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天空像洗过一样,清澈碧蓝。阳光明媚,凉风习习,火明在一群卫兵的簇拥下站在一座小山顶上,望着远方,心中很是惬意。
“惠大人,能够如此之快平定叛乱,都是您指挥有方啊!”火明说着话,目光仍然直视前方,并没看向身边的惠赞。
“殿下过奖了。这都是殿下意志坚定灵活变通的结果。我不过是尽一下分内的工作执行您的命令罢了。”惠赞不敢居功,接下来说话的声音刻意压低了,“殿下实在是英明!因为如果都按照王爷的方法办,乱贼可能还在殊死抵抗,战事不会这么快结束的。”
官军取得了一场大胜,抓获了范立夫乱贼负责军事的四当家和六当家。很快,乱贼的二当家姬士玉亲自来到官军大营与官军讲和了。姬士玉来讲和的速度如此之快,让火明迅速判断出:范立夫乱贼已经没有了继续作战的本钱。
在火明眼里,与其说姬士玉是来讲和,还不如说是来乞降。因为在战场上没有本钱的人,在谈判桌上也没有讨价还价资格的。故而他给姬士玉开出的条件及其苛刻,距离王爷期望的对所有乱贼赶尽杀绝的目标也相去不远了,但肯定也没有对范立夫集团赶尽杀绝,毕竟,范立夫手里有宋勇这个筹码。
想到这里,火明脸上浮起一丝隐忧。他看了惠赞一眼,问:“与贼人谈判的细节都第一时间报送王兄。但是,目前为止没收到王兄的任何批复!惠大人,王兄这总是不表态,您怎么看?”
惠赞沉思了一会儿,看了看侍卫们。火明会意,挥手示意侍卫们离远一点儿。侍卫们远离之后,惠赞方才说道:“殿下,王爷的这个态度,您要当心了。”
火明赶紧问:“此话怎讲?”
惠赞分析道:“姬士玉来乞降,无非三个结果。一个是达成乞降条件;另一个是达不成乞降条件继续打;再一个则是一直谈,没有结果,拖下去......”
火明点头。
“殿下,您想要哪一种结果?”惠赞问火明。
火明也沉思了一下,回答道:“我想尽快结束战事。我知道王兄猜忌我。只要战事一天不结束,我手中有兵权,他总是不放心的......所以,我想替王兄做一次主,同意敌人的乞降。”
惠赞看着火明,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火明笑道:“惠大人,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担心王兄会怪我擅自做主降下责罚而已。实不相瞒,曾经我也以为,王兄对我的信件一直不作答复是在做一个陷阱给我跳,逼我自己做主与敌人达成协议,然后再怪我自作主张。但我忽然想到,不是这样的!王兄在上一封回信中说,他已经启程由青秀城赶赴桂州城了,现在应该在路途当中。而飞鸽传书的鸽子只会飞到青秀城的信鸽站,消息不会第一时间送到王兄手上,所以他看不到我的信,自然也就没法即时回复我了......”
“殿下,小心!”惠赞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并扯着火明的手臂将他拉倒在地,用身子掩住了他。
“嗤嗤”几声响,五六支弩箭向火明射来。好在惠赞提前做了动作,有一支弩箭射在了惠赞的腿上,其余的弩箭凌空飞过。
“有刺客!”惠赞大声疾呼。
侍卫们抽出兵刃迅速挡在了刺客们面前并与他们混战在一起,刀剑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惠赞拉起火明:“殿下,快走!”
火明醉心丹青书画,不会武功,第一次遇到刺杀,早已吓得浑身颤抖。惠赞干脆把他背到了身上一瘸一拐地逃命。
刺客共有五人,全都穿黑衣,以黑布蒙面。他们的身手很是了得,出手也是奇快无比。眼看火明要跑,他们连出杀招,十余名侍卫很快被杀。
腿上受伤的惠赞背着火明自然走不快,立马被刺客们追上。为首的刺客一剑刺向火明。惠赞身子一矮,这一剑刺入了火明的发冠,将系带削断,火明顿时变得披头散发。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火明尖叫。
刺客不作回答,又一剑刺向火明的背心。但这次,惠赞替火明挡下了一剑。长剑从惠赞后背的肩胛骨上部刺入,将他的肩膀都刺穿了。
惠赞再也背不动火明,将他放了下来,声嘶力竭地大叫:“殿下,快跑!”
“大胆狂徒,竟敢行刺殿下!”一声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一名穿着道袍手持拂尘的道士出现了。
老道士须发皆白,但动作敏捷出手如电。他一挥拂尘,拂尘头部的数百根细丝变成了镔铁般坚硬的鞭子,抽在了为首的刺客脖子左侧。刺客闷哼一声倒地。
“玄真道长!”有一名刺客发出惊呼声。
“既然认得贫道,还敢在此撒野?还不马上放下武器投降!”玄真道长嘴上说着话,手脚却不停,身形如鬼魅一般欺进另外四名刺客。他一掌击中一名刺客的心窝,对方立刻瘫倒在地。同时又飞起一脚踢在了一名刺客的胸口,只听到喀拉拉的声音,胸骨和肋骨都被踢碎了。这名刺客的蒙面巾脱落,仰面朝天吐出一蓬血雾,肯定是活不成了。
“道长,不要......”一名刺客发出惊呼,与另外一名转身就逃。
今天的刺杀任务是完不成了,还是逃命要紧吧。
但玄真道长哪里会让他们逃脱?他一挥拂尘,将一名刺客的脖子绞住,用力一拉就将他的颈椎拉断了。同时他拔出背后长剑凌空掷出。那名已经逃了相当距离的刺客被长剑从后脑刺入,剑尖从嘴里透出,也肯定活不成了。
玄真道长杀人很快,说起来好多字,其实解决完五个刺客也就一分钟时间。
刺客全军覆没,火明犹自惊魂未定。
玄真走到最后杀死的那名刺客身边,拔出长剑收入剑鞘,冷笑道:“这些刺客竟然认识贫道!惠大人,看看有没有活的。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来刺杀殿下!”
惠赞赶紧挨个儿检查倒下的刺客,可惜的是,都死了。
“道长,他们都死了!”惠赞探完最后一名刺客的鼻息,站起来向玄真汇报。
“都死了?”玄真很是懊恼,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搜一下他们的身子,看看身上有没有可以显示他们身份的东西。”
惠赞又是一通忙活。但结局仍然是让人失望的:“道长,殿下,这些人身上也没有任何能显示他们身份的东西......”