台及打完北京政治目的应该是达到了,遵化迁安都在他手里,他直接由喜峰口出塞就好了,他又奔永平来干什么?”写完信,师爷问道。
“对啊,他要是想从南边叩关,绕过永平抚宁直接去攻就行了,何必两个城都要打上一阵呢?”吴也觉得有问题。
“我觉得除了他还想捞点油水外,他可能想寻觅什么?”师爷怀疑。
“这块有什么辽东和北京都没有的东西吗?”
两人都陷入沉思起来...
莫雷和孙云球受命研发攻击范围更大的武器,吴将军说现在全靠铳,手雷和虎蹲炮的火力,手明显不够长,敌骑在一百二十步外可为所欲为,必须打得更远。于是莫雷,孙云球和郑国昌便带着工匠辅兵凑在一起研究。
大家见面后,莫雷便拿出手雷、木杆和火铳来,郑不解其意,便让莫雷说道说道。莫雷稍有得意地说此为我军守城之手雷,乃用陶瓶实以火药插入引线制成,因沉重掷之不远,且爆炸后碎片易伤到自己,故少用于野战。说毕又取木杆,一端插于瓶口,又将另一端插入铳口中,曰借助火药冲力可及远。众人还有疑惑,孙云球见了微笑颔首。
莫雷正要试射,孙云球便让他在事先挖好土坑旁准备,莫雷不解。孙说凡试火器者要掘土坑,令司火者站立于垒上,若有炸膛闷火哑炮事故,可掷于坑,人向后躲,火气与声但往上冲,可以免死。众人听了都点头。
莫雷准备充分后,孙便请莫试射。莫实以两倍火药,斜举火铳射击,手雷木杆飞至五六十步远,引线燃尽而手雷凌空爆炸。众人轰然较好。
莫高兴之余又试射两枚,结果一枚落地时碎裂,只呲了一地火花,一枚飞行中引线脱落未爆。郑建议说瓷瓶不耐冲击,落地后又易碎裂,何不以铸铁壳代之?孙说不难,于是召集工匠辅兵,利用城中高炉冶铁,型砂铸模,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郑国昌则兴致盎然在旁观摩。
经过多次实验,孙莫二人最终将铁壳制成三层结构:下部有一圆口插木杆,横向以销钉固定之,中部实以火药,上部空心以盘绕引线,作战时先点燃引线再放铳,雷可飞至六十步爆炸,铸铁碎片可飞伤二十步内,这比壮汉投掷还要远。后来,工匠们又将壳体铸以石榴纹以增加碎片数目。
新雷制成后,莫雷说五六十步不够远,射得越远越好,便以四倍药试射,不料搂火以后,铳管炸裂,雷体还在铳口嗤嗤冒火,一旁的孙见状忙将铳摔至坑内,又将莫雷拉至垒后躲避,直挺轰的一声,坑中两壁被崩落不少,但两人均无恙。
待莫雷平复心情后,孙说铳管狭小力量有限,要射得远不如咱们铸造一个炮吧,用铜铸最好。
自从跟了孙云球,莫雷郑国昌等感到自己可以向他学习的地方太多了,凡是不懂就向他请教,孙也从不藏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三人成为莫逆之交。方才莫雷听说孙用铜铸炮最好,便问道如何不用便宜的铁而用铜。
孙说铜有韧性,若做成青铜,同样的壁厚铜炮比铸铁装药多,威力大;铸铁太脆而寿命短,铜炮寿命要长一倍左右;铜炮坏之前会变形,不像铁炮突然炸膛没预兆;而且铜炮坏了重铸便是,基本不浪费。莫雷听了连连点头,郑国昌赶紧记下来。
莫道炮也不可做大了,能两人抬着行军为上限,要是像红衣炮臼炮那样大,只能等着敌人来送死,太被动了。孙说有道理,那就以百斤左右为限,我们先动员百姓献铜。
郑国昌道动员太慢了,我家正好有一铜水缸,马上就能用。他带人把水缸送来后,孙估测一下有三百斤,高兴得说太好了,这够铸两门的了。
又是夜以继日的苦干后,铜炮终于完成。最后定型为四寸三分口径,身管长十三寸七分,炮重一百五十斤,旁有炮耳,以铰链固定于硬木底座,可调仰角并固定,又用铸铁制实心攻城弹和空心爆破弹,以半直角仰射之,最远可达千步!
此炮后被交给陈大炮等炮兵使用,甫一亮相便惊艳战场,开始了它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